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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小说: 一品贤妃,王爷我不嫁 作者: 最红星期六 字数:3530

  她害袁枫那么痛苦,害萧奇如今病情更加严重,害黑风盲目为自己付出。

  她是个红颜祸水。

  死了,自己可以解脱,别人也可以解脱了。

  是了,小玉还在奇王府,不知她知道自己死后会怎么办,一定很伤心,然后离去,可是她没地方去呀。

  宝儿犹豫着,千万种思想冲击着她。

  “看来你喜欢酒多一点,也对,毒酒喝下去只是痛苦那么一小会,不会死得很难看的。”皇后蹲下身,将毒酒往她面前推了推,表面一片漠然。心底却是紧张万分,时间再拖一点,她的胜算就少一点。她恨不得能立刻把毒酒灌在宝儿的嘴里。

  宝儿往太后面前挪了挪身子,深深地磕了个头,然后端起毒酒。

  “不要!”酒杯在就近觜边的那一刻,听到一个人的惊呼,似右,又似是皇上。

  酒杯应声而落,在场的人无不惊呼,深色的酒液洒在宝儿的衣裙上,地上。

  “爱妃想求死?没那么容易!”皇上的声音由远而近,定定地站在宝儿面前。

  “皇上~~~。”皇后惊恐地行礼,被皇上抬手制止。他的眼中只有宝儿,盯着她的头顶又气又无奈。也许是宝儿的药真的很有效,此刻的他神采奕奕,一点都不像受伤的样子。

  宝儿没有抬头,漠然地盯着眼前金**的衣摆,既是找不到一句该说的话。

  皇后不死心,转到皇上面前故做平静道:“妹妹她伤了皇上,按后宫宫规,必须处死。”

  “好了!”皇上气愤地甩了一下手怒道:“别听风就是雨的,朕有说过朕受伤了吗?你看朕哪一点像是受过伤的样子?”他拍拍自己的胸口,强忍着尚未消失去的那一股余痛。

  “这~~。”皇后一时无语。

  “此事到此为止!都回自己的寝宫去!”

  皇上袒护宝儿的心思再明显不过,碍于没有证据,皇后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一肚子的气愤委屈却只能往回压。

  皇太后眼观着这出好戏,戏谑地勾起唇角淡笑,由婢女扶着离了去。

  皇后见皇上发了怒,也不好在纠缠下去,只能不情不愿地走出齐悦宫。原本以为今天势在必得,结果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宝儿依然跪在地上,衣裙上,地毯上深红的酒泽散发着淡淡的苦涩味儿。皇上在她面前蹲下,头痛更心痛地抚着额角,既是不敢直视宝儿呆滞的目光。

  半会过后,她稍稍缓神,盯着皇上痛苦的眼眸苦涩道:“皇上,您比皇后还要狠一万倍!”

  皇上后退一步,一个不稳坐到地毯上,脸上平添了一份谔然。他不懂,为什么自己全身心付出的爱得不到回报,反筑成了别人的恨。

  宝儿的冷漠,到底是冻结多深呵!

  难道真的无法溶化了吗?

  良久,他才颤抖着找到自己的声音:“果真如此么?”

  “下次不要再救我,也许,我还能感激您。”

  “朕的爱容得你践踏么?”皇上抓住他的肩晃着大叫,似乎想把她从冷漠中叫醒,晃醒!“宝妃!你听着,朕从来没有这么深切地爱一个女人,朕一直以来都以为江山才是朕的最爱,可是你的出现才让朕发觉朕原来也能爱别人,你知不知道!?把你的冷漠都给朕收起来!”

  宝儿的泪成串地打在地毯子上,容合着深色毒酒,像一朵朵冷艳的梅花。她的泪如雨下,却不知是因为感动了,或是肩头刺骨的疼痛。

  她的心不是真的那么漠然啊!皇上的爱那么深沉,那么赤裸裸地摆在眼前。即是铁石心肠之人也该为之动容呵。

  只是,她的心却早系在别个男人的身上,皇上爱得越重越让她有着罪恶感。似个包袱,紧紧地压在身上,屏之不去。

  她抬头,企求地盯着他:“皇上,请您放了我。”

  “放你去哪里?”皇上钳着宝儿肩头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力道俞加大了些:“奇王府还是袁府?”

  宝儿乞求的双眼转为谔然,仿佛最心底的秘密被抖落众人前,那种惶恐和无措吞蚀着她原本就紧绷着的神经。

  皇上果然还是知道她和袁枫的事,皇上是天子呀,有什么事是他不能知道的?

  袁府自是不可能去,宝儿也从没想过要回到袁枫身边。那便是奇王府,她的心,始终紧系的也都是奇王府。可是这些话不能在皇上面前说,奇王府的安危系在她林宝儿身上不是?

  “宝儿哪都不去。”

  “哦?”

  宝儿垂下眼,黯然道:“宝儿自从嫁入奇王府便决定忘掉袁将军,而今,他是华安公主的夫君,宝儿更是不可能与他有任何瓜葛。宝儿答应过皇上离开奇王府进宫,自然也不会食言。”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就不能开开心心地陪着朕,当朕的皇妃?皇宫不好么?你到底要些什么?”

  宝儿无语,她要的,皇上却不能给到。

  一个平平淡淡的家,爱自己的夫君,然后~~~~。一阵晕眩袭上脑门,宝儿终于痛呼出声:“皇上,请您放手。”

  皇上似被火光击着般缩回手,心疼地盯着一脸痛苦的她,宝儿再也没有气力去说些什么。只觉得肩上火烧般难受,跪了许久的双腿一阵阵麻木。

  皇上扯去她的衣襟,露出了雪白香肩,那粉红丝带旁,青淤一片,既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宝儿扯拉着半开的衣襟,极力地想要遮去那一片青。

  他温柔地抱着她往内阁走去,放在软床上,唤着含茵。一直守在门口的含茵看到宝儿的伤,尖叫了一声跑去找药去了。

  宝儿趴在床上,将脸枕在臂弯,任由着皇上在她半裸的肩头触碰。药水清凉清凉的,疼痛倒是稍稍好了一点点。

  “朕说过,痛了要知道喊出来。”皇上认真而温柔地用指腹揉着,试图揉去些微淤青。脸上是尽是心疼。

  宝儿瞌上眼,仿佛没听到般。

  许久后,感觉不到肩上指腹的游走,可依然能感受那那束来自顶头炙热的目光。

  “我们何时才能停止互相伤害?”似是说给她听,又似是自语。然后,只听一阵轻微的叹息和他离去的脚步。宝儿终于睁开眼,目视着他离去的方向。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又似乎是越来越近,宝儿忙闭上眼。身上有薄被压上的感觉,又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很细,越来越细。

  “娘娘,皇上这回是真的走了。”含茵含笑道。

  宝儿睁开眼,嘘了口气坐起身。

  “娘娘,要跟皇上怄气也别伤了自己呀。”含茵心疼道。

  宝儿只是淡然一笑,她又何尝不想能不受这些皮肉之苦。

  _______

  对林宝儿来说,皇宫生活就如监狱,豪华的监狱。不管是豪华或是冷墙冷饭,禁固的却是同样有东西,肉身和精神,很可怕。

  林宝儿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千千万万的女人为之倾心,却能知道这红墙,能让人心生恐惧,一种无声的恐惧。

  也许是红墙内太过不干净。

  她曾经不信佛,现如今却迷上了抄佛经。白纸黑字,一行行,一串串。她不练舞,不抚琴,只是无日无夜地抄写,也许经文能让她忘了身处之处,能催促思考,给人以灵性。

  那么多天下来,倒是让她的毛笔字精了不少。含茵一边磨墨,一边愰着神,对自己的主子,她真的摸不透。

  一位婢女进来行礼道:“宝妃娘娘,容贵人和华贵人求见。”

  “让她们进来吧。”宝儿没有抬头,继续埋首于案前。

  整个皇宫上下,谁不知宝妃是史来最得宠的皇妃,最近,前来奉承的女子多了去。在齐悦宫,兴许还能见着皇上,兴许还能让皇上发现自己。

  宝儿又岂是不知她们的心思?

  “宝妃娘娘吉祥。”容贵人和华贵人柔和的声音很是迷人,宝儿抬头,盯着眼前年轻貌美的女子忍不住赞道:“你们长得可真是漂亮。”

  容贵人福了福身道:“谢娘娘夸赞,宝妃娘娘才是美若天仙,还能写得一手好字,倩容自愧不如。”她往案前挪了挪,欣赏着白纸上绢秀的字体接着道:“宝妃娘娘能静下心抄佛经,乃后宫之少有呢。”

  宝儿起身,立于她面前,正玩味着她这话是赞还是讽。只听华贵人嚷嚷道:“唉呀,容贵人尽扯这些做什么?我们不是来请宝妃娘娘一同前去赏荷花的么,宝妃娘娘您知道么,赏荷池的荷花一夜间开了许多,美着呢,宝妃娘娘定能喜欢。”

  “瞧,我都将正事给忘了。”容贵人拍拍脑袋道:“宝妃娘娘成天关在屋子里对身体不好,我们是想来陪您一起赏荷去呢。”

  “那就谢两位妹妹了。”宝儿含笑道,抬足往门外走去,出去走走倒也无防。

  门外太阳很是炙热,宠罩着整个皇宫,原本开得极艳的花草此刻也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看起来了无生气。

  穿过了许多回廊和红墙相挤压成的小巷,没有走御花园,却走至一片人稍少的楼宇。含茵终于忍不住道:“容贵人,华贵人,再往前走便是冷宫了,赏荷池可不是这么走。”

  “冷宫?”宝儿轻喃,冷宫里真有人住么?真有人被打入冷宫?

  “啊,宝妃娘娘,我们挑这里走是因为这条道上太阳没那么大。”华贵人忙道。

  含茵冷哼一声别过头,心想一定有鬼。

  宝儿弯起唇角含着该有的微笑,心下想:若眼前的两女子敢算计她林宝儿,定绕不了她们。

  嘴里只是好奇问道:“什么人才会到冷宫来住?”

  “一些犯了错的嫔妃,便被皇后娘娘打入冷宫了。”容贵人道。

  “皇上知道么?”

  “皇上不管后宫之事,所以呀~~~。”容贵人就近她的耳边小声道:“宝妃娘娘可得防着点,想在后宫生存,不是安分守己便行的。”

  宝儿哦了一声,猜测着眼前两人的心思,还有她们说这些话的动机?

  突闻华贵人“呀!”的一声尖叫,慌忙转过身子,捂着两眼道:“这光天化日下,成何体统!”

  宝儿一愣神,往她身后望去。

  转角处,一位穿素衣的女子正与一位身穿官服的年经男子拥成一团,稍稍破败的墙角,一方雪白的丝帕静静地落在地面,有灰,也许是刚刚被风所吹。

  那相拥的人儿像弹珠般瞬间弹开,跪倒在地。

  “宝妃娘娘~~~吉祥~。”女子声音在颤抖,额抵着地伏在地上。而跪在他身边的男子却没有丝毫紧张与做错事的恐慌,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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