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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正是年少时

小说: 妾是翩翩少年郎 作者: 莜兮 字数:2060

  见她这样难过,说不出心底是何种滋味,祈玄墨松开了她的手,兀自走到窗边,叹口气缓缓道:“这不是你的错,又何必自责?”话语轻柔,似是怜悯她,又像是在宽慰自己。

  听闻此言,玄素眼神恍惚,颤抖地伸开手,无神一般看着掌心:“不是我的错吗.......不是的吗,可是我爱上了我的仇人......我错了......公子,我的公子,九泉之下不会原谅我的。”

  “会的。”

  蓦地转过身,祈玄墨坚定地看着她,就像那一年初见时曾坚定不移地相信,她是他的。

  光弘十一年春,祈玄墨以一幅江山锦绣图才绝天下,该图不仅画出了江河之秀丽、山峦之伟岸,更是以独特地画法使其咄咄逼真,仿若细心聆听还可听见万物之声,仿若探手轻抚可临天下风光。更有甚者,便是画的右上角有只云上伏龙,形态栩栩如生,似是腾云驾雾归来,王者之气象征着如今南皇统治至高无上,俯览眼下空前绝后的大好国势。

  南皇大悦,特允其一赏赐,他定定思量片刻,抬首称什么都不要,只求南皇封赏其那件金丝云袖袍。此袍乃是妙织真人所制,妙织乃是一道观女子,聪慧手巧,她的织工绣工世间独步,这件金丝云袖袍便是她一生的得意之作,以稀有的冰山天蚕丝与新融的金线共制而成,可不腐不朽,此后便静默离世,世人皆扼腕叹息。她生前将这件金丝云袖袍,赠与了一生最为爱慕的男子——南皇,作为他开国大礼。

  本来事隔多年,南皇已然忘却,听祈玄墨此时说起,不禁揽须长叹:“妙织情深意重,朕有愧在心,既然吾皇儿有心此袍,那朕便赐予你。皇儿玉树临风,配得此袍,若是穿上,也不至让妙织心血付诸流水,堪堪了了朕一桩心事。”

  次日,祈玄墨便穿着这件金丝云袖袍上朝,到底年幼,有点孩子心性,炫耀之心显而易见,结果自然也可以预见,文武百官更加攀附太子祈玄墨,二皇子更加嫉妒。也许看到这儿你会稀奇,怎么,南皇只有两个儿子?是的,没错,还是同父异母的,太子祈玄墨与玉颜公主祁玉颜是现今皇后所生,而二皇子祈玉尘则是已故的宜妃娘娘所生,相传皇上又极其宠爱皇后,之后未有再纳妃。

  散了早朝后,正是巳时一刻,艳阳高照,华服更是突兀显眼,衬得那人在几位大臣里俊朗好似天神,一抬手一投足,可比文臣,可较武将,谈吐非凡,气质风流。

  那时候,玄素年方十六,除了公子,何曾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

  一见倾心,再见却为仇。

  不顾领路太监的眼光,提着裙摆,跑到公子身旁,笑容明艳:“公子,这个皇子真好看。”

  姬白淡雅一笑,芝兰玉树,揉揉她的发,取笑道:“我家小素动了心了。”

  玄素偏头,倔强地一嘟嘴巴,瞪眼道:“公子,你净笑话人家。”

  “哈哈哈......小素是不小了,明日我便去那皇子府上会上一会。”

  一时慌乱,拽住他的胳膊使劲摇晃,嘴里不依:“不可以不可以......”

  祈玄墨听见动静,脸侧右偏远望,只见一鹅黄纱裙的女子,正拽着姬白的胳膊,纤长的发俏丽抖动,即使堪见半颜,亦是倾心倾城,见她俏皮模样,不禁莞尔一笑,心下揣测此女可是姬白内室,若真是,真是姬白大幸。如此想着下了蟠龙阶梯,对众位大臣点点头拱手告辞,左拐进左手侧的林荫大道,直奔宫门而去。

  领路太监听那主仆二人谈话,便也回首望去,刚巧二皇子祈玉尘从宜妃殿里出来,准备回府,落在领路太监眼里,便误以为他们说是二皇子,暗自摇头嘀咕,不以为然:太子比二皇子可更胜一筹呢。

  此次入宫,姬白心下有数,知晓黎后是想招揽自己,好为己用除去宜妃,答应与家族有何分别,可不答应,家族可为因己而亡?姬家向来支持黎后,因为黎家曾助南皇打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一方面皇上又宠爱黎后,另一方面黎后亦是狠角色,做事狠绝,不可得罪。可是宜妃却只是地方官的女儿,论背景家世,和黎后确确比不得,但其本性善良,秀婉温顺,欺负柔弱女子,算何本事?姬白本扪心暗想绝不答应,待会儿便找个托词拒绝黎后,可一听小素所言,心下犹豫了,那人是哪位皇子呢,若是二皇子尚好,若是太子......这黎后可就拒不得了。

  “公子,你在想什么?”

  姬白缓了缓心神,微微摇了摇头:“无事,我在想明日该备上什么礼去。”

  玄素没有回过神,不明白说的是什么,对对手指还是想不出,于是皱起秀眉,疑惑道:“备礼作什么?”

  姬白面不改色,一提下摆,迈过栏槛,幽幽开口:“去那皇子府上。”

  蓦地睁大眼,又垂头揉着袖子嘟囔:“公子,你又取笑人家。”

  领路太监见此情形,邀功心切,便拉过姬白:“姬公子,借一步说话。”

  玄素本想跟上,见他摇头只好驻足站在原地候着。

  “那皇子是宜妃娘娘的独子,现今的二皇子殿下,为人温雅,从不与人争执,待下人亦是极好。依老奴看来,与那位姑娘很是般配,不知姬公子意下如何?”

  听此言语,心底大石自然落地,笑得亦是洒脱:“如此甚好,烦请公公替在下去探探口风,若是事成,必有重谢。”

  “姬公子言重,虽说是二皇子,可毕竟和陛下是一家人,都是老奴的主子,主子的事,自然就是老奴分内之事,嘿嘿,何须谢礼呢?”

  姬白从袖中取出一袋银票给他,那领路太监四下看看,这才放心地纳入怀中,笑得满足。姬白料想再多说,小素该是着急了,这丫头性子急,若是跑来听见,待会儿又该羞了,便连忙拱手道:“如此,便先谢过公公了。”

  “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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