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上学的时候，不苦注意到苏言将自己送的那个十字绣挂饰拴在了他自己的书包拉链上。
看着黑色的书包上，挂着的装饰物，不苦笑笑，神色间有满足的意味。看着站在讲台上上课的老师，不苦撕了一张稿纸，圆珠笔在指间晃了晃，想了想，最终什么也没写下。
期中考试也快来临了，班主任已经明着暗着和自己说过几次，关于自己和苏言的事情。
其实，学校里像不苦的情况倒是很多，只要学习好，老师一般是不管的。
现在算是不苦进入高中第一次的测验，看不到成绩，老赵多少都有些不放心，难免也就啰嗦了些。不苦每次去办公室，一再保证自己会认认真真听课，好好学习，对于其他事情一概采取装傻的态度。
老赵拿不苦没办法，只好一再请她去办公室喝茶。
不苦听得有些烦躁，又不敢直说出来，每次去办公室时必定是垮着一张脸。有些奇怪的事，她倒从没看到老赵找过苏言，不知道是放弃了，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每次想要问苏言一些事情，可看到他的表情不苦就问不出口。所以在他生日时，不苦才会送他那样一份钥匙型的礼物。如同苏诺所说，苏言他其实藏了许多秘密。从来不主动说出，难怪苏诺看着可气，连她自己也是。
就如同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在自己家的那条漆黑的小巷子里。
她说过，只要他说，她便信。
可他连一个谎话都不说。真逼急了，就是沉默。明明和叶青墨对峙的时候，挺能说的呀。
不苦戳着稿纸，暗道自己的要求好像越来越多了。
或许人都是这样，一旦得到，便会想要更多。
侧头看向窗外，校园里种植的桂花树早已经开了，顺着风，穿过窗户，飘到自己的鼻尖下，舒爽干净。
或许是桂花树的香气太过好闻，不苦便渐渐把心中的烦恼抛去，甩了甩手中的笔，又继续听起课来。
这样的状态一直都持续到放学回家。
两个人行在漆黑的小巷子间，静默无语。
忽然有争执地声音传来，不苦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就靠近苏言，拉着他的胳膊。苏言低头，安抚性的在不苦的手上轻轻拍了一拍，带着不苦慢慢往前走。
视线之中渐渐有灯光昏黄的颜色传来，不苦小心翼翼地迈着脚步，紧紧跟在苏言旁边。
第一次遇见苏言的电灯柱旁，不苦看到了一对男女，看身型，都是熟悉的模样。
苏言目不斜视，忽然，那个女生开口，像是看到了不苦两人，“阿言！”
语气激动，带着隐约地兴奋。
“歆瑜姐？”苏言似乎也很惊奇，出声确认道。
不苦听到名字再仔细一看，才发现女生就是苏诺的女朋友，白歆瑜，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苦好奇，却没多问，和苏言一同靠近。
凑近了才发现那个男生，不苦也是见过面的，就是那个和不苦有着一面之缘的黄毛。
第一次和黄毛见面的时候，也是在这根电灯柱旁。
该不该说，世界真小呢。
不苦在心里苦笑，面上却依然镇静，她看着站在面前的三个人，低下头，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哟，老朋友，又见面了。”打招呼的是黄毛，他嘴角咧着，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是啊，又见面了，你居然还没死心。”苏言反唇相讥，把不苦往自己的身后拽了拽，保护者的姿态。
黄毛不再搭理，斜眼向下，明显地不屑态度，吐了一口痰在地上，漫不经心，“我说，你到底答不答应?”
问的是白歆瑜。
“不答应！”回答的却是苏言。
他站出来，挡在黄毛和白歆瑜中间，连着不苦，一同放在自己的身后，不让黄毛靠近。
“又没问你，瞎回什么话呢？”黄毛不满，逼近苏言，双眼对视双眼，杀气在眉间涌动。
“阿言！”白歆瑜拉着苏言的另一只胳膊，“别冲动。”说着，往前稍微站了一步，“你到底要什么？”
黄毛笑笑，“早说了啊，当我女朋友嘛！”
“除了这个。”
“除了这个，我都不要。”黄毛耸耸肩，无所谓地笑笑，“反正我什么都不在乎，比不了你们两个人。”
“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不苦在苏言背后小声道，本以为不会有人听见，不料黄毛却回到，“那就分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白歆瑜气极，即便如此，她仍然好看得令人羡慕。
不苦缩着脑袋，暗地里朝着黄毛吐了吐舌头，这人真不要脸。
“女朋友？那你喜欢我什么？”白歆瑜看着黄毛，语气不满十分可见。
“我喜欢你漂亮啊。”黄毛仍然无所谓的样子，“答案还算满意吗？”
“……”白歆瑜顿住，看了看苏言，又看了看黄毛，“就这样？”
“就这样。”
“我答应。”
“歆瑜姐！”苏言连忙制止。
“阿言，算了。”白歆瑜笑笑，神色恢复一贯的优雅漂亮，“替我和阿诺说一个对不起，没办法再帮他了。”
“歆……”苏言还想开口，却被白歆瑜制止，她转头看向不苦，问道，“你是袁不苦？”
“嗯。”不苦点头，不明白为什么白歆瑜这个时候问起了自己。
“好好照顾他，这个人，别扭极了。”她在笑着，笑得好看，然后在看向黄毛的时候，又没了表情，“走吧。”
黄毛点头，“一起？”
白歆瑜跟着黄毛的脚步离去。
“你还欠我一场架没打。”苏言忽然对着黄毛的背影道。
“随时奉陪！”黄毛头也不回，拽着白歆瑜就快速离去。
“苏……苏言……”不苦扯着苏言的衣角，小声喊道。
苏言身体揉了揉不苦的脑门，“没关系。”
语气却是沉重。
“发生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不苦抬头认真地问。
张了张嘴，苏言似想开口说话，最终却只摇摇头，“没什么。”
仍是不说。
不苦鼓起腮帮，气馁地想，钥匙算是白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