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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章 程欣阳前后忐忑之随遇不安 上

小说: 伤城 作者: 凤雏 字数:4672

  关于韩柯颜下药一事,程欣阳没有继续追究,只是她打算辞去创意总监一职,青城已走向稳定,她和陈东文在谈的小说网站已经有了眉目,她打算把精力全部投到这个上面来,而那个软件工程师也同意见面洽谈,加盟这个小说网站。

  学会法国女人的风情万种,领略美国女人的爱就要说出口,魏香这次归国,亦是彻底下定了决心,要和欣阳在一起,并明智的搬来了父母这座大山。

  人生的悸动,来的总是那么奇怪,时隔两年,魏香再次回来,她程欣阳,开始担忧着她的一切,对于海城,她也有了想要离开的打算,想回到法国的意念,第一次被无限的放大。

  清晨的时光,让人很惬意一天的生活将要从美好开始,欣阳照常起床,掀开了盖在身上的毛毯,当厅长的日子已经十天了,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浑身酸疼。

  颔首,望着魏香的房门紧合,突然有种幸福感爬满心头,那是在房门打开的时候,有个女人懒洋洋的边走边嘀咕着自己的床太硬了的不满劲头儿,可是,她还是喜欢那张床,并当作心爱宝贝一样的叠好,缕平放整齐,记忆中的魏香,连自己的小床都不会整理的人,那么虔诚的做一件对她来说枯燥无比的事情,欣阳靠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大门,回想着那个魏香。

  砰砰砰!

  程欣阳眉头一皱,那个大门迟早会被她给打烂,真是搞不明白,她是否真的不喜欢那门,还是想把那拳头捶在这间房子的房主身上。

  【你还真起来了,诺,这是早饭,我做不好,你知道的,凑合着吃吧。】

  欣阳刚要扭动门把,房门被打开了,魏香拧着早餐,左手麻利地拔了钥匙,欣阳幡然所谓,这个女人开始不那么老实了,学会用这种方法招呼自己起床!虽是被搅了好心情,可她觉得这似乎是,负负得正。

  【我今天要去公司,你知道的,那个小说网站有眉目了。】

  【哦,我要去do beauty,你去忙吧。】

  她什么时候也喜欢美容了?那天见她对小说网站似乎很感兴趣,怎么不和我一起去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吃着小笼包,欣阳喝了一口鲜榨的豆浆,没有抬头看魏香,魏香亦是没有理她,径直走到卧室,拿出一个精致的化妆盒,坐到欣阳的对面,在对方的注视下,开口。

  【我就快要三十了,你说我要是再不保养的话,能再跟那些个小姑娘争你嘛!】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魏香抽出一根欣阳不认识的眉笔,画了眼线。

  【你没必要理睬韩柯颜,她简直就是个疯子。】

  兴许是干了几年的商人,程欣阳说起话来也开始没轻没重,或者是没心没肺,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暗恋她这么多年,她说些无关风月的话也就算了,还要人肉她,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看上了她。

  【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被魏香一句噎回,程欣阳还咬着小笼包的油嘴,愣是没了咀嚼食物的津津有味感,瞪大了一双眼睛,暗地埋怨,两年不见真是脱胎换骨。

  【我可是为你抱不平!】

  【啧啧,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背影,欣阳总是酷酷的留给了爱她的女人们,不是吗?

  魏香收拾完一切,临走前还对着镜子再次擦了妖艳的口红,潇洒地留给了程欣阳一个靓丽的背影,欣阳扔了小笼包的袋子,放在茶机上的手机不恰时宜的打扰了她的思绪。

  【喂】

  【欣阳,拉若(闻子玉)的飞机晚点了,可能要晚上才能到。】

  【你安排就好。】

  【嗯,晚上再打给你。】

  一阵盲音,电话没了声响,房内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觉得无事可做,走到窗前,想找些书打发时光,但是,楼下那辆蓝色的车吸引了她,那车子好多年前,自己似乎也有那么一辆,她突然回忆起了一些事,捏着拿起来的书本被她丢下,返身跑回洗手间,快速地拿出两条毛巾,一个桶,向着门外急匆匆地下楼。

  车库的灯光很暗,掀开灰色的车罩,一抹刺眼的光芒闪花了眼,欣阳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遮挡,顶着卷发的头侧首躲避,经过几秒钟,她适应了下来,捏着毛巾,慢慢的向车头靠近。

  有那么三年的时间,这车子她连见都没见过,还是崭新的车子,落满了灰尘,倒后镜被挂了一个口子,她用手一摸,却掉了下来,她有些吃惊,颔首环顾四周,估计是来往的车辆碰掉的,可为何车罩还是好好的,她不解,只感触颇多,再好的东西,也经不住时间的消磨。

  凝神呼了一口气,拿出钥匙开了车门,埋首坐进去,试着启动了发动机,清脆一声,她握住方向盘微微一笑,打开了音响。

  接连换了几首歌,都没有令她满意的松开手,最终找到了一首英文歌,她凝神摒弃,手臂悬空,不撤回也不继续,是《just one last dance》,她掉落了回忆中。

  最后一支舞,让她想起了阿根廷探戈,虽然似乎毫不相干,不过,那记忆里的人,她记忆深刻,迄今跳过的第一支舞,就是海洛交给她的一曲探戈舞。

  车子的引擎还在响,她忽然想开着车子离开,去海城的那所壮观的大桥上,她也想下车,独自一人陪着空气跳一场舞,关于海洛的记忆,她仍然不能释怀,总要当作一件必需品消耗。

  Just one last dance before we say goodbye (最后一支舞在我们离别之前)

  when we sway and tu** around and round and round (当我们一次次挥手转身旋转)

  it's like the first time Just one more chance (就如当初一样再多一次机会)

  她轻轻地跟着音乐唱,嘴唇几乎不怎么蠕动,眼里开始晃动着晶莹的泪光,音响里的女人继续深情歌唱,把头埋在方向盘上,那晶莹的泪水滑落,滴在她棉质的黑色裤子上,她不知道怎么就这样哭泣了,海洛走了那么长的时间,她一直没有哭过。

  都过去了,不是吗?程欣阳。

  她低喃,歌声进入了尾音,用扶着方向盘的手将眼角的眼泪擦去,她打开车门下了车,拿起毛巾伴随着下一首歌的前奏,擦洗着车子。

  【喂,欣阳,七点钟,香江酒店。】

  【嗯。】

  不喜欢应酬的欣阳,有多久不曾参加宴会,就多久的不曾仔细打扮一下自己了,今天,她不仅把车子重新修饰,还将自己的卷发精剪了一下,倾心装扮之后的她仿佛换了一个人。

  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白色的风衣,喷了尘封许久的香水在耳朵的两侧,是大卫杜夫系列经久不衰的冷水,开了车门,转眼的时间,车子停到了香江的停车场。

  早早倚靠在香江酒店大堂沙发上的陈东文正抽着雪茄,抬头一见是欣阳来了,眼中先是闪出一丝惊讶,随后动情的笑了,那眼中似乎还掺合着释然。

  【是托人从古巴带来的雪茄,要来一根吗?】

  【不,我今天喷了香水。】

  微笑着侧首示意不需要,随而抽了一只手,解了白色风衣的扣子,坐到沙发上。

  【呵呵,我们的程总可是真的归来了。】

  一直以来,他身边的这位朋友都倾尽全力的帮助他,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青城的今时今日,也不会有他和郝思佳的终成眷属,是的,郝思佳终于答应他,国庆订婚,而这位铁杆哥们加最佳搭档依旧感情无着落,他很担忧,如今,魏香再次回来,看她的穿着打扮,似乎有了新想法,他怎么会不开心。

  【东文,别打趣了啊!】

  【呵呵,春风满面,桃花坞下桃花开,你还敢说没事?说,是不是开车来的?】

  二人对话向来都是陈东文主导轻松幽默的气氛的,今时难得程欣阳配上笑脸,打算和东文真心开几句玩笑的。

  【呵呵,难得你火眼金金,今天谈完事,我们再去小酒屋坐上一回,怎么样?】

  【哈哈,你有雅兴,我没见得扫兴,愿陪君罪上三千回,笑战杀场永不言败。】

  【请问是陈总吗?】

  正值谈话期间,一个清丽的女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二人颔首,但见身边站着两人,说话的是一身职业裙装的年轻女人,陈东文认识,是一直和她联系的王助理。

  【你好,王助理。】

  生意场上,该正经的时候,陈东文还是毫不马虎的,礼节性的伸手,王助理浅握了一下,微笑的回到。

  【陈总,想必您身旁这位年轻有为的女士,就是响彻整个海城广告传媒界的程总监吧?】

  【你好,王助理。】

  丝毫不含糊,程欣阳微笑的伸出手,王助理握住程欣阳的手掌,继续道。

  【我读过你发表在倾城网站的长篇小说,《那是一场青春的战场》,我很喜欢,很有幸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

  【谬赞。】

  被握着的手,在她的努力下才得以解脱,虽是不喜欢别人刻意的欣赏和好奇,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可不认为是个没事到处抛媚眼的简单助理,她身后的那个女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任由着这个女人主事,她不相信,这个“王助理”只是助理。

  【王助理,如果想读她的小说的话,我相信,你以后有的是时间。】

  【呵呵,是的啊,王助理,都七点了,不如上楼边吃边谈吧。】

  陈东文察觉出眼前二人脸部的微妙变化,打量一眼抬起头来的拉若,好一个长相精致的女人,那利落的短发,和修长的眉眼,气度相貌丝毫不输程欣阳,这么久了,可没碰到过能压得住程欣阳气场的tomboy,这拉若不可能只是个软件工程师。

  【呵呵,陈总真是将中国的酒局文化用得出神入化的奇人,之前只用一桌桌酒宴就接了无数的大单子,如果说程总监是青城的支柱,那么,您就是那遮风挡雨的屋顶。】

  【哈哈哈,王助理夸得我有些受宠若惊啊!】

  王助理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被陈东文请着上了楼,后面的二人,一别四年,茫茫人海再相遇,感慨良多。

  【闻子玉。】【程欣阳。】

  【思念不见,你还是老样子。】【是吗?你也没什么变化啊,你怎么叫了拉若?】

  【只是个名字而已。】

  闻子玉肢体动作变得丰富了起来,摆了摆手,和着程欣阳并肩上了楼梯。

  【你这次回来应该不只是加入我们吧。】

  【慧眼,为了你交给我的那个方法。】

  闻子玉说得极轻,程欣阳有些懵,她有些记不清她教了她什么方法了,只是皱了皱眉,走着长廊上的脚步也跟着停顿了一下。

  【回来重新追回她。】

  Yes,程欣阳明白了,是那个喜欢她高中三年的女子,她那时没有执行吗?

  【放心,我一定追到她,只要回头就不晚。】

  扭动了门把,闻子玉定了定身子,颔首,朝着程欣阳露出自信的微笑。从闻子玉那一笑中,她看到了自己的狼狈和懦弱。说不清她哪里懦弱,哪里狼狈?总之,她感到了恐慌,并且鄙视自己。

  闻子玉的加盟,让倾城小说网站如虎添翼,她有一支计算机精英组成的七人团队,网站的维护和构建,以及后期的推广和营销,他们不再费尽心思的琢磨,他们只需要站在一起,和程欣阳一起守护着网站的明日辉煌。

  本身闻子玉的条件,也变成了向朋友的倾诉,原定小酒屋庆祝的陈东文,也取消了打算,得知程欣阳和闻子玉早就是一见如故的朋友,他根本不用再担心,他的朋友无人陪伴,闻子玉能更好的开导她,不是吗?

  小酒屋,装修风格是韩国风尚,二人点了烧酒,和几样地道的韩国菜,谈起了心。

  【欣阳,你是不是有打算离开海城?】

  【的确,因为我最近有了新的生活领悟,我想回法国去,我四年没见过爸爸了。】

  一声惆怅,程欣阳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孝,她爸爸的生活她几乎一无所知,而自己在这边的喜怒哀乐,她的爸爸却时刻的关注着。

  【你和她真的分了?】

  【是的,分了四年了。】

  目光瞬间暗淡,闻子玉一时盯着欣阳无所适从的眼睛,不知哪里安放才能寻到最好的躲避场所,捏着酒杯,抱歉的说道。

  【时间过得真快,我以为你们会在一起的,至少,会是在一起,---直到很老很老的那种。】

  【时间将我们改变,大家总是会把各自弄丢,海城,容不得爱情。】

  【sorry!或许真的是,小颜也被我弄丢。】

  大概神经有些过敏,听到那个“颜”字,欣阳条件反射的抬头,闻子玉又给各自斟满了热酒,以为欣阳想起了过去的痛苦经历,安慰的道。

  【你现在可是个“单身黄金汉”,怎么样,是个炙手可热的芋头吧?】

  【别提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之,顶多算是烂桃花。】

  话题逐渐轻松了起来,随着欣阳皱着眉头微笑,闻子玉也放开来,从怀内掏出一张照片,递到了程欣阳的面前。

  【这是我高中时的学妹,就是她,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她。】

  注视着闻子玉像个初涉情事的孩子,陶醉的说着她高中那时的故事,程欣阳默默无言,她有一丝挣扎,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闻子玉,那个正搅得她一个头两个大的“学妹”也是她一个想要离开海城的所在呢!

  不想闻子玉的微笑变成苦恼,程欣阳选择了沉默,她打算,等她悄悄地走了以后,再告诉闻子玉这个属于她的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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