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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杭州之行

小说: 笑傲人生 作者: guygao 字数:10839

  八月初。生意的一切都已稳定,石头、柱子与高冲的管理也渐渐熟练。这期间,我又找‘猴八皮’做了两辆四轮马车,车轮都是竹子和皮子包的,拉起来又轻又快,一辆送给了卢姨和李霸用,一辆我自己用,另外又做了几十辆拉货的马车。现在每天拉石块就需要不少车。

  这天,我叫上高冲驾车,一早出发去杭州。我计划去杭州有很多事要做。我想收购一些猪油,还要考虑一下,看杭州是否可以开个烧烤店,等等。高冲对杭州比较熟悉,所以我让他陪我同去。高天麟从前根本没有离开过嘉兴,而如今的我在前世倒是去过杭州,可如今的杭州,我心里可没谱。

  长话短说,一个多时辰便到了杭州。我让高冲先到六合塔,在塔里喝茶。这喝茶是小,我实际是想看一下杭州的全貌。杭州到处底是名城,虽比后世的建筑差了很多,但规模够大、人口众多。不过西湖仍然十分壮丽,而且比后世显得更加古朴。

  然后又让高冲带着我在杭州城里转了一遍。找到了二十多家肉铺,与老板谈了收购猪油的事,每家老板都很高兴,都答应给我留着。安排好这一切,又来到一个书店,这是我这次来杭州的目的之一,买书。选了各种书籍,包括一本英汉字典,装了满满五大箱子。又去钟表行,买了四个座钟,一个怀表。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没有表一直是我很烦恼的事,现在如愿以偿,虽然怀表很贵,但我终于有了看时间的东西。这时我看看表,上午十点钟,就与高冲找了个印刷厂,订印了大量的商标,天麟香皂,天林麟佳酿等等,与掌柜的约定七日来取。最后,在西湖边上找了个客栈,我想让高冲吃过午饭后回嘉兴,把买的东西送回去,最主要的是找个机灵点的伙计,带车来杭州收猪油。高冲觉得时间还早,就要求先走。我则留在杭州一天,打算考察一下。

  客栈位于保淑塔边上。我安排好房间后,送走了高冲,一个人向灵隐寺走去。灵隐寺香火很旺,人也不少,我烧了几柱香,看看寺庙,与后世区别不大。这时已到了中午,从灵隐寺下来,想找个饭店吃午饭,可这时间各酒楼都是顾客满满的,我想找个清净点的地方,只好顺着西湖边继续走。过了一会,看见前面围了很多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我凑过去一看,是个外国人,正和一个店小二纠缠,这外国人说着半生不熟的汉语,一个劲喊;“够了,够了……”!店小二则叫;“不够,不够……!”我听了一会儿,总算弄明白了,原来,洋人手里拿着七文钱,要买两个馒头,一碗粥,可是这馒头和粥他又不会说,用的是英语,店小二听不明白,以为洋人要拿七文钱进屋吃一顿,双方发生了误会。我看了一下这个酒店“西湖酒家”!店不大,客人也不多。我走过去,先拉开店小二,叫他先别说什么。然后用英语问那个洋人;CanIhelpyou?(以下为了阅读方便,都写成汉语)这洋人一听我用英语问他,吃了一惊,随即一把抓住我的手;“噢,上帝呀,终于遇到一个会说英语的人了。先生,我是乔•布朗,来自美国。请先生帮帮我,我想买两个馒头和粥,可他不让我进去!”说完又指指店小二。我说;“布朗先生,这是个误会,你没有用汉语说明白,而这个伙计又以为你要用七文钱到店里大吃一顿,所以才阻挡你,请你不要介意”!布朗又向店小二道歉,我给店小二解释一番。我对布朗生出一种好感,刚才在观察他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因为这个时期,外国人在中国可以说是横行霸道,不会落破到像他这种程度。我能看出布朗很年轻,只是留着胡子,又蓬头垢面,特别是这身西装,又脏又旧,而听我解释之后,他能主动先向店小二道歉,这一切,让我对他的印象很好,我说;“布朗先生,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请你共进午餐,如何?”布朗很感激的答应了。我与布朗来到“西湖酒家”二楼的雅间,让店小二端来一盆温水,让布朗洗洗脸,又点了西湖醋鱼和东坡肘子两道菜。要了点当时最有名的“女儿红”。酒菜很快端上来,布朗看见肘子,眼睛放着“绿光”,我告诉他不必客气,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这个布朗用手抓过肘子,一会工夫,吃了个精光。我又让伙计上了一个,因为我一口未动。过了一会,布朗吃饱了,开始喝女儿红。我们俩开始聊了起来。我说;“布朗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否把你的经历告诉我”?布朗爽快地答应了。接着向我讲述了他的经历。

  乔•布朗今年26岁,出生在美利坚和众国纽约市,九岁时成了孤儿,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考取了加州医药学院,大学毕业后,在加州一家医院工作,认识了医院一个女护士,两人感情很好,可是这个女护士后来得了传染病,很快就去世了。布朗心情十分悲痛,也无心工作,又正赶上美国经济萧条,于是就搭商船来到了中国。他也想离开美国这个伤心地。先到了广州,在一个教会里帮忙。由于不会汉语,只能边干边学。在与中国人的不断接触中,布朗对当时的清朝越来越感到失望,对广大百姓越来越同情。后来英国人大量地输入鸦片,危害百姓,布朗十分气愤,他工作的教会本来是英国人办的,布朗几次提出让教会干涉一下东印度公司,停止进鸦片到中国,可是教会不预理睬,于是布朗便辞去了教会的工作。布朗打算到上海去,找份在洋行里的工作,又听说杭州是中国的人间天堂。于是,他从广州出发,先到了厦门玩了几天,又来到杭州。玩了两天后,不甚感染了热伤风,一连病了五天。幸亏旅店的老板帮他找了个郎中,给他开了药,这才让布朗恢复了。今天一早,布朗发现自己的钱都用完了,于是让伙计帮忙找了个当铺,把随身携带的行李都典当了,等结算完店钱,就只剩下七文钱,布朗想先吃饱肚子,在找个去上海的运货车,到上海去。因为那里有美国领事馆,可以得到帮助,就在找饭店的时候遇到了我。

  听了布朗的介绍,我又仔细地想了一会儿。这时,我们都已酒足饭饱,与布朗走出饭店,我真诚地对布朗说;“布朗先生,如果你没有急事要办,我想请你多留一天,费用你不用担心,算我的,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布朗犹豫了一下;“天麟先生,那太麻烦你了”。我说;“布朗,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你也不要叫我先生,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咱们第一件事是要你收拾一下你的仪容。”

  “哈……”!我们同时笑了起来。

  就这样,我们回到我住的客栈,让老板又给布朗开了个房间,让伙计烧开水,给布朗洗澡。我又把布朗的当票要来,叫一个伙计拿了三十两银子,去把布朗的东西都赎回来,顺便买把剃刀和剪子。等伙计回来后,我让布朗坐在外面,去把头发弄湿,然后,我操起木梳和剪刀,很快给布朗剪了个漂亮的分头。布朗洗澡后,又把自己刮了脸,换上新衣服,把脏的衣服交给伙计帮忙去洗了。等这一切都收拾好后,看到布朗变得年轻、英俊。他自己也高兴,看着头发,夸赞我的手艺。我告诉布朗,我的手艺在中国是不能用在人身上的,只能剪剪羊毛啥的,气得布朗一个劲翻眼珠子。

  等收拾好了,我邀请布朗到西湖转转。我们乘小船来到了湖心岛,找个茶舍,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西湖美景。布朗想了解一下我这个人,于是问我从哪学的英语?我当然不能说实话了,于是编了一个故事,说以前我的家乡有个教堂,那里有个美国来的神父,我是和他学习的英语,而且也是从他那儿了解了美国等等,之后,我们又聊起了我的经历,我毫不隐瞒把我的过去简单讲了一下。之后,我重点讲到我的创业,家人、朋友等等。布朗惊奇地看着我,因为布朗听到了水泥,他十分不解,这个在美国被认为很先进的建筑材料,怎么可能被我这个小人物发明出来?布朗有许多的不解,一一向我询问,从化学到数学,最后一直到医学,我也不隐瞒,将我知道的都解释给他听。布朗是真的惊呆了。他说;“天麟,你简直不是人,是神,上帝把你派到人间,是对人类的博爱,我无法想象,在中国能遇到你这么个博学多才的人,我真的要好好感谢上帝了”!我说;“布朗,你也不用夸我,这一切都是靠学习得来的。人,只要肯学就没有做不到的事,关键在于我们能克服自己的惰性。”布朗深深地点了点头。

  我说;“布朗,我与你谈这些是有个希望,希望你能留下来与我共同创出一番事业,我从你对店小二的态度上看出你的为人,这一点让我很欣慰”。布朗有些不解,问我他能做什么?我说;“布朗,你多少也应该了解一点现在的中国,官场上贪官污吏横行,百姓生活贫困,特别是西北,更是十年九灾。我想创业,做点事情,尽我的所能帮助一些穷人,至少是我周围的人,可能的话,我希望他们能活的更好。我原本打算今年年底,带上一百万两银子到香港注册一个公司,因为现在香港已是英国的租界地,并设有总督。在香港注册以后,在回到嘉兴投资,这样就不会受到大清官府的盘剥,可能的话我也准备带个英国人过来帮忙,应付官府。你也知道,如果我的企业做大了,又没有官府的关系,这些贪官污吏能饶过我吗?可见到你以后,我就有个想法,我想办一个中美合资企业,在美国与中国同时注册,由你帮助我应付官府,这样才可保证我们的事业不受到官方的侵害,不知你是否愿意”?接着我又讲了我的计划和发展目标,布朗兴奋地直搓手,站起来,来回走动;“天麟,我非常非常愿意和你一起干,可就是担心我自己做不好,这……”!我打断他;“布朗,人没有一出生就什么都会的,只要肯学就没有做不好的事儿!怕就怕不会还装懂,那样不仅会把事情做糟,同时也害人误己,你说是吗”?“对,有道理,我就决定了。你说吧,我们下一步做什么?”我说;”布朗,先别急,今天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回嘉兴后,你看过我的加工厂再说。”我们这一谈,不知不觉过了4个小时,茶馆里已没有客人了,只剩我们两个。老板也一直看着我们,当然,我和布朗一直用英语交谈,所以也没有人知道我们说的什么?我给老板付了五两银子,那老板一个劲地谢谢,没想到同洋人一起喝茶的人也能付钱?我无奈地笑笑,和布朗搭一条船回到客栈,简单吃了晚饭便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早早起床,在院里练了一会拳。其实,早在三个月前,我每天早起跑步,柱子和石头就奇怪,问我干啥,我告诉他们,人一定要有一个好的身体,否则什么事也做不成。两个人听了也觉得有理,就这样每天一早与我一起跑步。后来,李霸听说了也好奇地加入进来。有一天跑完步,我想起了前世在大学时学的太极拳,于是就练了起来。他们三个问我这是什么拳,我说了,可他们都觉得慢悠悠地,没兴趣。于是问我是否会别的拳法?我想了想,就把自己前世军训时学的军体拳交给他们。这柱子别看学文不行,学武倒是在行,一学就会。没几天,三个人打得有模有样。李霸问我这是什么拳法,我顺口胡诌“高家拳”!他们不信,我接着胡诌;“石头,给他俩讲讲,宋朝时,有个名将叫高怀德,那是我们高家的祖先,让石头给你们说说”!石头问我;“好象高怀德是使枪的呀”!我说;“没错,那是马上功夫,用的是高家枪。而地上的功夫则是高家拳”。接着我又为三人讲解每个招式的应用。说句实在话,这军体拳可以说是中国武术的精华,那是中国解放初期公安部招集全国武术名家一起研究出来的,专为公安机关使用的拳法。虽然招式简单,只有二十一式,可每招每式都是攻守兼备,如果运用好的话,可以说是招招致命。通过我的讲解,柱子他们三个领悟了拳法的妙处,对这“高家拳”是深信不疑。所以,我现在每天早晨都是先跑步,然后帮他们三个练一会拳,最后再打一路太极。今天在杭州,由于是外地,我担心跑步会引起别人的误会。所以便在院里多练一会拳。

  布朗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早早起床,听到院里有动静便出来了。看我打拳,过了一会问我这是什么拳?我就把与李霸他们讲的告诉了布朗。没想到布朗对太极拳十分有兴趣,让我教他。于是,我就在院子里一招一式地教他。这时,高冲带一个伙计进来了,我心理有点感动。高冲这么早赶来,一定是天没亮就从嘉兴出发了。最大的原因是让我一个人留在杭州,不放心!高冲进院看我与一个洋人在一起,吓了一跳,我给高冲和布朗做了介绍,又简单地告诉了高冲,我与布朗认识的经过和将来的打算。高冲与布朗见了礼,我让高冲带伙计先去吃早点,我和布朗要梳洗一下。

  等我和布朗收拾完,走出客栈,高冲与伙计已吃完了早点。我让高冲先带伙计去各家铺子认识一下,把猪油都拉回去,之后,让高冲尽早回来,有不少事要做。高冲他们走后,客栈的伙计过来,把布朗的衣服都洗好了送过来,我让布朗把东西都收拾好,一起走出客栈。

  天已大亮,路上已经有人走动。我们出了客栈向西信步走去。走了约有30步远,看见一个小女孩在卖藕粉。女孩有十五、六岁,穿着很旧,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这路边有三间草房,一个小院,摆了两张小桌,外面立了一个小牌,写着“藕粉”两个字。我看这里比较干净,又很清静,于是与布朗坐了下来。女孩看见有洋人坐这,可能心理有点慌,忙向屋里喊;“爷爷,有客人”!一个老汉从屋里走了出来,可能也是看到布朗的原因,面无表情,不过又十分谨慎地问;“两位客官,要喝藕粉吗”?我起身对老人家一抱拳;“老人家,您老别介意,这个洋人是我的朋友,我保证他不会欺负咱中国人。我们想在您这吃点早点,先给我们来点藕粉。另外,给我一个茶壶来点开水,茶叶,我自己带了。”我又拿出十两银子递给老汉说;“您再帮帮忙,让这位姑娘帮我买二十个肉包子,再来点粥,剩下的钱就算我们打扰您的费用了”!老汉连连称谢,叫女孩帮我们去买包子。我和布朗喝了藕粉,我又向布朗介绍了藕粉的成分,营养价值,喝得布朗美滋滋的。过一会,老汉拿来壶和开水,我沏好茶。我说;“老人家,如果您不忙,做下来喝杯茶。我这茶保准您没喝过,试试看”。说完,我给老人家斟了一杯。老人家客气了一下,端起杯,只闻了闻,又尝了一口,频频点头;“好茶,真是好茶”!我邀请老人家做了下来,一起喝茶,又与老人家拉起了家常。

  老人姓马,叫马钧。当过兵,打过长毛,后来家境贫困,老伴、儿子、儿媳相继去世,只留下一个孙女叫马珊珊,今年十五岁。马钧与孙女相依为命,就靠每日里卖点藕粉挣钱度日。我们正聊着,马老汉的孙女回来了,带来一小锅稀饭,二十多个包子。我和布朗开始吃早饭,我将包子分出一半,给了马老汉祖孙让他也一起用餐,祖孙俩客气了老半天,才坐下一起吃起来。等吃好早饭,马老汉进屋给我们烧水,珊珊收拾碗筷。就在这时,马路对面的湖边过来一艘小船,走下三个人。一个公子哥打扮,有十五、六岁的摸样,另两个一看就是家丁,小衣襟、短打扮。三个人一直来到马家的小院。那个公子哥嬉皮笑脸地走到珊珊的面前;“小珊妹妹,怎么样?想哥哥没有?今天你给我个答复,如果应了我,咱们就是好亲家,否则,嘿嘿……”!我一听,得,遇到一个调戏妇女的公子哥。我用英语小声告诉布朗,不要动,先看看再说。小珊大声叫爷爷,马老汉从屋里出来,看了三个人一眼,对那个公子哥说;“李公子,我们穷人家命苦,攀不上你们这样的大户人家,请你不要纠缠,否则,我也不客气了”。这马老汉还真有一股子威严,那个公子哥真没敢忘动。这时一个家丁说话了;“马老头,少罗嗦,我们公子饿了,先来三碗藕粉”。马老汉没说什么,转身进屋端出三碗藕粉,摆在桌上。说声“各位慢用”,便转身向屋里走去。那两个家丁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从怀里摸出一条绳子,两个人迅速扑上去,用绳子把马老汉一下子套住,捆了起来。那个公子哥这时哈哈大笑站起来;“马老头,别以为你长的五大三粗,我就制不了你,你再狂啊!让我的两个家人好好侍侯侍侯你”!说完向小珊走去;“小珊妹妹,今天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你要马上答应我,我就放了你爷爷,否则,我就让家丁打他,直到你答应为止”。说完示意两个家丁动手,两个奴才你一拳我一脚开始打马老汉。我刚才一直在默默观察,没有说话,到了这时,我心里真的恼火了,大喊一声;“住手”!三个人都愣了一下,停下手来。那个公子哥回头看看我;“呦,这儿打哪冒出你这棵葱来,一看你这土头土恼,愣了吧唧的样子就是外乡人,好好喝你的茶,完事走人,少在这装他妈的大葱,管小爷我的闲事儿”。我心里这个气呀,叫他这么一形容,我简直就是土老冒一个,我忍了忍这口气,站起来走到公子哥面前;“这个公子,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已是不该,又指使家奴殴打老人家,难道这杭州就没有王法了吗”?公子哥不屑地对我瞥瞥嘴;“王法?老子我说的话就是王法,这杭州城里上到巡抚下到知府,随你便去告,你个外地人我没找你麻烦就不错了,你自己冒出来装人,小爷我告诉你,今天算你捡个便宜,赶紧滚蛋。别以为你带个洋人我就怕你,要是那洋人说话也许我给三分面子,你个傻小子土冒,我就算打死你那也是白打,少在这耽误我的事,滚”!一边说,一边用右手指着我。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左手一带他的右臂,右手直捣他的面门。“啪”这一拳打得公子哥一个满脸开花,身子转了半圈,接着我飞起一脚踹在小子的后腰上,一下子把这小子踹出院外,“吧唧”公子哥来了个狗吃屎,趴在路上嗷嗷大叫。两个家丁一看公子哥被打,放下马老汉,冲我扑来,其中一个从地下拿起一根木棍。我一脚踢飞一张桌子,打在第一个人身上,将他打倒,这时第二个人的木棍已向我头上打来,我右臂向外一轮,划了一个弧线,将木棍夹在腋下,左拳奔他的面门,右脚踢他的下裆,噗噗两声,全部击中,这小子一声惨叫,捂住下裆向外跑。到马路边,夹起公子哥一起向城里跑去,那公子哥一边跑一边喊;“你小子有种就别走,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这时,布朗已过去解开马老汉的绳索,扶马老汉站了起来,就这一会儿工夫,战斗已结束。布朗一个劲埋怨我不够意思,他还没动手,就让我一个人打发了。我说;“布朗,一会儿可能还有热闹,要是有官府的人来,可就看你的了”。“没问题,你放心吧”!布朗拍着胸脯向我保证,我说;“布朗,行,有点哥们义气”!马老汉对我拱手道;“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不过,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不然也许真的会有麻烦”。我说;“马老汉,您放心,我既然遇到了就不能不管,您不用担心,先坐下来,告诉我怎么回事?这小子是什么背景”?马珊珊在收拾被我踢烂的桌子,我说;“小珊姑娘,那个桌子烂了烧火吧,我赔钱给你。另外,你给我们来点开水,我们边喝边聊”。马钧赶紧拦我;“这位公子,你是为了帮我们才踢烂了桌子,如果再让你赔钱,让我们如何安心?快请坐,别在提赔钱的事了”。我们一起做下来,马老汉对我说;“这位公子,你刚才打的那位,咱真惹不起,他是这城西的小霸王”。我笑了,心说,当初的高天麟不也一样?马老汉接着说;“这小子是咱杭州最大的茶庄,李家茶庄的少爷,家里是家大业大,与官府关系密切……!”我说;“等等,马老汉,这李家茶庄在杭州有几个”?“只有一个呀”!“掌柜的可叫李乐”?“是啊”!马老汉有点吃惊地说;“公子,你认识李掌柜的”?我说;“马老汉,我要是知道刚才那个小子是李宝根,就不能让他这么走了,非打断他两条腿不可!”

  “公子你和李家有仇”?马老汉问,“没有,马老汉这些先不用说,一会再告诉你,你先告诉我他与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马老汉开始讲了起来!

  要介绍李宝根,还得从我这说起。我在嘉兴的烧烤城开的是红红火火,现在可以说是日进斗金。一个多月前,我考虑在杭州开个分店,与李霸合资,李霸一听,乐得蹦了好几圈,又征求卢姨的意见,卢姨马上同意。就这样,我让李霸在烧烤城学习,我告诉李霸如果想开好杭州的分店,就必须掌握整个烧烤经营的每个细节,李霸还真的认真地学习了。于是,我准备先来杭州看一下。当然,李家在杭州的茶庄,就得给我们帮忙了。十多天前,卢姨就让李叔公给李乐写了信,安排这一切。本来昨天下午我应该去拜访李乐,由于遇到了布朗,所以我打算今天上午去拜访,没想到,李乐未见到,先把他的宝贝儿子给打了,这真是天意啊!

  李乐是李叔公的亲生儿子,而且是唯一的儿子。据李霸说,李叔公一直想多有几个孙子,所以给李乐娶了三个媳妇,可这李乐也犯邪,是左一个姑娘,又一个女儿,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全家象宝贝一样供着,起名叫李宝根,可能是保住李家的根的意思。这李宝根比李霸小一岁,可处境却无人能比,真是衣来身手,饭来张口,一天到晚养尊处优。李乐颇有才干,这些年把李家的茶庄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生意也做的灵活,现在已是杭州城里最大的茶庄。今年四月,李叔公带着“天麟保健清茶”来过一次,给茶庄里放了五斤。李乐品尝后,又了解这茶在京城的情况,于是,便把这“天麟保健清茶”当宝贝一样,给杭州从巡抚到知府,十几个衙门每位都送了一点,又是吹嘘在京城只有王爷府上才能喝到等等。而李乐的三个老婆又是能说会道之辈,用现代话讲,那就是三个“三八”,与这些官府的太太、小姐们打得火热,于是,李家在杭州的势力可以说无人能及。李宝根这几个月一直在城西这一带混,一些流氓、地痞惧怕李家的势力,都不敢惹他,渐渐地李宝根就成了城西小霸王。前些日子,李宝根看见了马珊珊,便起了坏心思,几次纠缠,因怕马老汉,没有得手。昨天带了两个家丁,在西湖花船上胡闹了一宿,今天早晨回来,又想起了马珊珊,所以过来纠缠。那两个家丁也知道这马老汉身体强壮,不敢正面冲突,于是,早就准备了绳索,就这样发生了刚才的那一幕。

  马老汉讲完,叹了口气说;“哎,我本想把这房子卖了,带孙女回乡下去,躲开这是非之地,可是一直没卖成,这不,又出事了”!我说;“马老汉,您这房子打算卖多少银子?”“二百两我就卖”!我说;“好,马老汉,能不能让我看看”?马老汉没说啥让我看了一遍,我心里算了一下,有800多平方米,前院不大,后院很大,不过不是好地,房子是很旧的,回到前院,我对马老汉说;“跟您老商量一下,您这房子我买了,给您三百两银子。您和孙女如果暂时没去处,就跟我走,到嘉兴我的家,我那里用人多,随便您干点啥都行,您看好吗?马老汉犹豫了一下,说要跟孙女儿说一声。

  这时,高冲赶着马车飞快跑来。原来,刚才这边一开打,附近就都知道了,所以,高冲一回客栈,老板就告诉他,你家少爷在前面和人家打架了。高冲不明所以,十分担心,马上赶车过来,看到我无恙,才吁了一口气。我让高冲坐下,叫马珊珊给高冲来两碗藕粉,让他歇一会儿。把刚才打架的事简单地和高冲说了一下。高冲一听是李乐的儿子,站起来要去找李乐算帐,我赶紧拉住他;“老冲,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那么冲动,别急,一会儿他们准来,要是有官府的人,我和布朗去应付,你再去找李乐也不迟,先喝藕粉”。高冲这才坐下,马老汉过来告诉我和孙女说好了,跟我走,我说;“好了,您先把房契给我,这三百两银子您收好。现在你们就收拾东西,咱们今天就走。其它的事儿,路上咱们慢慢说”。马老汉答应一声和小珊进屋收拾东西去了。

  远处一群人,向我们这边走来。布朗、高冲和我都没动,等他们过来。我知道这是李宝根叫的人。再说李宝根和家丁跑回家后,李乐正在吃早饭,一看儿子吓了一跳,问怎么回事,于是,这李宝根便说出来吃早点,遇到个外地人,调戏人家姑娘,他说了几句就被打成这样。两个家丁也添油加醋地讲了一番,总之,把一盆脏水全泼到我的头上。李乐听了很生气,可一听有洋人在,觉得这事该谨慎处理。于是也没有通知官府,带了几个家丁加上李宝根三个一起过来。距离我们有十几米远,李宝根指着我;“就是那个傻冒打的我”。两个家丁提着哨棒向我走来,其他人都站住了,我刚要起身,被高冲拦住;“少爷,让我先来”。说完高冲站起来,拿起赶车的长鞭,突然一个转身,“啪、啪”两鞭,两个家丁都被抽倒在地上。我大声喝彩,布朗也吹着口哨,对高冲竖大拇指。高冲这两鞭子,在外行看来没有什么,不过,这里的技巧绝非一蹴而就,用鞭抽人很容易,可如果用鞭子把人带趴下,不但要抽的准,关键这借力用力的技巧要拿捏的非常恰到好处。高冲当过兵,练过不少工夫,这些都是他当年苦练的结晶。这时,马老汉祖孙听到外面的动静也出来了,看到了高冲这马鞭,马钧也竖起了大拇指。高冲把两个人抽趴下理都不理,回头做下来继续喝藕粉。其它家丁看到前面两个人被抽趴下,就想一拥而上,一个中年人大喝一声;“都给我退下”!中年人走了过来:“高冲?你是高冲?老哥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李乐啊!”

  李乐认识高冲,没错。想当年高冲随高远来到刘家,就成了刘家的二管家,李桥把许多事交给高冲去办。这杭州高冲是经常过来,李乐那时候还只是高冲的一个手下,用现代话讲是高冲的小弟。

  高冲看了一眼李乐;“你现在是大掌柜的,眼里哪还有我”?李乐说;“老哥,你这是说得那里话?我这不是因为宝儿被打,所以过来想问一下怎么回事,那想遇到你?不过,请问这位公子是”?“我家少爷”!高冲回答。

  “啊!是天麟啊!哎呀,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站起身,躬身施礼;“乐叔,不好意思,刚才打了宝根兄弟,不过这事不能怪我!”接着我把事情讲了一遍,又请马钧祖孙出来做证。李乐听完,脸色铁青,他心理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东西,所以才没有冒然地叫官府帮忙。一听之下,心里也了然是自己儿子的错。李乐没有说话,一直走到李宝根面前,左右开弓来了四个大耳光,打得李宝根是鼻涕、眼泪、血水一起流了下来。李乐叫几个家丁把李宝根带回家,关在柴房里,并告诉他们,谁敢放他出来,就打断谁的腿。又把跟随李宝根的家丁打了几棍,告诉他俩立即滚出杭州。之后,李乐来到马钧面前鞠个躬;“老人家,怨我教子无方,多有得罪,请您包涵”。又给马珊珊施了一礼。我和高冲对视了一眼,对李乐的表现心里十分满意,高冲也不绷脸了,过来帮李乐打圆场。“行了,小乐子”!小乐子,我听了直想笑,这高冲和李乐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叫声“小乐子”,不乐才怪。高冲又说;“小乐子,不是我说你,就这么一个儿子还不好好管管,这才多大?就知道拈花惹草,将来咋办?好了,这事也过去了,这老马现在也是我们高家的人了,你也不用介意”。李乐又过来和我说些客套话,我介绍了布朗,然后我说;“乐叔,本来想多呆几天,可是我和布朗有急事,今天必须回嘉兴,您帮我两件事,一个是赶紧找个伙计去你们杭州的肉铺,把我们来拉猪油的伙计带到这里,本想让他自己回去,可这马老汉的东西,我怕我的车装不下,让他在这里等我!李乐马上叫来一个家丁。嘱咐了一番,家丁飞快跑去。“第二件事儿,请乐叔帮我写个文书,我买下了马老汉的房产。您还得叫个伙计看着,一两天,李霸就会带人过来,咱们就在这开饭店了”。李乐答应一声,便开始写文书,我让高冲去客栈把我和布朗的东西都装在车上,很快高冲就回来了。

  写完文书,我和马老汉签字画押。之后我与李乐道别;“乐叔,这次太匆忙,你别介意,反正我们两家马上就在这开饭店了,来日方长。另外,我今天就走了,这里还剩点茶和香皂,就送给乐叔了”。我从这里拿出一包茶和十几块香皂交给李乐。别人不知道这茶的价值,可李乐却十分清楚,这比给他银子还值钱,对我感激一番才分手。

  马钧祖孙俩已经看呆了,不知我到底是什么人?亲眼看到把城西小霸王打了一顿,结果还白打。这有名的大掌柜,也听我的吩咐,亲自写文书,不知道我这个少爷到底是何方神圣。看到他们发呆的表情,我气乐了;“这时候你们二位还站在这儿干嘛,赶紧收拾东西。另外没用的家具都不要了,我家有,够你们用的。有啥要问的一会儿车上说,现在抓紧时间”。马老汉答应一声和珊珊收拾东西去了。我让高冲赶紧去买些吃的回来。

  大约上午十点左右,车到齐了。把马老汉的行李装上货车,布朗的行李很少,一个手提箱,一把小提琴,这布朗看来还多才多艺。然后众人上车,一起向嘉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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