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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

小说: 风情美女 作者: 冷雨 字数:7265

  杨光在森林里拼命地跑着,但是怎么跑也跑不出这漫无边际的大森林。

  他在努力的寻找着什么人,明明是一起走进来的,怎么就想不起他们是谁了呢?

  突然,他发现前面不远处一棵大树下有个人提着一个竹篮子在采蘑菇,这人好像是个女的,这茫茫大森林里,怎么能有一个孤零零的女人呢?迷失了方向怎么办?狼来了怎么办?

  他喊她,她不应。他喊的声音很大,那人应该听得清楚,可是,她头也不抬,依然在那里寻寻觅觅,走来走去的。

  忽然,他觉得后面有什么动静,回头一看,是一只灰黄的老狼!

  那狼的眼睛好绿呀!那血红的舌头流着口水,一定是饿极了!

  狼发现了他,一跃身子,风一样扑过来,杨光担心的不是自己,他自己可以和野狼搏斗。狼真的没什么可怕,听姥姥说,“狗怕蹲、狼怕敲”,他便在身边捡起一块石头,往树杆上“咣咣”地敲起来。

  可那狼好像看破了他的伎俩。这狡猾的家伙,只顿了一下,便继续向他追来。

  杨光拔腿就跑。他跑不是为了躲狼,是要跑去救那女人。要不是担心那女人的安危,他找一根树枝就能把狼腿敲断。姥姥说狼腿最细,最怕敲。一敲就断。“打蛇打七寸,打狼找根棍”,就是这个道理。

  他边跑边拼命地喊,“快跑,狼来了!”他喊的声音这么大,这么急,那女孩却依然理都不理他。还抬头对他笑了笑,低下头去继续采蘑菇。

  再不跑来不及了!杨光一边跑一边喊“快跑,快跑!”可自己怎么跑不起来呢?腿为什么不听使唤呢?

  正要低头看看自己的腿怎么了,那狼扑了上来,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子咬住了他的左腿,“啊—”好疼啊,腿上一块肉进了狼嘴里,他忍着痛,不要命地喊“快跑!快跑!”

  见杨光身子动弹,嘴里含含糊糊地喊着什么,金铭轻轻摇着昏睡的杨光叫他:

  “杨光,杨光!”

  杨光终于苏醒过来,他觉得自己浑身好乏,好疼。头疼,腿也疼。

  睁开眼睛,看见眼前有个美女。

  美女怎么眼泪汪汪的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的病床上,屋顶是白的,墙壁是白的,连眼前这个美女的脸颊也是白白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美女是谁?

  “杨光,杨光!”

  见杨光终于醒来了,金铭惊喜地叫着。

  杨光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杨光,不要动,医生给你动了手术,你已经昏睡了一个多月了。你头上有绷带,腿上还打的石膏固定,千万不要乱动。”金铭轻言温语地嘱咐杨光。

  杨光好像很听话,没有动,静静地躺着。

  “你的头部、左腿都手术了,需要住几个月院才能好利索,伤筋动骨一百天嘛!”说着,金铭止不住眼泪,哭了起来。

  杨光受伤后,金铭整天掉眼泪,杨光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她坐在杨光身边哭了一个多月。

  “郭栋去给你买水果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正说着,郭栋提着水果,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胡司令,你醒了?啊呀呀,你再昏迷下去,金铭就好吓昏了!”郭栋见杨光醒来,高兴地打趣说。

  他知道金铭一直寸步不离地坐在杨光床边流泪,劝了多少回又劝不住,进门见杨光醒了,便抓住机会调解空气,也好给两个老朋友松松神经,宽宽空气。

  其实,自从杨光受伤,他忙里忙外一直没有得闲。

  登黄山第二天,文艺队为当地群众演出了一场,便连夜往驻地返回。

  汽车在皖南山区漆黑的夜幕里行驶着。累了一天的队员们,有的坐在车里昏昏欲睡。凉凉的夜风在耳边呼啸着,有人裹紧了衣服。

  “火!”不知谁惊叫了一声。

  有人以为谁在说梦话,正想开个玩笑,那人又大叫起来:

  “火!前面,着火了!”

  大家都被喊声叫醒了,惊奇地向车子运行的前面方向望去。

  夜色如墨,淹没了天地间的万物。遥远的天际,有几朵云彩一样燃烧的火焰!

  那不是普通的火焰!

  皖南大山,一座座高耸入云,但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已经看不到它们的任何形状。而那飘在天上一样的云状的火焰,正是那一座座山峰,在夜里燃烧着,从遥远处看到的情景。

  “山林着火了,快,加速,我们救火去!”

  队长一声令下,汽车奔着火光,飞速而驰!

  “望山跑死马”,眼看着火亮不太远,汽车却跑了老半天。

  到了火场附近,没了路,不但没有车道,羊肠小道也没有。大家只好下车,奔着火光,摸索前进!

  赶到火场,大家奋力扑火。因为没有工具,大家便用树枝扑火,有的干脆脱下自己的衣服扑火。紧急之中,谁都忘了自己的安危。

  突然,有个女兵惊叫了一声,在黑暗和匆忙中,不慎坠入陡崖。

  “金铭掉下去了!”

  随着另一个女兵的惊叫声,人们都跑了过来。

  听得见金铭在下面呼叫,却什么也看不见。

  杨光冲到前面,急着要下悬崖。

  “等等!”郭栋喊住了杨光。他本想找根藤条来,转身见姜田已经找了一条来。

  郭栋,姜田等人在上面拽着藤条,把杨光送了下去。

  金铭被崖下不远的一棵小树挡住,杨光下来,用藤条拴好她,又在下面用力托她,终于被郭栋他们拽了上去。

  然而,那棵小树本来扎根不深,被撼动了这么久,已经松动,金铭刚被拽上去,小树从崖上脱落,杨光一直摔到了崖下。

  金铭有惊无险,没有受伤。杨光受了重伤,被送进了医院。

  “郭栋,你看,杨光怎么了?”金铭突然喊了起来。

  金铭发现,尽管她和郭栋同杨光说了这么多话,杨光只是睁着眼看着他们,也不说话,连郭栋喊他“胡司令”这样开玩笑的话,杨光也没有什么反映。

  “杨光,杨光!”郭栋也焦急地对杨光喊。

  “啊——!啊——!”杨光似乎听觉并无问题,只是不会说话,发出“啊——,啊——”的声音。

  “杨光有问题了,快去找医生!”金铭慌了,催着郭栋快去找医生,自己却捧着杨光失声哭了起来:“杨光啊,杨光…….”

  经过会诊,医生说,这可能是对杨光头部开胪手术以后引起的后遗症。要等杨光痊愈后,恢复一段时间再全面检查诊断。

  之后的三个多月时间里,杨光的精神状态没有改变。

  虽然外伤基本痊愈了,也能在郭栋和金铭照顾下下床活动了,但人却象婴儿一样,喂他饭,他就吃,喂多少,吃多少。喂他水,他就喝,喂多少,喝多少。好像不知道饥饱。和他说话,他还是“啊,啊”地叫着,不能用具体准确的语言进行交流。

  杨光的爸爸妈妈都是农村小学教师,为了专心搞好教学工作,杨光四岁那年,爸爸妈妈就把他送进城,一直由姥姥照顾他。

  那年暑假,杨光的爸爸妈妈进城看望自己的儿子,途中遭遇车祸,夫妇双双身亡。

  姥姥含着伤痛,一直对小杨光隐瞒着真相。告诉他爸爸妈妈都在南方一个学校里教书,答应等杨光长大了,自己去找他爸爸妈妈。

  十四岁那年,懂了不少事的杨光追问姥姥爸爸妈妈的地址,要去看望爸爸妈妈,不得已姥姥才告诉了他父母早已不在人世的消息。

  得知自己自幼丧失了父母,刚毅的杨光没在姥姥面前伤心痛苦,背地里却偷偷流泪。

  姥姥告诫他,千万不要把父母不在人世的消息说出去,否则,会因为你是孤儿被人欺负。

  杨光几次想把自己的不幸身世和内心的苦痛同自己的两个好朋友金铭和郭栋讲,但已长大懂事的杨光几次都强忍了下来。他觉得二个朋友本来因失学在家,前途无望,心里也不快乐,不应在他们苦恼时再给他们增加伤感。

  就这样,杨光每当和金铭郭栋在一起时,就佯装没事一样。金铭和郭栋就一直以为杨光的父母还在农村。当兵离开家乡那天,金铭和郭栋也觉得奇怪,儿子当兵这么大的喜事,爸爸妈妈怎么也不来送一送呢?

  在火车站上,金铭和郭栋的爸爸妈妈亲属们都来送别,杨光只有年迈的姥姥颤颤微微地站在月台上,向徐徐开动的火车里的杨光频频挥手告别。金铭还问了杨光一句,“你爸妈怎么没来送你?”杨光只含糊地回答“他们请不下假来。”

  直到当兵后,金铭收到家信,又回了家信,却从未见杨光收到家信。细心的金铭引起了猜疑。经金铭一再盘问,杨光才断断续续把自己父母早已不在人世的事告诉了金铭。

  金铭一下子被这消息震撼了!“杨光,你好可怜啊!没了父爱母爱。杨光,你好坚强啊!好朋友这么久,都没人能看得出来!”

  金铭沉思着,暗暗下了决心:杨光,别伤心,我和郭栋一辈子都做你的知心人!杨光却嘱咐金铭,千万替他保密,暂时别让郭栋知道,他不想让郭栋为他担忧。

  “怪不得呢,上次咱们仨到县城去寄信寄照片,他就没寄,我问他,他还说早就寄走了。”郭栋恍然大悟地说。转而又问,“他姥姥不是还在吗?”

  “也不在了。”金铭沉痛地回答。

  杨光的姥姥在杨光入伍以后竟遭受到造反派的围攻批判。

  造反派说有群众揭发,杨光的爸爸妈妈是资产阶级教育路线的“黑干将”,他们是因为害怕革命群众清算他们的罪行而“畏罪自杀”的,是“自绝于党”。

  姥姥解释说,自己儿子和儿媳是车祸死的。“造反派”却说,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的儿子不是自杀?老太太一看和“造反派”讲不通理,便不再搭理他们。

  “造反派”却说这老太太是资产阶级“黑干将”的“黑妈妈”、“黑后台”,不回答问题是在“负隅顽抗”。这种顽固分子必然对“文化大革命”不满,必须严厉批判,于是,一帮帮“红卫兵”、“造反派”,三天两头上门轮番批判老太太,直把老太太折磨得精疲力尽,病重而死。

  姥姥去世的事,至今杨光本人还不知道呢!

  金铭是从妈妈来信中得知的。妈妈嘱咐金铭,邻人们已经帮忙安葬了老人,“造反派”下令,谁也不准把老太太死的事告诉她孙子。妈妈在信中说,先不要告诉扬光,人已死了,告诉他也没有什么用处,反而影响他在部队安心进步。暂时也不要让郭栋知道。因为郭团长一家也随部队移防调到四川去了,所以郭家人也不知道这消息。

  “我明白了,这就是你后来对杨光格外关心的重要原因。”

  金铭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望着杨光,静静地流着眼泪。

  “咳,这可怎么办哪?”郭栋陷入了忧虑,他在屋里走来走去,焦虑得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样吧,我在这里护理杨光,你回部队向首长汇报,一定要想好安排杨光的法子。”郭栋提议说。

  “还是你回去吧,我在这护理杨光。”金铭想,我是个女的,这时护理扬光要心细,该留下。

  “不行,部队领导知道咱俩和杨光的特殊关系,才派咱俩来护理杨光的,咱俩谁回去汇报都一样。可是你已经太疲劳了,让你一个人护理扬光,你会吃不消的,我的身体好,一个人顶着没事,你快回去吧!”郭栋坚持说。

  “好吧。你也要注意休息,别疲劳过度。必要时让护士替换你休息一下,千万别大意!”金铭相信郭栋对杨光的感情和责任心,也是出于对郭栋的牵挂,如此再三地叮嘱着。

  “放心吧,快去快回,越早越好。”郭栋说。

  金铭带回了不尽人意的消息。

  金铭返回驻地向部队首长汇报杨光病情的时候,部队首长已经接到了医院关于杨光病情的最新报告。

  报告说杨光的外伤已经完全治愈,关于失意症的问题,医院认为短期内不可能治愈,鉴于部队医院的功能性和有限性,医院已决定让已治好伤的杨光出院,退回部队自行安置。

  部队领导经过研究认为,杨光应当享受的伤残待遇必须按规定给予办理。但因是伤残,不适合再留在部队,决定按复员处理,由地方政府负责安置。

  “不行,这不公平,这不是甩包袱吗?我不同意!”

  听完“决定”,金铭控制不住自己,忘记了自己是作为一个普通战士在和首长说话。好像她就是杨光的家长,好像她就是部队的主人,“腾”地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坐下!你还是军人吗?老百姓习气!你是一个革命军人,不要把自己混同于普通的老百姓!”首长火了。

  金铭才不怕那一套,什么军人老百姓,杨光是为公落下的残疾,部队就应该管他一辈子!他什么亲人都没有了,部队不管谁管?金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边哭边述说。

  “金铭同志,不是不管,是怎么管法,部队是干什么的,你不懂吗?”

  “部队是随时准备打仗的,是时刻准备完成紧急特殊任务的。这样性质的团体,时刻要保证轻装上阵。当然不能背着包袱,甩包袱,就是为了保证部队具有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战斗性。”

  “伤残军人不是杨光一个人,全军那么多伤残军人都要留在部队,都要由部队自己背着,那还怎么样保证部队能够一声令下,冲向前线哪?那还怎么能跑得动,打得快,保证国家和人民的安全呢?那怎么能完成提高警惕保卫祖国的根本任务呢?”

  “军队就是军队,这是军队职能决定的,不是感情决定的。你不同意,我也不愿同意,可那是军队建设,军队宗旨的要求。都不同意的结果是拖累军队,拖垮军队,拖成包袱沉重,行动不便,不能令行禁止,不能雷厉风行,不能出色完成任务,不能猛打猛冲,保证胜利。结果是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军队!”

  首长这一番长篇大论大道理讲得金铭停止了哭声,但还是趴在那里没动。

  “过去战争年代我们军队出现了伤病员不都是交给后方吗?战斗部队还能总抬着伤病员去冲锋陷阵吗?那么多伤病员得多少人抬?还能打仗吗?还能打胜仗吗?现在地方政府也属于后方啊!我们应当相信地方政府是能够安排好杨光的。”首长继续教导着金铭。

  太阳已经落下了山,夜幕降临到这个被重重大山包围着的医院里。

  医院外面,一片寂静的树林里,郭栋静静听着金铭的述说。

  替杨光怀着不平的他,也为首长所讲的道理折服。

  可杨光毕竟是杨光啊,他现在怎么能同他和金铭离开呢?听着,想着,又急又难,郭栋一时无言以对,一筹莫展。

  “栋栋,你爱我,是吗?”对着沉思难言的郭栋,金铭突然发问了一个郭栋始料不及的问题。

  “我------铭铭,我------”郭栋没想到金铭这时会提到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一时语塞。

  “栋栋,我知道你非常爱我!”见郭栋楞住了,金铭开门见山地替郭栋回答。

  是的,郭栋爱金铭,爱的很深,爱得很心痛。但也爱得很理性。

  这爱也是从爱一个小妹妹开始的。那开始的爱很直接,很原始,很童贞。但那开始的稚爱也是很深很切,金铭有一点不快,他就不快。金铭有几分欢乐,他也有几分欢乐。金铭被刺扎了一下,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被扎了一下那么疼。

  长大了,这爱在加深,深得更切,深得更浓,这深爱比那天然的爱显得不自然了,不表面了,却更细致了,更难以平静了。

  他和杨光一样,把这深埋在心里的难以平静的爱,竭尽全力放在最平静的表面上。

  那是为什么?那是因为他意识到了杨光对金铭的爱。杨光对金铭的爱虽然也竭力保持着平静,但他瞒不住郭栋的眼睛。杨光时时处处对金铭那份关注,那份殷勤,那份责任心,郭栋是很明白的。

  懂得爱别人的人,才懂得别人的爱。

  爱是自私的,但当自己的爱和自己同样爱着的对方的爱相逢时,他会自动侧过身来,给爱让路。

  尽管这样做有点别扭,有点难忍,更有些心痛,但正因为爱,使他有了理性。

  金铭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高山流水,知音难得”,郭栋这么深爱金铭,那是他太熟悉她,太理解她,太能默读她。

  金铭的纯洁,金铭的善良,金铭的正直,金铭的刚强,都是他郭栋了如指掌的,象知道自己的心动,象明白自己的情思,象懂得自己的追求一样,能觉察体会到金铭的一切一切。

  金铭是个漂亮姑娘,郭栋对漂亮的理解与众不同,他认为“相由心生”,人的心美,才能长得漂亮。人不是因为漂亮而可爱,是因为可爱才漂亮。

  金铭首先是一个可爱的姑娘,不仅聪明伶俐,而且好学上进,就不用说那份清纯无邪、落落大方的气质了。

  军人的儿子总是有军人的天资,人长大了,又当上了军人的郭栋,更具备了军人的严谨。对爱,他觉察到了,却不轻狂。他认为,不到自己发起“冲锋”的时候,决不能惊动了爱。决不能因为自己的冲动,破坏了那份美好。何况这份美好面前,有他和金铭、杨光三个人

  郭栋爱得理性,他知道,金铭这个好姑娘除了他和杨光,谁也得不了去。因为天长日久,郭栋也明白了金铭对他和杨光那份公允的爱。这爱也是从原始的孩提时代开始的,她是有根有源的,有牵有连的,也是难舍难分的。

  他明白,他和杨光在金铭的爱情面前,总有一个成为“新郎”,一个成为“伴郎”。

  然而,对于他和杨光来说,这决不可能是竞争,只能是“天然去雕饰”。

  长期以来,郭栋就是这么沉沉地想着,静静地爱着,深深地恋着,却也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庆贺他和杨光任何一个人成为“新郎”,等待着他俩任何一个人去做这个“新郎”的“伴郎”。

  沉静的金铭姑娘象一个成熟了的红苹果,自身溢着果香,同时也感受着阳光和雨露。

  长大了的金铭姑娘内心里早已体会了到了,她的芳香,有阳光的爱抚,也有雨露的润泽,这阳光和雨露,便是杨光和郭栋。她是他们爱的结果。他们是自己爱的天机。

  她也明白,她的芳果总是要被一个人摘去,她的芳心最终只能规规矩矩地让人一个捧吻。

  然而,她长时期以来确定不了这个最后的答案。

  那是因为阳光和雨露对她都那么友好,都那么无私,都那么自然,都那么重要。

  她这个成熟了的红苹果在花季里也经历了群蜂采蜜的过程。然而,她的芳心从末让任何一个其他蜜蜂采去。她默默地自持着,圣洁着,她要永远保持着圣洁的领地,准备有朝一日接纳圣洁的爱人。

  杨光的伤残,并未使她的心生出阴霾。但在这需要她有个交待的时候,她没有理由不再把心底的秘密公开。她要让阳光和雨露都明白她的爱,更要让阳光和雨露理解她的爱。

  “栋栋,直接告诉我,你是否爱我?”见郭栋一直神情复杂地望着她,金铭又坦坦荡荡地追问了一句。

  “铭铭,你要说什么你就说吧,我知道你要在这个非常时刻做非常决定,你就按照你想说想做的决定说吧。我承认,我爱你,铭铭,我爱你爱得很深,就是因为太深太切,我就一直太小心,因为我和你一样,也爱杨光。虽然那是另一种爱,可那也是不可割舍的爱呀!”

  沉思了一番的郭栋,终于很冷静,很真情,也很理性地敞开了自己的心扉,道出了自己的爱。

  “栋栋,谢谢你,我没有爱错,我也知道我是你的最爱,我不傻,我明白你的爱,只是我怕你俩误解才装傻。栋栋,我真心爱你,也真的爱杨光,但人性和道德不允许我们这样爱。我只能选择不同形式去继续爱你和杨光两个好人”。

  郭栋静静地听着,他懂得金铭的话。

  “栋栋,也许有一天我会是你的新娘,也许我做新娘那天,你会永远地我的哥哥。但你要相信,不管怎样,我都会有原则有道德地去爱你和杨光。现在,请原谅我一时还是难解难分。我觉得缘份给予我们的不光是爱,还是有情义。为了这分情义,现在需要我们俩共同用爱去面对,也许,这就叫情义无价吧。爱情价更高,未必不能用爱去奉献,也许,这就叫爱的高尚吧。”

  听了金铭这么平静地阐述着爱的真谛,郭栋好象蓦然间看到了眼前从天而降一位爱的天使,自以为那么懂得金铭的他,这时才更懂得金铭姑娘这般的成熟,这般的深沉,这般的难得,这般地令人爱恋。

  “铭铭,我懂,你指的是杨光,为了杨光,也是为了我们的爱,相信我会和你把两条爱心打成结,紧紧地连在一起。你放心大胆地把你想说的都和我说出来吧!”

  郭栋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金铭的爱,一个人美心也美的姑娘真挚的爱,多么难得,多么令人陶醉啊!

  “栋栋,请你支持我向你公开表白爱你以后的第一个决定,我要离开你!”金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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