第十三章舌战
上次，石头从杭州回来，给我讲了李霸在杭州的事。李霸到了杭州，先去了李乐家，看见李宝根没鼻子没脸地损了他一顿。李宝根也有点惧怕这位堂兄，没敢回嘴。过了几天，李宝根又出去瞎溜达，不知不觉走到城东。杭州城东住着一伙流氓，号称“兄弟帮”，整日是游手好闲、无恶不作，李宝根自从被我打了以后，这件事早就传到了这伙流氓的耳朵里，他们不知道我和李家的关系，只是认为李家没有传说的那么有势力。所以，今天他们看见李宝根时，一起嘲笑他的无能，有的还骂上两句。李宝根当然不能忍受，于是二十七、八个流氓、地痞，围住李宝根主仆三人开打，三个人被打得屁滚尿流。正巧在这时李霸买东西回来，路过这里，看见有人打架。李霸站在车上，一看是李宝根被打，二话没说，跳下车冲入人群，展开一路“高家拳”，把这群流氓全部打翻在地，李霸还嫌不过瘾，把几个轻伤的拉起来，嘴里一边念着拳招，一边拿他们开练，最后连一个能站起来的都没有。这时候不要说李宝根看傻了，就连围观的老百姓也看傻了眼。李霸这次能这么露脸，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他是偷袭，他在后面动手，前面的人根本不知道。第二、李霸第一次用这套拳法实战，下手不知道轻重，招法用起来全下重手，很怕自己用的力气不够，本来一招踹膝，不用多大力就能将人踹倒，结果，李霸是狠狠一脚，把人家的膝盖给踹碎了。有一个小子最可怜，李霸一招黑虎掏心打偏了，力气又大，一下子打在软肋上，这小子当时断了两根肋骨，差点背过气去。
李乐得信，儿子在城东被打，急忙去找杭州知府，知府立即派衙役过来抓人，等他们一到全傻了，一看满大街躺着人，没一个能站起来。最后只好叫辆车，把他们拉到知府大牢。李霸自然有李乐的关系照应，录了口供便放他回去。李霸回到李乐家，李乐要打李宝根，被李霸拦住；“乐叔，这事不能怪宝根，那么多的泼皮无赖，保根就算不惹他们，他们也会无事生非。再说我还真的谢谢宝根，这拳法我练了半年多，一直没机会实战一把，这次我是见义勇为，麟哥就是知道也不会怪我的。”李乐对李霸这手功夫也很奇怪；“少爷，你这功夫是跟谁学的？”
“麟哥呗！石头、柱子和我都是跟麟哥学的高家拳。麟哥要求我们只能防身键体，不许打架斗殴，不过今天吗，算是见义勇为，麟哥知道也不会说的。等回头再见到石头和柱子，好好气气他们。你说还真怪了，练拳的时候只是觉得好玩，没感觉有这么厉害，我今天才用了一半的力气，威力竟这么大！啊，不行，这高家一字枪我也要好好练练，说不定威力更大。”李霸在那里自言自语，李乐父子脸色苍白，想起前些日子我打李宝根的事，现在知道我是手下留情，否则的话，这李宝根早就残废了。他们三个各想着心事，知府那边就麻烦了。收了二十多个流氓在牢里，没人管没人问，知府本想等李乐来找他时，敲笔竹杠，哪知，李乐一直帮李霸筹备开业的事，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没几天，布朗来了，和李霸一起去知府那里登记，知府当然早就知道天麟集团的事，对布朗备献殷勤，开业典礼上，知府看到李霸和布朗是勾肩搭背，异常亲热，布朗又有意无意地讲了几句依法纳税，依法经营，依法办事等等，知府以为布朗这是给他话听，又担心布朗一发怒，让美国公使给朝廷上一本，他就够吃一壶的。所以，回到衙门后，把那二十几个流氓，每人打了20大板，统统发配去了边疆，这些地痞流氓也是民愤极大，合该有这个报应。杭州城里的其他地痞，早就吓得不敢出来。后来不知谁又谣传，说李霸天天在城里转悠，等着找他们晦气，结果，城里的地痞们一下子都跑到外地去了。从此，杭州城再无流氓地痞生事。李霸一下子名镇杭州，据说，连江湖上也有传闻。许多人深受这伙流氓危害多年，这次李霸为他们出了气，不知哪位指点，许多人把李霸的像画下来，在家里供着。也正是由于李霸的原因，杭州大酒楼从未有人骚扰过。
李宝根经过这次事以后，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三夜。现在他不能不想了。李霸这个他以前很瞧不起的堂兄，这才几年没见，竟混得如此风光，不仅身手好，人也潇洒，开业的时候，讲了几句话，人人喝彩，杭州这些衙门里的老爷们，哪个不给人家敬酒？这杭州城里，谁提起李霸不竖大拇指？可自己呢，混了多年，也只是个小混混而已。想到这儿，李宝根狠很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最后，他还是平静下来，想起他爷爷和父亲对他的教导，李宝根认为自己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李霸，跟李霸学习本事。
李霸没有拒绝这个堂弟，告诉他：要想做好事，先学做好人。于是把李宝根先派到后厨干活十天，李宝根还真来了劲，干得有声有色，之后，李霸又让宝根到前面跑堂，很快宝根就进入角色，有的客人看这个小伙计手脚麻利，嘴又好，经常给点打赏，虽然不多，但让李宝根觉得自己有一种成就感，也从中体会到一种踏实的生活感觉。李霸也曾来信问过我，要不要教宝根高家拳，我的回答是让李霸自己决定。之后，李霸每天早晨带宝根，围着西湖跑上一圈，然后教他打拳，经常给他讲一讲做人不可无耻的道理。李宝根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更感到自己的渺小，所以，无论工作学习，都加倍努力。李霸看宝根渐渐成熟，便把酒楼交给宝根打理，自己在旁监督。至此，李保根算是真正的浪子回头。
最可笑的是李乐夫妇，这几位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忽然学好了，竟然手足无措。三天两头来看李霸和李保根，今天做个大补汤，明天炖个老母鸡，搞得李霸和李保根经常郁闷。
白雪一路撒欢地跑着，就像从未出过门似的。不到一个半小时我便到了杭州。我把白雪拴在杭州大酒店门前，来到大厅。大厅没有客人，店小二们在打扫卫生。李保根也在那里擦桌子。一个小厮看见我，过来打招呼；“客官请进，您是在大厅用餐，还是在雅间”？他这一叫，所有的人都抬头看我，李保根马上走过来，向我鞠了一躬；“麟哥，保根给你施礼了”！我一把托住他；“保根，自家兄弟，不必多礼，老是拜来拜去的，你不郁闷啊！”李保根笑了。郁闷这个词是李霸教他的，当然是从我这里学的。我正与保根说笑，李霸听到动静从楼上走了下来，“麟哥，你这大忙人，今天咋忙到我这儿来了？”
“李霸，你要是不摇那把破扇子，我还真认不出你了。”大家全笑了起来，李霸看看伙计们；“都别乐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天麟集团的总裁，也就是大东家，高天麟。”大伙还是第一次见到我，纷纷过来施礼。我说；“李霸，我没有时间跟你歪歪，有事儿。”李保根赶紧让伙计们该干啥干啥，又让人沏壶茶给我，我对李霸说；“李霸，马上叫人把乐叔请来，我有急事请他帮忙。”保根接过话；“麟哥，你跟霸哥在这歇歇，我去找我爹过来。”李保根出门；“麟哥，这白马是你的吗？真是好马，啊……！”一声大叫，我赶紧冲出去。“保根，伤着没有？”
“还好，幸好我躲得快，麟哥，你的马咋这么厉害？”
原来，保根看白雪是匹好马，想近前摸摸它，白雪不给面子，冲保根就是一蹄子，幸好离的远，保根才躲过，我牵住白雪，一面摸它，一面安慰它。“你们不知道，这是匹好马，只认主人，别人是碰不得的”。
李保根看看白雪，“乖乖，我还是找我爹去吧，这家伙我欣赏不了。”说完走了。我叫一个伙计拎了桶水，给白雪喝。李霸咂咂嘴；“麟哥，在哪弄的？”
“山西货栈赵老西送的，不过你也不用再掂对，这匹马跟你是无缘了，想要，自己搞去！”之后，我和李霸一边喝茶一边向他讲了上海方面的事，以及我要办学的事。李霸对办学相当支持，尽管他学习不怎么样，不过还是希望别人多学点知识。
李乐很快过来了，寒暄几句，我直接进入了话题；“乐叔，我打算在嘉兴办一所学校，这次来杭州是想请一些先生过去教书。不过，我要求最好是懂些洋学，至少不排斥洋学的先生，乐叔你在这儿熟悉，看看是否有合适的人选？”接着，我把要办学的目的和方式简单介绍了一下。李乐很支持办学，关于人选，他想了一下，对我说；“天麟，你听过蒋、徐两大儒生吗？”
“以前听过！”
李乐点点头；“天麟，这两大儒生都是当今的高士，听说都留过洋，目前一直在杭州，好像也在想办法办学堂。不过，听说许多人不喜欢洋学，所以，这二位一直也没办成。有许多达官贵人，想聘请他们作家教。可这二位又清高的很，一律拒绝。这些日子，每天下午，他们都在我的茶铺里喝茶，有时也与我聊聊，我知道他们二位认识许多书生，而且也都爱好洋学，我想，如果能请他们二位帮忙，你的事可迎刃而解，只是对这二位，我实在没有把握”。
我把脑海里的记忆又过滤一遍。蒋奉孝、徐西林，浙江绍兴人，二人是同窗，都留洋几年，具体去哪个国家不知道。据说，二人都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为人一向清高。
我立即制定了一个计划，决心收复这两人。我对李乐说；“乐叔，您这么办，把这二位请到大酒楼，只对他们说您家的亲属想请他们二位做先生，不要对他们提我的名字，只要他们能来，以后的事儿交给我，您看成吗？”
李乐想想；“天麟，请他们没有问题，这二位多少也会给我点面子，不过最好稍晚点，他们喝茶的时候多半有很多人和他们聊天，现在去打扰人家不太好”。
“乐叔，没关系，您看几点钟合适？”
“五点吧！”
“那好，就这么定。李霸，楼上雅间给我腾出一间。”
“麟哥，没问题。这是国计民生的大事儿，就是不做生意也值。”
“贫嘴”！众人大笑。
我看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五点，于是骑上白雪，去杭州城最大的珠宝商号，定做了两副麻将，一付是玉石的，一付是鸡雪红石的。又定了两个盒子，把规格，大小都一一与老板写好，并告诉他做好后送到杭州大酒楼既可。付完钱，我赶紧回到酒楼，已快五点了。
李乐回到西湖茶铺，看见蒋、徐二人正与一群书生谈着西学的事，没有打扰，一直等到快五点时，众人才散去。李乐来到蒋、徐二人前施礼；“二位先生，我有个亲属，想向二位请教些洋学的问题，请二位给我个面子，见上一见，你们教不教他都无所谓，只是我也碍于情面，不得不帮这个忙，请二位先生随我一行。”蒋、徐二位互相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跟着李乐走了。
我在雅间正与李霸谈论有关上海办酒楼的事，李乐带着蒋、徐二人进来；“两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蒋奉孝先生，这位是徐西林先生；二位先生，这位是我李家少东家李霸，那位是高少爷，就是他要请二位。我店里还有事，你们慢慢谈，慢慢谈！”
我们彼此见了礼，李乐和李霸就都出去了。我先请二位先生坐下，又给他们斟上茶。我们互相打量了一下，蒋、徐二人都很年轻，估计不到三十岁，二人也都有一种儒雅的气质。徐西林看看我；“这位少爷，你这个年龄再想学习，是否晚了点？”
蒋奉孝也看了看我；“不知少爷你想学点什么？”
对他们的问话我不奇怪，一方面我了解知识分子的清高，另一方面，刚才李霸还对我说我的脸色很不好，这样的脸色再加一个少爷的身份，在这个时代，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酒色之徒，但我还是恭恭敬敬；“先回答徐先生的问题，古人有云；老年而学，如秉烛之明。在下认为，我的年龄还不能算老吧！学习不应以年龄而论，苏洵而立之年才开始学习，终成为唐宋八大家之一，故在下认为学无止境，更无起点，只要发自内心想学习，年龄不会成为障碍，正所谓；人应活到老而学到老。不知徐先生以为然否？”
我喝口茶，没理会二人的表情；“再回答蒋先生的问题，在下想学的东西很多，就按分科来讲吧；数学方面，我想学习解析几何，巨阵方程式、微积分、最好能把欧拉定律也学明白。物理方面；我想学学材料力学、弹性力学、流体力学，当然还有空气动力学。化学方面吗？无机化学，我已会了，最好学学聚丙烯、聚乙烯之类的有机化学，当然能学一下放射性元素的聚变和裂变反应也是必要的。文艺方面；莎士比亚的作品我读烦了，就学习钢琴、小提琴，再吹吹萨克斯也满有情趣。不知二位先生可否教我？”
现在该是我看他们二位的笑话了。蒋、徐两位目瞪口呆，一会儿相互看看，一会儿看着我，像看怪物一样，其实我提到的很多学科，在当时还没有研究过，连资料都不存在，更重要的是，每门课程，我都能说得让他们的认知中，不懂的太多。
蒋奉孝看我一会儿；“请问公子是哪一位？师从何人？”
我站起来，对两位鞠个躬；“在下，嘉兴县高天麟，无师自学。”
“啊！”两人同时惊呼一声，同时站起来对我施礼；“久仰高少爷的大名，没想到在此相遇，失礼之处，望你海涵”。
我也知道现在的天麟集团被传的沸沸扬扬，高天麟的名字也是家喻户晓，只是人们的看法不同，有的认为对，有的认为崇洋媚外。至于蒋、徐二人毕竟是出过国，见过世面，所以，对天麟集团没有异议，只认为这是成功的企业而已。
我又对二人施了一礼；“二位先生，在下这次来杭州请二位先生，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我嘉兴县所有的学童和那些渴望学习知识的青少年们，请二位先生恕我冒昧。”
徐西林对我一拱手；“高少爷，对你和天麟集团，我们慕名已久，你能否给我们详细谈谈？”
我回答；“如果二位先生不闲在下罗嗦，天麟愿意把所有的一切合盘托出”。
二人一起说；“愿闻其详！”
我再请蒋、徐坐下喝茶，我先简单地说了一下高家以前的情况，接着把高天麟过去十七年所做过的坏事，详详细细地说出来，一直说到头被碰之后的想法和奋斗的经历，当然对于天麟集团未来的发展规划，我没有谈，我觉得这些还是以后再说比较好。这期间，李霸和李保根进来两趟，看我们正在谈话，没有打扰我们，悄悄为我们摆上酒菜，我一面讲述，一面示意蒋、徐二人喝酒吃菜，于是我们三个人谁也没跟谁客气，边吃喝边听我讲。我讲完自己的事和天麟集团的事，开始谈我要办教育的想法；“二位先生都是当今大儒，想必对这大清国的教育问题都有高见。在下不才，自学了一点洋学，跟二位先生谈谈我的浅见。自古有云；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把读书提到至高的境界，也无可厚非。可是读书能当饭吃吗？如果咱这两江地区，人人都去读书，请问，大家吃什么？穿什么？没听说过有人捧着圣人之学，就成仙了，可以不吃不喝。圣人不是又说了吗？‘民以食为天’。这两句话放到一起，多么不伦不类？所以，我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让人怎么学？其次，学什么？远的不说，就说咸丰十年八月，巴夏礼带英法联军，才几个半人，就从天津一路杀到京城，火烧圆明园，大清呢，各地守军没有几十万，也有十几万吧，被人家打得屁滚尿流，最后，还不是赔钱，割地了事，可有人想过为什么吗？都知道洋人的火器利害，可洋人的火器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那不也是人做出来的吗？早在二、三百年前，欧洲就兴起了科学革命，洋人的装备能有今天的水平，完全是依赖科学发展起来。而我们呢？圣人的一句‘奇技淫巧’就把真正的科学，打入万丈深渊。淫为万恶之首吗！这科学也被列入万恶之中。在看看我们这个民族，学些什么？四书五经，教人有道德，我不反对，可是什么忠、孝、礼、义、三纲五常，目的又是什么？用这些说教无非是为了教人顺从，别造反，可纵观历史，造反的还少吗？谁都想有权、有势，因为有权势就可以为所欲为，圣人之言在这些人面前，连放屁都不如。说来说去，这些说教不管是主观还是客观，无非是愚民罢了。没有外强的入侵到也罢了，可现在的大清，左一个赔款，右一个割地，在这样的局势下，不自省自己的无知，用什么圣人之言当成遮羞布，继续那些玩人骗人的所谓的‘学问’，我不知离亡国还有多远？这种教育我不需要，我要让人们学习的是真正的科学知识。最后，我也想要让学生们都知道为什么要学习？知识可以改善命运是我信奉的真理，可我所谓的知识不是四书五经，我说的知识是数学、物理、化学，文学艺术。伦理道德，当然也是必不可少的。我要让人们明白，学习不只为了当官，知识存在于每个人的身边。我们的生活离不开知识。比如说，懂得土壤的成分，对植物的作用，我们就会知道这片土地适合种什么；懂得了光合作用，我们就知道如何间种作物，提高产量。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有科学知识的基础。所以，我要办的学校，是以说真话，讲真理，学习真正的科学知识为目的。”
说到这里，我停下，一边喝酒吃菜，一边示意蒋、徐二人也吃喝。蒋、徐二人正在沉思。蒋奉孝向我发问；“依高少爷的观点，你认为这教学应该从几个方面进行？”
我赶紧放下酒杯回答；“我个人的设想是三个大方面，就是德育、智育、体育，我从后面开始解释。体育，就是要求学生要锻炼身体。我可不想培养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没有良好的健康就不会精力充沛，所以，学校的全部师生都必须养成锻炼身体的习惯，这也是培养自立的一种方式，具体的安排，我会另安排人去做。所谓智育，就是让学生们学习科学的知识，包括，数学，物理、化学、文学、历史、地理、生物等各门学科，从小学到高中。而且像历史、地理包含世界和中国两大部分。至于大学的课程以后再说。如果有条件，我会办一所综合性的大学。关于这德育，我想包括三个方面；第一、培养学生自立，有独立生活的思想和能力，我考虑给十二岁以上的学生开家政课，就是教给他们做家务。第二、培养学生有公德心，学校可以定期或不定期让学生们参加义务劳动，比如清扫街道，帮助有疾病的人做做家务等等。要让学生们养成一种自觉遵守公共道德的习惯。第三、不瞒二位，所有的教科书，从小学到高中，我都根据外国的教材翻译编辑成册。现正在上海印刷，估计再过两天就能送来。唯独这道德方面我没有编写，我不想以个人的观点去教育别人，这本书我想等开学后，组织所有的教师共同编写，我要让学生们都明白什么是道德？人为什么要有道德？道德的标准是什么？要给他们一个规范，让他们从心理理解和遵守道德。这可能是个艰巨的工作，但是，未来我们必须去做，无条件地去做。”
说完，我又示意二位喝酒吃菜，徐西林向我发问；“高少爷，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说；“从两方面讲，主观上，我是为自己培养人才。你们都知道我成立了天麟集团，集团的发展是面向全世界的，那么集团就必须拥有一个高科技的队伍，来保证我们的技术、产品都走在世界的前列，所以，我为集团制定的原则就是以科技为本。要做到这一点仅仅靠外聘人才是远远不足的，我必须要培养属于集团自己的人才团队；从客观上讲，天麟集团的发展，必然会带动嘉兴地区的经济发展，没有足够的各方面人才来管理地方，天麟集团必将会被掣肘，这些也必须从现在做起，这就是我的目的。”
接着，二人又问了许多课程方面的问题，从小学到大学、从数理化到计划统计、管理学、建设学等等，我尽自己的所能一一做了回答，就这样，我们从傍晚谈到深夜，又从深夜到第二天上午。徐西林早就取出纸笔，我一边说，他一边记。
中途我去了趟洗手间，主要是给蒋、徐二人留点时间好好商量。徐西林向我提了最后一个问题；“高少爷，我们也实话跟你说，我和蒋师兄也是留学多年，回国后一直想办个学习科学的学堂，为此我们在杭州活动了一年多的时间，可是一直没法办成。主要原因就是现在国人根本不接受西方的科学，用你的话讲他们认为那是奇技淫巧，我们想知道，高少爷有何把握能在嘉兴办一所这样的学校？”
我笑了，我相信那是自己自信的笑声；“二位，问得好！我敢说这大清国除了嘉兴，无处能办；除了我高天麟，无人能办。二位先别问，我是不是吹牛，听我说完再下结论。我的依据就是‘人性’两个字。第一个因素，自从天麟集团开工之后，用工已经超过十万人，可以这么说，嘉兴县除了少数的地主、富户以外，每家都有人在我那里做工。目前他们还不能算富裕，但吃饱是绝没有问题的。与过去的穷日子相比，至少，他们现在具备了让子女读书的条件；第二个因素，也是最主要的因素，我要办的学校是全免费的。”
“免费？”二人同时大吃一惊。
“没错，免费！”我继续说；“我这免费不仅免学费，连所有的书本、笔、墨、砚都免费，另外还免费供应早餐和午餐两顿饭，过三个月，要配备统一的校服，也免费。现在嘉兴县的许多孩子都闲在家里，无所事是，有了这个条件，哪个父母不想把孩子送来？不是‘子不教，父之过’吗？哪个父母不希望子女有文化？至于你教什么，他不管，也管不了，连他们自己也不懂什么，反正把孩子送来了，剩下的就是‘教不严，师之惰’了，作为父母，他们没有责任了，也算是一种心理平衡吧。老百姓不是有句话；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吗？难道二位先生认为嘉兴县的老百姓会是这样的王八蛋吗？”
蒋、徐二人互望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蒋奉笑说；“高少爷，你说的没错，这大清国看来只有高少爷能办成这样的学校，我们二人也不多说了，心甘情愿地加入，你看下面该如何安排？”
（我回来了！！！近一年的时间一直忙于工作，怠慢了各位读者，衷心地向你们说声“抱歉！求大家多多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