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惹正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眼看着就要斜下去,被江疏流突然一叫,猛地激灵了一下,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向孔阳的方向,最后一点困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跟着江疏流笑起来。
孔阳也不回头,也不管雁惹没大没小,任由他们两个在后面嘲笑。
“江疏流。”终是不耐烦江疏流充满魔性的笑声,孔阳用额头抵着窗框,有些无力的说道。
“公主殿下何事?”江疏流收了笑意,表情严肃的回道。
“咱们认识也没几天,你这样,真的好么?”孔阳稍稍抬起头,马车太过摇晃,颠的她额头疼。
江疏流直了直还是瘫软的身子,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我觉得我们这已经算是过命的交情。”
孔阳认真想了想,发现似乎他说的还真挺有道理,“那你说,以你我的口才,能不能劝动那个车夫给咱们透露点消息,起码,咱们得知道是谁抓了咱们。”
江疏流点点头,随即转过头对雁惹说道,“你家公主这是第几次准备同车夫搭讪了?”
雁惹眼珠子转了转,似是认真的在回想,半晌,才慢吞吞的说道,“没有十次,也有八九次了吧。那车夫总是不搭理殿下,怕是殿下的美人计不好用了呢。”
说罢,两人笑作一团。不理会孔阳渐渐发黑的脸色。
下人都敢取笑她,真是反了。
“你个小蹄子,反了你了,又不是你前日哭的眼睛跟个烂桃的时候了。”孔阳恶狠狠的回头对雁惹说。
“我那不是担心陆离急的么。”雁惹讪讪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靠过去。
孔阳一抬肩膀将雁惹靠在她肩上的头颠了下去,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对陆离还真是好。”
江疏流在一旁觉得她这娇憨的样子甚是可乐,一时没忍住又笑了起来,“雁惹你快看看你家公主殿下,她可是吃醋了?”
孔阳啐了一口,笑骂他道,“呸,我吃什么醋,你少胡说。”
江疏流笑着摇头,对雁惹说道,“你快哄哄她,她面子上要挂不住了。”
“江公子就别在这添乱了,我们这过命的交情,殿下哪里就容易吃醋了。”雁惹面带促狭的看着神色懊恼的孔阳。
她说的貌似很有道理,孔阳如是想,毕竟,经过这一遭,如是有命回去,大家也是过命的交情,噗嗤一声,她也同那边早已直不起身的二人笑做一团。
正笑着,马车停止了摇晃,车夫将晚饭送了进来,孔阳本着百折不挠的良好态度对车夫进行了第十次搭讪。
车夫替两人松了绑,转身准备替孔阳松绑,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了孔阳那张满是谄媚的笑脸,先是愣了愣,随即低下头抿着唇替孔阳松了绑。
孔阳见他还是一声不吭,暗暗叹了口气,心想着,果然是个油盐不进的。
即便这样,她还是准备第十次开口,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大哥哪里人?”
江疏流有些无奈的夹起眼前的青菜,若不是左手拿着馒头,他真想扶额叹息,这丫头,就是大街上随便搭讪也没有这般直白的。
“可曾娶妻?”
江疏流嚼着脆脆的青菜梗,吃下手中最后一块馒头,有些贪婪的望着孔阳面前的最后一个馒头。心里继续腹诽,绑匪会回答你就怪了。
果不其然。
“娇妻可美?”
江疏流满眼放光的接过孔阳推给他的最后一个馒头,掰了一半,将剩下的一半递给雁惹,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剩下的饭菜,靠在门旁看着孔阳坚持不懈的搭讪。
事实证明,梦想终究是梦想,我们不是死在梦想的起点,就是死在追寻梦想的道路上。
江疏流腆着肚皮看孔阳近日来第十次搭讪失败。他清了清嗓子,想告诉孔阳别气馁,也许第十一次就成功了。
还未开口却听见孔阳无比惆怅的说,“也许他是个哑巴。”
孔阳你的心还真是宽。江疏流腹诽着,同时把眼睛闭上觉得不再理会这个疯子。
不知又行了多久,马车再一次停了下来,孔阳迷迷糊糊间醒来,透过窗缝见外面天还未大亮,正昏昏暗暗着,明显不是放饭的时辰。
“看来是到了。”江疏流也是刚醒,声音里没了往日的温润,带了丝低沉沙哑。
话音刚落,车门就被车夫打开,孔阳顺着他的身影向外看去,就见车外站了一对黑衣人,手里举着火把,腰挎弯刀,各个神情木然,目不斜视,竟不似真人一般。
“下车吧。”车夫替三人解去了脚上的束缚,沉声叫他三人下车。
孔阳稍稍活动了下发麻的双脚,听见车夫同他们说话,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诶?你不是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