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外贸部的时候，只有张岚和姜兰在自己的座位上整理东西。“中午休息时间都在忙，你们可真敬业。”我来到张岚的旁边，看着她忙来忙去的样子。
这时候，汤笑芙端了咖啡过来，我接了过去，放在张岚的桌子上，“岚姐，您的咖啡。”我说道。“这么客气，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求我？”张岚放下手中的活计，望着我说道。
“你不习惯我这么客客气气的么？”我笑道，“我晓得了，还是像以前那样对待你就可以了吧。”“滚一边儿去，别打扰我做事。”张岚撇嘴冷笑道，“再不努力，某些人就爬到我头上去了。”“谁这么大胆子，敢对你不敬。”我问道。“没人敢对我不敬啊。”张岚笑道，“我随口说说罢了。”“还在为今年没有拿到金牌销售员生气？”我问道，“有马郁雯那个巨无霸在，今年你们谁也别想了。”“那丫头算什么，不是运气好，还有刘总帮忙，她能成什么气候？！”张岚不服气地说道。
“我总算是明白了。”我说道，“不过这样也好，多点竞争就多点压力，多点压力才有足够的动力，是不是？”“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能怎样？”张岚没好气地说。“不过呢，”我故意把声音提高了八度，继续说道，“做事儿也要跟对师傅？”我知道姜兰目前跟着张岚学习，想故意气气眼前的这个老大姐。
“你去死吧。”张岚笑道，“要不是看在你老爹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轰出去了。”一听这话，我心里极度不爽，原来所有的种种，都是我老爸的功劳。
“小汤，你给我过来。”张岚叫道。汤笑芙有些胆怯地走了过来，轻声问道：“岚姐，怎么了？”“我让你咖啡加糖，怎么没有加？”张岚吼道。汤笑芙看了我一眼，很无辜的样子。“我明明加了的。”汤笑芙有些委屈地说。“那你加了多少？”张岚继续问道。“你说加一丁点就足够了。”汤笑芙说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的错了。”张岚说道。我见状，赶紧端了咖啡递给汤笑芙，示意她离开。“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点小事都做不好。”张岚不依不挠地说道。“你少说两句吧。”我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之后就来到了茶水间，汤笑芙还在那里犹豫要加多少糖。
“我来吧。”我说道，“你刚来，拿捏不准这群人的脾气。”“明明就是她无理取闹借题发挥找我茬子吧。”汤笑芙说道。“真不愧是大学生，一句话里带好几个成语。”我打趣道。“别取笑我了。”汤笑芙笑道。“那你还委屈不？”我说。“看我表情你就知道了。”汤笑芙说道，“其实我还好啦，只是偶尔她们不开心，那我当下出气筒而已，没事儿，办公室助理嘛，就是这样了。”“我看你怨念很大的哦。”我说。
“这不废话么？”汤笑芙说道，“都是出来做事的，谁愿意平白无故受人气。”“那有没有考虑过换换岗位什么的。”我说道。“算了，这里这么有前途，等我拿到毕业证了，转成正式员工了，就不会再这样了。”汤笑芙说道。“你能这样想就对了，刚进入社会，就这样儿，我们都经历过。”我说道，“你信不信，我当年还被别人骂哭过呢。”“骗我的吧。”汤笑芙笑道，“谁敢骂你？”“信不信由你。”我说完，端着咖啡就出去了。
“岚姐，您的咖啡。”我笑道，“我三石同志亲自给你冲的，保管合你的口味，一喝下去，什么气儿都顺了，明年保证再拿那个金牌销售员。”张岚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笑道，“还是你厉害，知道我的要求。”“都跟你学了那么久了，多少还是学到一点点啦。”我继续说道。“少来，就知道哄我开心。”张岚笑道，“你的女神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笑道。“滚。”张岚笑道，“我说真的，怎么不见那个女孩儿，有机会介绍我认识一下。”“怎么？”我笑道，“想和我抢女人？”
“真是。”张岚笑道，“越说越没谱儿。我性取向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少拿这种事情来和我开玩笑。”“我知道，你儿子都读小学了。”我说，“现在还生气不？”“我啥时候生气了？”张岚矢口否认道。看来女人的心情真是不可捉摸，说起谎话来更是技高一筹，我是五体投地了。
“我的女神去排练节目了。”我说道，“今天晚上的尾牙应该要上场表演节目的。”“是不是穿着很少的衣服，露着肚脐和白花花的大腿，在上面扭来扭去的那种。”张岚笑道。“你这人真是邪恶，上辈子肯定是男人，搞不好还是西门庆转世，所以上帝罚你这辈子做女人。”我笑道。“真是瞎扯。”张岚说道，“现在不是都流行这个么？前几年的尾牙，节目也是这些。我不过照实说罢了。”“不理你了。”我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的女人怎么可能表演那种节目。”“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齐总，你在这里就好了。”孔婕跑了进来，喘着粗气道，“跟我走。”说吧，那丫头转身就出去了。我跟在她的后面，从电梯下了地下车库。
“什么事情，这么慌里慌张的？”我问道。“你去了就知道了。”孔婕并没有直接回答我，她将车子在大楼的广场外停下，过了两分钟，李明哲和内贸部的两个男生就过来了。“快点儿上车，别磨磨蹭蹭的。”孔婕吼道。
“什么事情这么急？”李明哲不满地说道，“我还在睡午觉呢，你知不知道扰人清梦很无聊么？”“叫你办点事情就婆婆妈妈的，懒得理你。”孔婕说道，把车子开上了嘉禾大道，然后过了鹭岛大桥，上了同集南路，在霞梧路口左拐进了集美北区。
“不好，迷路了。”孔婕叫道。“晕，你怎么开的车。”我们几个男人都抱怨道。“等一下，小地方第一次来，我打电话问一下刘总。”孔婕把车子靠在路边，打电话问清楚了位置，再开车进了一个新修的小区里面。
在一栋楼下面，我看见外贸部的一个女同事在那边四处张望。“在那边。小汪在等我们呢？”我说道。孔婕把车子缓缓地靠了过去。
一下车子，小汪就跑了过来，“等你们好久了，怎么现在才来？”小汪抱怨道。“不好意思，看电视睡着了，要不是刘总打电话给我，恐怕得等到天黑了。”孔婕笑道。“亏你还笑得出来。”小汪说道。
“刘总呢？”我问。“上去了。”小汪说道。“我们也上去吧。”孔婕说。等刘静给我们开了楼下的大门，我们乘电梯上了十五楼，只有一家的门开着，其余的都大门紧锁。我听见刘静的声音，循声找了过去。只见刘静和翠姨在客厅里泡茶看电视，真是够悠闲的。
“你们都来了，随便坐吧。”翠姨招呼道。“翠姨，你这环境不错，花了多少钱买的这房子。”我问道。“这房子？”翠姨笑道，“其实只不过是我们店的仓库而已。”“仓库装修成这样子，真是难得。”孔婕笑道。
“本来是装修了拿来出租的。”翠姨笑道，“不过附近都是工厂，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租客，就干脆拿来堆放东西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孔婕说道。“你喜欢的话，我按购入价加点装修费转给你，怎么样？”翠姨说。
“你等钱花么？”我笑道，“这么大的亏你也肯吃，不像生意人的作风。”“她是知道我们买不起这房子，故意说给我们听的。”孔婕笑道。“就你多嘴。”刘静说，“翠姨倒是真心想卖，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买家。”刘静的话一般比较可靠。
“这房子是不错，小区环境也还可以，就是在工厂区，所以才不受人待见。”翠姨说道，“我是想把这房子卖了去海沧或者漳州那边换一套，刚好可以拿去做个首期款。”“你也在炒房么？”李明哲说。“手头上有两套房子，不敢买太多。”翠姨笑道。几个男孩子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心里的滋味真是不知如何去形容。
再坐了一会儿，我们几个男人就负责把晚上尾牙用的酒水搬到了车上，然后一起回到岛内，来到了举行尾牙的酒店里面。
随着服务员的指引，我们顺利地找到了宴会厅，整个会场都已经布置得七七八八了，宴会厅的主管陪着刘静巡视了一遍周围的环境。红姐的团队在进行着最后的彩排，我在人群里并没有找到小舟和吕琳。问了红姐，才知道她们在宴会厅二楼的包厢里面。
我扯着孔婕来到二楼的包厢，先让孔婕探头进去看了看，然后再进去。小舟正斜靠在沙发上看书，吕琳则搭了件袍子，躺在另一张沙发上面睡着了。我轻轻地走了过去，拍了一下小舟。小舟抬头看见我们，莞尔一笑道，“你们来了。”我点点头，说道：“这里这么暗，看书不怕伤着眼睛么？”“还好啦，就看了一小会儿。”小舟轻声说道，“现在不看书了，陪你们说说话吧。”
“要不，我们去下面看看。”我说。“太吵了，闹了半天，我头都大了。”小舟说。孔婕接了个电话，就下楼去了。我握着小舟的手，说道：“有没有想我？”“想你干什么？”小舟笑道，“我才没有那闲工夫呢。”
“你们两个找死啊，去外边卿卿我我吧，别打扰我休息。”吕琳咕噜出来了这么一句话，把小舟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