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卿,我……”
“好好好,只要他安分守己,我就不与他计较。”
安阳刚开口,嗓音却**在韩朗的响亮的音色之中,所以她只好定定地望着他们,安静落寞地看着。
“少爷,你说的是哪家的胡话,什么安分守己啊,说话注意分寸!”
卢月不悦地瞪了瞪韩朗,望了眼傅子晗,尴尬万分。
韩朗说的,好像傅子晗对她做了见不得光的事情一样。
“没事,瑜卿不用在意,我不介意。”
韩朗所做的一切,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在闹笑话,所以他不会在意。
韩朗被他一脸的淡然处之的模样给激怒到,双眸愤恨地注视他,咬牙切齿。
他最害怕的,就是看到傅子晗对他罔若不顾的样子,那样,会让他心生嫉恨。
他不喜欢看到自己在傅子晗面前抓狂失控,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看夫子多大度,再看看你……哎!”
卢月深深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她琢磨着,韩朗以后还是会历史重演。
安阳静静地看着他们,悄悄走到船尾,不再看他们。
风静静地吹,湖面随风荡起微波,细小动荡的波纹,就如安阳此刻微微起伏波动不安的心。
安阳缓缓坐在船边,把双脚放在边缘,轻轻荡起,目光投射在远处,独自冥想。
是她的错觉么?
她总有种融不不进他们之间的感觉,而且,他们三人在一起的画面,似乎有种韩朗与傅子晗在争风吃醋的诡异想法。
是她多疑了么?
是她多想了吧。
他们都是男子有什么可能会如她所想的那样!
安阳甩甩脑袋,把满头奇怪的想法,通通抛却脑后。
“安阳,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忽然,卢月踏步而来,坐在了她的隔壁,好奇地出声。
“没有,只是觉得如此美景怎么不安静欣赏一下,所以便过来了。”
安阳微微荡起脚丫,嗓音淡淡地说。
“这样说起来,好像我也没有静静观赏过。”
卢月坐近安阳的身边,柔声说。
“对了,韩朗他们呢?在干什么?”
“他们啊,说着说着,便说要对弈,现在正下棋下得不可开交呢!”
“是么?”
安阳脑海里想象着韩朗和傅子晗静静坐着对弈的画面,觉得这比之前更加不可思议!
“嗯。”卢月点点头,“对了,安阳,还未问你,打算在这边多久呢?”
“这个,我还没有具体的打算,不过……可能会逗留久一点吧。”
就现在的状况,傅子晗对她如同陌生人,所以她得呆久点,一步步接近他。
“瑜卿,你……认识夫子有很长的时间了么?”
看他们的交情,就如同相处好几年的挚友一般,让她羡慕。
“夫子?没有,距我们初次见面到现在,大约就一个季度的时间吧。”
卢月也像安阳一般,轻轻荡起双脚,目光正视前方,慢慢回忆道。
“几个月的时间,就可以熟悉到现在的程度么?”
安阳眸光涟涟,神色羡慕地看着卢月。
若是她也可以与瑜卿一般,与傅子晗相处自然亲昵,那就好了。
不过……
安阳半闭着眼,无神地看着平静的湖面。
很难吧。
“还好吧,夫子人很好,对谁都如此温和,比较容易熟稔。”
是么?
也只有和她熟络吧。
“没事的,久而久之我们也会熟络的。”
安阳无神的表情全数落入卢月的眸中,惹人怜惜。
安阳在此人生地不熟,难免有些慌张无措吧。
“嗯。”
安阳对上卢月温柔的眼眸,心里暖意布满四肢百骸。
若是在此,有什么让她坚持这么久的,那便是瑜卿的鼓励了吧。
“好了,别想太多,眼前的风景如此秀丽,怎能不好好欣赏一番呢!”
卢月突然猛地站起身,对着安阳璨然一笑。
“啊!”
“扑通!”
船突然剧烈地晃动一下,卢月毫不设防地就掉进湖里。
“啊,咕噜咕噜!”
湖水很深,就算是识水性的卢月,也在抵不住这突然的落水,拼命地挣扎。
“瑜卿!”
安阳在岸边大喊,着急地来回走动。
她识水性,但一旦落湖救人,她女儿身的身份便会暴露。
纠结不下中,扑通两下,两个身影迅速地跳入湖里。
安阳眨了眨眼睛,便看到傅子晗和韩朗一同跳入水中。
许是傅子晗的水性好,他先韩朗一步划到卢月的身边,于是傅子晗就迅速地将卢月救上岸。
“小月,小月怎么样了?”
傅子晗眉头蹙得紧紧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卢月,拍了拍昏迷的卢月,紧张地喊。
“瑜卿怎么样了?”
安阳亦是紧张地凑过去,担忧地问。
“让开!”
傅子晗伸手一推,冷眸暼过安阳,腾出个空地给卢月。
安阳从没见过如此疏离冷漠的傅子晗,被怔地只踉踉后退,呆愣着。
此时,卢月还是紧闭着眼,唇色发紫,迫不得已,傅子晗顾不得男女之别,只好将她的衣襟稍稍松开,让她放松。
“小月,小月!”
傅子晗轻轻按压卢月的胸口。
“咳咳!”
呛咳一声,卢月把口中的水吐了出来。
“小月,还好么?”
傅子晗帮忙把卢月的头侧到一边,让她将污水吐干净,而后担忧地问。
“咳咳!”卢月轻轻咳了声,眨了眨挂满水珠的睫毛,眼眶红红地看着傅子晗,“我还好,谢谢夫子。”
这时,韩朗也从湖里游了上来,见卢月已经悠悠转醒,便松了口气。
入秋的湖水格外沁凉,微风吹过更是让湿了水的卢月身子瑟瑟发抖。
韩朗凝眉看了卢月一眼,动作利落地除下外衫迅速地为卢月披上。
“月月,你怎么可以如此大意落入湖泊,若不是我们及时发现,你这条小命就不保了,你知不知道!”
韩朗神色严肃,厉声对卢月吼叫。
卢月被他这个模样给震慑住,愣愣地不出声,心里暗暗觉得委屈。
又不是她愿意的,她怎么会想到船会突然不稳,而她刚好就站在边缘危险处。
卢月虽是埋怨韩朗,却也知道他是在关心她,便也忍气吞声让他责骂。
“好了,现在赶紧将小月送回府上,找大夫看要紧。”
傅子晗一把捞起卢月,正色道。
湖水很凉,傅子晗将卢月抱在怀里都能感觉她的颤抖。
“让我来!”
韩朗不悦地拧眉,霸道地拦在傅子晗的前面。
“别胡闹,现在时间紧迫!”
傅子晗厉声喝道,接着脚尖一点,抱着卢月踏板飞到岸边,再消失众人眼里。
韩朗握着拳头,心里懊恼地低咒:该死的,早知如此,他就该学好轻功!
“影,速送我回府!”
韩朗轻轻打了个响指,对空中说。
接着,一个黑影鬼魅地现身,揽过韩朗后,又鬼魅地消失在半空中,空留两艘船只和表情错愕的安阳。
良久,安阳才从惊愕中回过神,头僵硬地望了望空荡荡的四周,微张着嘴,哀滞着。
方才究竟到底怎么回事?
傅子晗撩开瑜卿的衣襟时,她分明看到了他身上缠绕的布带,那不是……
安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襟,愕然瞪着眼睛。
安阳眸光流转,兀然侧头对着船夫喊:“船夫,快回岸!”
她得赶紧回韩府,将一切问清楚,不然,她总是心神不安。
若真如她所想,那么……
傅子晗和韩朗对瑜卿的情感,便不再那么单纯了。
阳光越来越猛,可安阳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却越来越凉。
韩府聆月阁。
“白皓,她怎么样了?”
傅子晗望着眼前为卢月把脉的篮衣男子,神色紧绷地问。
男子轻轻放下卢月的细腕,缓缓开口:“傅子晗,你有没有搞错啊!就一个小小的风寒,你也要惊动老子,你不知道我很忙吗?”
名为白皓的男子,十分不满地对傅子晗一通乱骂。
“废话少说,究竟有没有大碍?”
傅子晗脸色郁青,不悦地正色道。
“哎,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风寒,喝几副药就好了。”
白皓微微叹息缓缓道来。
“夫子,我没什么大碍的,我自己身子自己清楚,其实不用麻烦别人。”
卢月撑起身子,歉意地对傅子晗说。
“小月,医者不自医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傅子晗沉声敛眉说。
“哎,好了,这是方子,按上面捡几副药喝下去就好,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干的!”
白皓将写好的方子递给傅子晗,没好气地说。
真是的,一个小小的风寒也要劳师动众将他请来,看来这个人对傅子晗的意义不一般啊!
白皓意味深长地将眼光往卢月的身上扫。
“好了,既然你怎么忙,就慢走不送了!”
傅子晗沉声打断白皓的探究,嗓音低低地说,不容拒绝。
“喂,傅子晗,你这样可不行啊?哪有人这样的!”
白皓不满地对傅子晗甩了个白眼,高声喊。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将你的白庄拆掉。”
傅子晗缓声淡淡地说,语气却威胁十足。
白皓是傅子晗多年的挚友,而白庄则是傅子晗为白皓起的药庄,里面有白皓多年珍藏的草药,平日白皓可宝贝得不行!
“好好好,我走!”
白皓投降求饶,倏地消失在聆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