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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薄情

小说: 弃妃不乖:皇嫂太撩人 作者: 茶汐黛 字数:3600

  “说。”司马珣面色凝重,眼前情势自然是看懂几分,没想到那珠儿也参与其中?她可是良嫔最为信任的贴身婢女,就连她也倒戈相向,那良嫔处境着实堪忧。

  “奴婢……奴婢不敢说……”珠儿整个人跪在地上,颤抖的缩成一团,真是怕极了司马珣那么冷酷嗜血的模样。

  果然男人都是很护窝的,若是知晓有人意欲对他的子嗣不利,动起真格儿来可是绝不会手软。

  黛月惜站在司马珣身后,等着看良嫔这出好戏,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引火上身,她今天只不过是起了个“抛砖引玉”的作用,良嫔今日,可是并不想动她。而且通过刚刚那一出,再加上从福海那儿得知的这几天良嫔在皇上面前的多番试探,良嫔心里早该有数,对于她黛月惜,即使心里再恨,有皇上、太后和云妃在这儿,就绝对轮不到她耍什么心眼儿。

  “你有何委屈尽可说出来,本宫为你做主就是,若你真是无心而为,本宫定然会为你求情的!”良嫔的演技着实不错,又要做出一副T恤下人的菩萨模样,又要给珠儿顺着台阶让她把自己的任务完成,良嫔可着实不易,看得黛月惜几番想要赞叹出声儿,无奈只能紧抿着唇角,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微微上扬,落了口实在她们眼中。

  “谢主子大恩大德!”珠儿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看上去还真是情深意重得很,不过在黛月惜这儿看来,珠儿言语间多了些不适当的畏惧,于是这场戏里,比起良嫔就略逊色几分。

  “奴婢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心里想着,有人要谋害主子,心里就百般不安。如今主子身上有了小主子,日子自然是更加不同,该是百般小心才是。”珠儿涕泪横流,自然也是顾不得那许多,只是继续说着所谓原由,“前些日子里去御药房给主子煎药,碰巧听得嫣嫔娘娘的贴身丫鬟水儿向煎药的小太监讨了包细砂石,说是要放在嫣嫔娘娘寝殿里的花土里,能固着水土。奴婢听着不对劲儿,过会儿嫣嫔娘娘宫里的另一个丫鬟丽儿也来了御药房,那会儿奴婢刚把药端下灶台,就听得她们二人在门外小声讨论着,要安排清扫蓝台宫的小太监把那细砂石扔到蓝台宫去,平日里良嫔主子本是不出门的,还是在自个儿院子里溜达的时候居多。”

  听得“嫣嫔”二字,黛月惜忽的抬头,原是唱得这么一出啊,不过她之前也算是猜中了三分。

  而太后本不愿意听着良嫔公里的乱遭事儿,无奈听到“嫣嫔”二字,才发现这良嫔心肠何其歹毒,不过既是有备而来,这脏水,怕是嫣嫔就洗不干净了。

  而珠儿这会儿也渐渐平复了心情,语气也越见平缓,不似刚开始时那般无措慌乱,“当时奴婢听到之后害怕的要命,险些还烫了手,便想要回去通知主子,可是被那两个丫头抓住,威胁着不让奴婢说,还用御药房里试药的银针往奴婢的胳膊上扎!”说到这儿,珠儿捋起袖口,手臂上细细密密的红点看得清清楚楚。

  “她们说,让奴婢听到了也好,只自己防备着,也算是对主子尽了心,但是绝对不可以对良嫔主子提起,不然这御药房里进进出出,安胎药熬起来费神,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掉进去,那可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了。奴婢心生恐惧便应下了。正赶上回去之后,佘太医说让主子去御花园走动走动,赏赏风景也是极好,奴婢心想着出去走走总比过在院子里,说不定哪处已被人撒了砂石,不过不知是何人通传了消息,竟在绿水亭的台阶上发现了那些细砂石,可是等到奴婢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提醒主子避开已是来不及,只能匆匆扶住主子,险些酿成大祸,奴婢知罪!请皇上责罚!”

  原是唱得这么一出戏,在场的人都还没明白,这矛头怎么就突地转到了嫣嫔那里去,嫣嫔平日可算是安分的女人,仗着太后族内宗亲贵女的身份,也不担心在皇上面前会完全失了宠爱,以为是个安稳过日子的主儿,竟没想到心思也是这般毒辣,竟把算盘打到了良嫔和她腹中胎儿身上去了。

  “嫣嫔,你怎么说?”司马珣见太后没有开口,便直直看向嫣嫔,眸光凛然,丝毫没有面对自己女人的那般温情,半点都不复存在。

  嫣嫔缓缓起身,行至皇上身前,盈盈一跪,嘴角还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而那笑意却不达眼底,黛月惜却可以看得出,那是存了绝望的,就像是当日她奉旨入宫之时,从那一刻起,对这世间一切,便都没有任何念想了。

  “臣妾无话可说。”

  “那你就是认了?”司马珣强忍着怒意,薄唇微抿,平日里还觉得这女人算是贤良淑德,对得起世家贵女的教养,不曾料想今日看来竟如此不堪!

  “臣妾认又如何,不认又当如何?”嫣嫔挑眉直直回望,司马珣也是一愣,没想到平日里低眉顺目的温婉女人,此刻谋害皇嗣的罪名明晃晃的摆在面前,却反而无畏无惧,那眸中的坚韧,倒是让司马珣想起了大婚当日的黛月惜。

  那日她也是如此,顶着那般不堪的罪名却无惧无畏,不过好在最后也都解释的清了,她实是冤枉。

  因着那么一点点不着边际的相似之处,司马珣竟愕然发现自己对嫣嫔动了恻隐之心,她可是有谋害皇嗣的嫌疑。

  “你是何意?”司马珣皱眉,恨着自己的优柔寡断,不知为何,她眉眼间那和黛月惜当日像极了的坚韧,竟让他忍不住想要再给她一次辩解的机会,不愿真的伤到她。

  “良嫔既是把话如此明白的说出来,臣妾便是无论如何也洗脱不清这罪名。别说是良嫔,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既是开了这头儿,便是断没有让臣妾能够轻易脱罪的道理。皇上若是信臣妾,便不会这般质问,皇上若是不信任臣妾,即便这一次臣妾解释的清楚能够脱罪,也难保下一次。所以认或不认,公道自在人心,而皇上心里的公道,能救人,却也能伤人。”

  嫣嫔这番话说的坦荡,黛月惜都忍不住想要为她叫好。诚然,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这其中端倪,然而毕竟此时良嫔身怀有孕,于皇家而言,始终是皇嗣为大。

  司马珣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得出,但是事情既然已经闹到这份上了,总得有个了结,起码面子上要过得去才是。抬头看向上首端坐着的太后,此时也是面色凝重,半晌没有开口。

  “母后,您觉得此时该如何处理?”不管是良嫔还是嫣嫔,家里都和太后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或远或近,都暂且算是同族宗亲,何况这后宫之中,毕竟还是太后说了算。

  “哀家这会儿乏了,皇儿自己决定便罢,良嫔和嫣嫔都是你的女人,如何衡量取舍,你自己看着办吧,哀家要去歇着了。”太后敛眸,不愿再搅和到这些个没道理的破事儿里头。“瑞姑,扶哀家回寝殿。”

  太后就这么走人了,倒是留下一屋子的女人扰得司马珣头疼。

  “云妃,一直以来都是你暂领后宫事,你倒是说说看,此时如何该如何处理?”司马珣没辙,看向云妃,倒是希望真有个人能够给他点建议,如此时候,定然是要保住良嫔,至于其中功过是非,日后清算也无不可。而至于嫣嫔,要怎么个处置法儿,着实让司马珣头疼得很。

  “回皇上,臣妾自知监管后宫不严,给皇上和母后平添了去多麻烦和叨扰,是臣妾失责。”云妃自知这麻烦事实在是不好处理,便将罪责先是揽下。虽然心里早已将司马珣的想法摸透了大半,但是她实在是不愿意昧着良心说要处置嫣嫔,虽说不见得嫣嫔手上就是绝对干净,但是比起良嫔恃宠而骄、必要时还赶尽杀绝绝不手软的性子,那可是好太多了。

  “朕又不是要问你的罪。”司马珣闷闷的叹了口气,怎么这会儿都往身上揽了罪责?他想要的可不是这个,他要的是今日之事如何收场!

  “惜儿,你说呢?”司马珣于是又把目光转向身后这个安稳沉静的黛月惜,她之前可是险些被良嫔的脏水波及,想必该是有些想法的。

  然而那个亲昵的小字却很显然为黛月惜招来了更多的嫉恨,黛月惜心里也很是不情愿搭话,然而面上却也不得不敷衍过去。

  “云妃姐姐处理后宫事宜,都想不透这事儿该如何解决,臣妾入宫时日不多,如今算来,算是这个宫里最晚进来的人,对于各位姐妹们的是非不好做什么评断,只是臣妾觉得母后所言甚是有礼,不论是良嫔还是嫣嫔,都是皇上的嫔妃,至于心里那碗终归是端不平的水,哪边洒得多些就看皇上心里想法了。”

  司马珣心里不是早就有数?何苦非要一个人出头帮她做这个决定?

  真是自己闹心也非要拉个别人也不得安生。

  “这……”司马珣迟疑,黛月惜说的有道理,他心里却是已经有了想法,但是看向地上依旧跪得挺直的女人,实在不忍心多加苛责,明知她在这件事情上是无辜,却也不得不朝她下手。

  “福海,传朕旨意,嫣嫔妒忌心重,险些酿成大祸,念及侍奉朕身边多年,还算尽心,现贬为贵人,禁足雨嫣宫里,没朕的吩咐不准踏出宫一步,任何人也不得探望,以儆效尤。”司马珣终是狠了狠心,做出了一个尽可能保全大家的决定。

  “谢皇上恩典。”嫣嫔如今已然降为了嫣贵人,但是眉眼间的清明又岂是名分上降得下去的?对于皇上的安排,她已是心存感激。

  黛月惜心下也不禁感叹,司马珣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子嗣,也对,这可是皇家,即便是寻常百姓家,也是子嗣为大,至于嫣贵人,算起来不过是一个妾室,和子嗣比起来,似乎确实微不足道。

  但这又何尝不是帝王薄情?黛月惜心里有些泛凉,倘若这会儿跪在地上的不是嫣贵人,而是她黛月惜,司马珣应该也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自古帝王多薄情,既是如此,没丢了一颗心,还真是万幸。

  当然,黛月惜自然也是看出司马珣对嫣贵人存了怜悯之心,单说禁足一事,便足以挡了良嫔之后的计划。事情走到这个地步,良嫔绝不会善罢甘休,然而禁足嫣贵人,从另一方面来看,也算是保住了她,如此,也算是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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