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眼里的意味不明,纷纷咬牙切齿暗骂毒妇,也心疼起娇美人儿。
她轻轻地啜泣,依偎司马褚怀里便不动了。
司马褚顺着她背拍打着,放她下来,面对权后不承认并不生气,眼里毫无波澜,缓缓走到权后面前,捏了把权后的腰,看似是轻柔地,实则用了三分力,足矣她的腰部骨折断裂。
“呵……”
缱绻温柔并不属于你权后。
司马褚松手有片刻,权后双腿一蹬躺在地上疼得死去活来。
沈韫眼眶微红,手指紧攥丝帕,当初那个寡情的男人,也如同待权后一般,默然一切。
陛下你让权后受伤无法祭祖,那该是谁顶替国母的位置,会是刚见面的她?
很显然这是别有心计,不是一日两日想好的对策罢。
她只是刚好被他利用了。
难道是她?心下骤然一紧,肯定是她,后妃之中唯她位份高,也唯她独得圣眷。
盛昭仪一袭黑色宫锻绣着凤凰的宫装,步入众人的视线。
凤凰是皇后才得以绣的花纹,司马褚的意思一目了然。
司马褚唇角带笑,抚过盛昭仪递过来的双手,一步一生尘共同步入高台。
九十九层台阶。
冰雪覆盖洋洋洒洒斜落在他们身上,双龙戏珠,凤凰旖旎风光,金童玉女恐说的就是如此。
盛昭仪的身份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掌上明珠,近来盛霄是颇得陛下盛宠,最是有资格代替皇后之人。
新继位的皇帝,朝臣定然也有反对的,施行新政剥夺了他们的利益,老臣门更是跟皇帝唱反调。
而盛霄力荐推行新政,迎合着皇帝的意思,应变通灵,更何况陛下已有要给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加官进爵的意思。
后妃们该咬唇的咬唇,即便不甘也只能忍了。
沈韫觉得好刺眼,刺得她眼睛都泛酸起来,胸口也好闷。
司马褚笑颜如花,将盛昭仪招揽入怀,一副帝妃恩爱,携手白头,共度良宵如诗如画。
“皇后权倾倾禁足椒房殿,爱卿可有异议?”
对于这样的结果,朝臣乐见其成,皇帝陛下的还是太新词手软,就该打入冷宫!
此等恶毒的女人,怎堪担当皇后一职,岂能起到表率、执掌六宫?
“陛下圣明。”万卿行跪拜之礼。
戚公公清清嗓子,显示是准备良久。
摊开那鸣凰缠金的圣旨,悠悠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盛霄为官清廉,忠心爱国,不辞辛劳替朕奔波劳碌,屡立奇功,朕倍感欣慰,特赐封为正国级右相,赐宝剑一只,良田万亩,此后与朕同心,辅佐朕管理好大楚江山!”
“老臣盛霄谢过陛下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盛霄感动得眼泪都要飙出来。
很少有人跟他一样,能直接越过正二品跳跃到正国级的右相,他盛家终于得开见月明。
这一切都拜他的掌上明珠盛水漾,若没有她的点透,他这样的木鱼脑袋是绝对不会开窍的。
他虽然是知识渊博,确是极为愚笨的,只有巧用灵活才可能连升官位,所以他试着照做。
其他五品以上的随性官员都朝他点头哈腰,说着恭喜之类的话。
司马褚就在这样正逢喜气之时,漫不经心地启齿道:“盛昭仪侍奉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着其封为夫人。”
无疑祭祖之时的赐封更为荣耀。
盛家是要荣宠不衰,无限的恭贺声此起彼伏。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夫人千岁千岁千千岁。”
祭祖是以失败告终。
沈韫的身子骨不好,没有人扶着,加之心酸过渡,脑袋还嗡嗡嗡闪着高台之上他们的身影,胸口闷痛,昏厥不醒。
陛下撇下高台刚晋封的夫人、朝廷重臣,紧张地堪堪抱起她。
盛昭仪,哦不,此时该尊称一声‘夫人’,盛夫人嘴角讥诮起来,双手挥起以示朝臣放心,“陛下心系旧友,大人们稍安勿躁。”
眼角有剔透一闪而逝,盛夫人伸手擦拭。
依旧是慕嗣被司马褚逮来给沈韫看病。
慕嗣从未正经过,风流不羁,此时是在烟花柳巷被揪出来的,怀里还握着酒壶,面颊泛着疏红。
“嗝——”胃里的酸气冒出来,酒壶里透明醇香的酒液体洒落一地。
司马褚没好气地低吼,“慕嗣,别把你的口水喷在朕脸上!”
“陛下诏臣就是为了骂臣?”慕嗣柔柔笑着,却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慕嗣说话实在太讨厌了。
若非阿韫她此时需要大夫,他真想一剑往慕嗣的胸口刺去,以解心头只恨。
沈韫的面容极其憔悴,妖冶犹在,但苍白至极。
薄薄的唇瓣都要被她咬破,贝齿咬过牙印留在唇瓣。
眼眸里的嗜血红意,青筋暴起,他好久没有这样生气,他此次气他自个儿,忘记顾虑她的感受了。
慕嗣顺着司马褚的眼角余光望去,几不可闻地轻笑,他这般在意这个丫头呢。
关系匪浅。
他这才一把推开暴戾的司马褚,带笑把脉。
触及她凝霜雪皓腕,冰冰凉凉,能察觉到她的飞速的心脏跳跃。
他还是第一次肆无忌惮地没有用帕子,病者为大,丝帕遮挡住脉搏,难免会有误差。
慕嗣摇晃着脑袋,用手旋开水墨画的折扇,故作高深,“姑娘、姑娘诶……”
“别买关子。”
“月事、心情不畅。”
慕嗣说这话脸上万全是戏谑,一个大夫说这并没有什么,只是这堂堂的君王听到这个,难免会有郝然出现在脸上。
如同两片凝固已久的红霞,久久才散开。
沈韫昏厥之中,感觉到身体有一股暖流窜出来,以及药香缠绕唇齿,鼻尖的薄荷味清香徘徊悱恻。
她并不抗拒这种薄荷香,反而愈演愈烈。
幻境之中,假山池水,琼台娇花,少年美如画端端漂浮莲叶田田,一顺眼痴迷过后是少年成了豺狼虎豹,要来啃咬她,全身都痛了……
“陛下。”她微弱粗着喘气唤道。
清清浅浅地睁开绵密宛如海藻一般的睫毛,落入眼幕的是司马褚挽起袍袖,水浸湿白毛巾,滚烫的热水还萦绕着袅袅白雾。
司马褚闻声喜笑颜开,热毛巾也扑通一声掉在盆里。
“阿韫你感觉你身体怎么样儿了?”
“饿了吗?想吃些清粥小菜,还是其他的果子?”
司马褚极为热情,沈韫都噗通跳着小心脏,愣了半晌也没有回答他。
羸弱的小身板没有坐直,许是觉得躺下才会舒服,挪动着白皙的小腿儿。
摩擦锦被间,体力不支眼看就要直接倒在床榻。
司马褚眼疾手快地拖住她一把楚腰,四目相视,鼻翼相融着他的薄荷香以及她缠灌的药香。
细密的豆珠滑落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以及那白玉无瑕的面庞。
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如宋玉,赛潘安的面孔,还是最尊贵的王,多少女子恨不得与他夜夜耳鬓厮磨。
她沉吸一口气,手指缠绕着他微微散乱的丝丝缕缕青丝,拿捏着八把玩,嘟哝道:“陛下回去跟夫人祭祖,可莫要让朝廷重臣觉得阿韫是妖妃。”
音色渐弱,带着满腹无尽的委屈。
他不就喜欢她那副吃醋的样子?
为了照顾她,他几日未曾梳洗,浅青色胡子邋遢,惩罚似的扎着她的白皙的面颊。
挠着她的胳肢窝,霸道地说道:“朕还如何祭祖?如今都回宫了,阿韫也不心疼朕,再奔波一趟可是要累惨的。最重要的是好久都见不到阿韫了。”
回宫了?
那么说来他为了她,放弃祭祖。
四遭玲琅满目的物什,敦煌彩画,香影绰约,轻纱帷幔,古剑横向,掀起藏青色的纱帐,她这才猛然知觉,她已身处未央宫。
她如同猫儿一般缩在他的胸膛,蹭蹭他的胡渣,“未央宫是历代贵妃所居,臣妾有愧,实在不可堪此居住。”
话音未落,他修长的指腹摩挲过她的两片柔嫩唇瓣。
妖冶媚态的她,他很想狠狠含住,又怕吓着她。
“你若是没有资格,那这后宫里,更无人能有此资格了。”说罢挥袖捏捏她的小鼻尖。
宫婢端来汤药,重华帝亲自一勺一勺给她喂药。
戚公公将拂尘放在臂弯,猫腰而来,恭声道:“禀陛下,人带来了。”
沈韫还沉浸在药汤苦涩之中,皱着眉头不愿再喝。
一碗汤药也快空了底,只剩下最后一口。
司马褚的眉头要横到鬓角,双脚她夹住瘦弱的身体,见她已然不得动弹,他一口饮尽汤药,沈韫惊愕之余,他已含在嘴里。
待她还长着嘴,他顺势俯下身,汤药从他唇齿留香的舌头里滑入她的丁香小舌。
沈韫挣扎着,刚请回未央宫的水袖丹衣正好看见藏青色的帷幔下两只交缠的身影。
一把掀开帷幔,满面通红,对上两个小丫鬟窃窃私笑,耳根子都泛红。
水袖丹衣在辛者库有苏塚罩着,日子还算过的滋润。
饱满中庭,高眉深目,清一色的宫装,多了沉稳,看上去青涩都褪去,若不是身份问题,到还真像官家小姐。
丹衣水袖规规矩矩行礼道:“奴婢们给陛下娘娘请安。”
“陛下?”沈韫转身想去谢司马褚,一个转身,被帷幔之人迅速地拉扯进藏青色帷幔,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