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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灵舐血 16

小说: 妃凡心计,攻陷霸道王爷 作者: 若存 字数:2489

  桑梓只觉得屋子里热得慌,暧昧的气息浓厚得叫人窒息。桑梓道:“王爷又不是初尝风月滋味,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呢?”

  傅翎泽蓦然逼进,一把将她扯进自己怀里,在桑梓耳畔暧昧不明地笑道:“对,今夜,你是我的,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倒不如直接做,来的痛快。”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来,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桑梓侧过脸,任他的吻落在脸颊上。

  他的手、他的吻开始在她身上游走。她闭上眼睛,像是投海自杀一般,独自走向黄昏时潮汐的海面,那海水温暖地、轻柔地、一点一点将人吞没,沉入地狱一般的沉渊,再不见天日。可是不会太久的,这会过去的,这总会过去的……傅翎泽的呼吸开始急促,终于“嘶拉”一声,寝衣上的纽扣便哗啦啦落了满地,

  每一颗都像是钢针扎在桑梓的心上。傅翎泽抱着桑梓,抱着她滚到了床上。桑梓极力咬住嘴唇,平复自己胸腔中汹涌澎湃的不适,强自镇定,温声细语道:“王爷,明天早晨就放了他,今晚的一切,我们不要让别人知道,好不好?”

  “好……”傅翎泽一边粗粗地喘息一边应着。桑梓轻轻捧起他的脸,望着傅翎泽眼里铺天盖地的欲望,嫣然一笑:“王爷,我相信你。”

  “我……”傅翎泽能感觉到桑梓眼里的灼热的火光,那信任,还有红罗帐内宛如一朵盛开的雪莲的她的胴体,美丽得令人不敢直视。傅翎泽再也克制不住,也不想克制,再一次重重地吻下。

  桑梓伸手,摘掉了头上的白玉簪。那簪子这样凉,她的手却比那簪子还要冷。她将那簪子扔在床上,只要倒下去,簪子咯到蝴蝶印记,毒症便会复发,这一切便可以结束。

  她的毒症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发过,可是背上那枚蝴蝶状的印记还在那里,一直都在。她这样怕痛,她不敢忘记那些寒夜里自己曾是怎样的疼痛入骨,却更不敢忘记,那个和她有着同样印记的人,是怎样不管不顾地抱紧她,是怎样把血喂给她,是怎样的彻夜不眠,陪她一起痛过。傅翎泽的手滑向她的小腹,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迟疑的余地。抱着傅翎泽就势一滚,玉簪上的珠花碰到背上的蝴蝶印记,冰冷冰冷。这一次她竟没有迟疑,重重将自己的身体压了上去---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从桑梓的唇中逸出!

  傅翎泽惊得一跳,站起身来:“桑梓!”

  桑梓如同一条即将干死的鱼一般无力地喘息着抽搐着,身上如水一般渗出的汗水却迅速将粉色寝衣浸得更红更艳,如同露水盈然的海棠,妖艳而透着诡异。桑梓痛得厉害,

  哆哆嗦嗦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字:“疼……”

  傅翎泽蓦然明白过来这是她体内的毒症发作了。即使早有耳闻,也没有想过会是如此的触目惊心,以至于让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试图抱一抱桑梓,桑梓几乎是下意识地,“啊”地尖叫一声躲开。那双桃花媚眼里满满的全是痛苦与不安,她抱着被子缩到床角躲开他,烛光冉冉,她象牙色的背上,那枚蝴蝶印记,正渗出浓稠的墨绿的汁液。

  后来傅翎泽终于大叫道:“来人呐!快来人啊!聂嫣骨!”

  长长的回廊里,沉沉的余音。好久好久,聂嫣骨才过来:“王爷。”

  傅翎泽指着桑梓的指尖因惶惶和心疼在颤动:“你去看看她……”

  聂嫣骨道:“王爷不要担心,师姐只是发病了。妾身这里还有一些解药。”聂嫣骨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截小小的竹管,那细细的密密的小粒沙沙晃动。桑梓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那声音了。聂嫣骨将那竹管递给桑梓:“师姐?”

  桑梓浑身依然疼痛抽搐,她咬住嘴唇看了那竹管一眼,有迟疑,有倦怠,更多的却是惊异和不安。然而眼前的一切已经容不得桑梓思考,蓦然抓住聂嫣骨的手,极其快速而又低声地哀求道:“帮我。”

  聂嫣骨是聪颖通透的,她何尝不明白桑梓的用意,却犹豫不决。桑梓的嘴唇已经被咬得绯红,只定定地望着她,那眼睛里,仿佛也要渗出血来。聂嫣骨半晌微怔,终于转过身对傅翎泽说道:“王爷,师姐发病时用惯了瑾王的血做解药,那血的药性太烈远胜过[龙鳞珠],只怕师姐的病,是非瑾王的血不能解的了。”

  傅翎泽脸色发白:“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聂嫣骨并不正面回答:“一个时辰过后,师姐的毒症可就……咳,王爷,请您三思。”

  关押傅翎澈的地方极为隐秘,少有人知。傅翎泽疑心病重,更是自己亲自保管钥匙。傅翎泽看一眼床上痛苦挣扎的桑梓,目光深沉而复杂,一咬牙,对聂嫣骨断喝一声:“走!跟我去取血!”

  门“砰”地一声关上,一屋死寂,桑梓微微眯起的桃花媚眼里,狡黠的暗芒浮动。

  她拧开竹管的盖子,任那小药丸夹杂着熏人的药气,没入自己的唇齿间。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没等身体上痛楚消退,便挣扎着站起来。案几上,傅翎泽的书又多又乱,想找到刚才所谓的宫里送来的信件并不容易。然而桑梓此刻却是出奇的淡然,冷静得让她自己都觉得陌生。白皙的指节翻动凌乱的纸张,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忽然一个卷轴骨碌碌滚到了地上。桑梓不动声色地拾起来。那幅卷轴已经展开了,画上,笑靥如花的女子桃花媚眼如钩,美得动魄惊心。

  桑梓却再也无法保持淡定----这画上的女子,正是她自己。画上,傅翎泽的字迹端庄大气: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再浅显不过的话,她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从前傅翎泽捉摸不透的心思,这一刻就像阳光的白雪,再也无须多言,明白清楚得桑梓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心惊。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在她心里和翎澈比起来,都太过微不足道。桑梓不愧是最好的杀手,此时镇定得出奇,丝毫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熟练地翻动着纸张,终于翻到了一封皱巴巴的信,没有署名。桑梓将那信抽出来,乌黑的字迹,在那同样乌黑而灵动的瞳孔里飞旋跃动,桑梓的嘴角有飞扬的笑意。是极致的美艳。

  亦极致残酷。

  这时候外面开始有了渐渐逼进的悉悉响动,桑梓想了想,把信抽出来塞进衣服里。她拿起那方还盛着墨的九龙砚台往地上一砸,黑色的碎片与汁液飞溅,像干掉的血。桑梓捡了几个细碎的小墨块藏在衣服里,就势趴在地上。

  “桑梓!”傅翎泽急急忙忙打开门,阴风灌进,携着淡淡的血腥气。桑梓不知何时已经从床上滚到地上,连那九龙砚台也被打烂。傅翎泽皱眉,疾步冲去扶起桑梓,把手中一只瓷碗送到她面前,那艳烈的殷红刺痛桑梓的眼,桑梓满心愕然抬头:“这是?”

  因疼痛而流出的汗湿了她的头发,傅翎泽伸手撩开了她鬓角粘得一绺一绺的碎发,轻声道:“快喝了吧。”

  那是翎澈的血。

  桑梓怔怔地看着碗中所谓的“解药”,痴了一样。

  很久很久,终于“哇”地一声,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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