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投稿

第七十章

小说: 敛财小娘子,无赖皇上别过来 作者: 啊凉 字数:3029

  “御林军东西南北门何在!将此叛国之罪臣给朕关押起来,交至宗人府查办,听候发落。”宗政鼎咬牙切齿说出这番话,略带薄皱的额角青筋乍然暴起,血管隐隐可见似要爆裂,薄如蝉翼的殷红色唇瓣在发颤着。他害怕他千辛万苦所得来的皇位如此,毁于一旦。

  司马褚是宗政川,这个事实直至现在,他都逼迫自己不要去相信。

  御林军分为东西南北门同样有四位守将,世世代代守着这大楚的皇室,为其登高者而效命。

  可如今并非是以往四位熟悉面孔的守将,而是四名着衣鲜亮迷人的四位姑娘。东寰一袭淡灰色衣裙执着拂尘,及其一颗木质的遁甲;南蔚妩媚著称,黯然销魂腰间别着软长鞭;西婈那张史上独一无二的面庞迷了不知多少贵胄之眼;北樂系着大氅,毒药随时准备在缀着蔻丹的指甲里。

  她们各执四方,分东西南北,齐声喝道:

  “罪臣王府长史卫冕国之女卫寰拜见皇褚——”

  “罪臣协办大学士章光之女章蔚拜见皇褚——”

  “罪臣八旗护军统领常年之女常婈拜金皇褚——”

  “罪臣宗人府丞滕阁之女滕樂拜见皇褚——”

  她们英姿飒爽,如同战场的将军,声音整齐而化一,双膝跪地,以正臣女之雄风。

  那些些随着时间变迁而湮灭出尘土的名字,重新掠过眼前,卫冕国、章光、常年、滕阁,这些名字都是熟悉不过,曾经是先祖爷留给先帝的臣子,他们再过衷心不过,却惨遭屠杀,铁骨铮铮的他们,鲜血塑造后代的一世风华。

  分明唤来的是御林军,可眼前的四位罪臣之后算是怎么回事?

  一部分机智的朝臣早已发觉这四位罪臣之女不是一般人。

  “难道她们是汉宫秋四位守护四门的门主、东寰、南蔚、西婈、北樂?”惊呼一般地喊出来。

  错愕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汉宫秋颇有威望的四大门主竟是纷纷被永政帝斩杀的罪臣后裔,怪不得有当年他们反抗永政帝的身影,层层叠叠。

  “你们……你们这些罪臣之女究竟想怎样!”宗政鼎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未来,“朕的御林军四门呢?!传召骠骑将军赵一!”

  一直以来,司马褚不费一兵一卒,足矣将永政帝意志摧垮。

  那人貌似潘安,如踏雾缓缓而疾驰,宽大的袍袖挥起,作揖道:“皇褚万岁万岁万万岁,”眉眼含笑,转而望向那头差点儿栽进深谙的宗政鼎,“王爷找我?”

  连称呼都是由陛下转为王爷,本就是篡位的闲散王爷,如此也不算过份。

  “我们赵家,只世世代代守着每一位君主,其他若有异者,该杀!”

  不必说得太过清楚,群臣皆了然,守护宗政一族的氏族竟是赵家,怪不得宗政鼎会输的那样惨败。

  宗政鼎无力瘫软在龙椅,他输的彻底,他累地直喘气,不过一会有女声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但见一袭鸾凤和鸣宫装的沈如烟,被侍卫压着前往宣政殿,狼狈地裙角绊住扑进他的身畔。

  司马褚面上阒静无澜,冷笑看着这对都该死的狗男女。他嫌脏地用丝帕裹住手,再拽住沈如烟的腕臂,啧啧道:“还记得沈府梁鸠么?你的手段还算是高明,能骗的整个沈府团团转。丫鬟绣玉虽是你母亲钱氏所买,只是你其中动了手脚栽赃陷害,以至于害了沈老爷?嗯?本宫所说可有一言是虚?”

  纵使沈如烟再过强势如男子,大臣无一不在盯着她看,如此堪堪,脑袋如捣蒜,嘴里叨叨喊着:“别杀我、别杀我。都是我干的。”诸如此。

  户部侍郎沈巷临拳头紧攥,硬是不让自个儿出声,即便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长姐,如今也不应该被人这般的羞辱,他实在难以忍耐,站出红毯中央,戟指怒目,“梁鸠!你委实别太过份,即便长姐有错,也不该……”

  一语未了,只觉得喉咙滚烫地道不出语来,再难接此下文。

  原来垂目一看,是年龄最小的北樂毫发英姿站在他身旁,指甲里的最重要的穿肠毒药给他喂进去。

  北樂不容许任何人说他主子的坏话,若有者,则死路一条。

  她笑靥如花捧着沈巷临开始七窍流血的脸,吐珠如纳,“真的是很傻的袍子。我北樂会让你闭嘴,永远地闭嘴。”

  没有人能想象这般的如画芬芳的娇美女子,能下此狠手。

  沈巷临死状凄惨,眼珠子如同被扣出来一般,嘴角、鼻子、耳朵都流着血,不过是最普通的七窍流血之毒药。

  众大臣开始害怕这样的如同魔鬼般的北樂,可这绝对是她下手最轻的一次。

  司马褚无视过这段小插曲,被他钳制住腕骨的女人早已是花容失色,这般的她,阿韫若是能看到那便是更好,只可惜长安还未太平之前,还是莫要让她受此一丁半点儿的伤害才好呢。

  “阿寰,你说该如何处置想治本宫于死地的女人呢?”

  东寰是面瘫脸,长得却是极为精致,她的话语从来不多,如今怕是真的看她不爽,冷声沉吟道:“汉宫秋刑罚之多,不知道宫主想用哪种方式解决?”

  沈如烟攥住宗政鼎的衣角,惊慌失措道:“别杀我!一直以来都是宗政鼎他想要杀宫主您,不是我啊。”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讲的是如此。

  宗政鼎到头来是可怜的男人。

  司马褚似乎是觉得东寰此建议甚妙,摆摆手让其关押,等日后他登临九天,天下太平,让阿韫想怎么折磨便怎么折磨便是更好了。

  荣华长公主是亲眼看着贤庄太后安静地躺下,一动不动,气息都是极为虚弱,不过半刻,气息也没有了。

  自贤庄太后崩,她便携风御要来同她父皇商量下一步该是如何,打听后得知宗政鼎是在宣政殿,立刻收拾轿辇前往。

  步入宣政殿,她觉得这气氛似乎不太对,很诡谲,还看到系着大氅的北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虚虚愈要下跪,“长公主万安。”

  荣华长公主哪里能受此大礼,忙不迭地扶起北樂,眼眶泛红,轻轻道:“师傅折煞徒儿了。您为何出现此处?”

  “孽障!”荣华长公主话一出,耳边炸响宗政鼎暴戾的声音,怒不可竭,砚台随手砸来。

  替荣华长公主挡着的这回不是风御,是北樂,只稍稍一抬手,砚台恍若被反射而出,砸向那头的宗政鼎,生生挨了自己所造之孽。

  宗政曦汐觉察不对劲,她的父皇如此狼狈地跌在龙榻旁,宣政殿还有四位貌美如花的姑娘,以及她曾在沈府见过面的梁鸠,一身凛冽属于帝王威严之气,缓缓而散开,逼仄着她。

  画风不太正确。

  她还未从愣神中回来,但见北樂勾唇邪笑道:“徒儿,你的父皇篡位,如今的司马宫主才是大楚的皇褚,未来的君主。”

  如此直白戳开宗政鼎的痛楚,北樂损人倒是极其厉害,也能让荣华长公主有个明了。

  荣华长公主一从之前的忧心忡忡变成惊恐万分,她咬着下唇,“只求师傅在宫主面前,求得饶父皇不死……”她的手攥着北樂袖口遮挡着下垂的腕子,热泪嫌盈。拜师她曾跪下磕头过,也曾学艺不精下山而磕过,现在是以长公主之尊叩拜,她掀起裙摆,跪下,碰头,一气呵成。

  北樂说:“纵容师徒情深,也不能教害死吾主者逍遥法外。”

  一句话,已然成了定局。

  害吾主,此生必当诛之,永绝后患。

  一阙曲了,荣华长公主全身激灵昏厥了,风御急的嗓门冒烟,想请太医为她诊治,无一太医敢出列为其把脉,这江山要易主,何必蹚这次的浑水,而招惹新帝不悦?

  群臣撩袍叩拜:“恭迎新帝荣登大宝,千秋万代!”

  震耳欲聋的声音,穿透过司马褚的耳膜。

  新帝登基,年号为“重华”,尊奉重华帝。并不以秦帝所赐之名,要以司马褚为名,只因司马姓是他恩人所赐,故此其子再冠上宗政一姓。

  重华帝所颁布的第一桩圣旨实乃废永政帝为庶民,囚宗人府,并其篡位一事昭告天下,其所有子女后妃皆其充军,美名其曰锻炼其他们,实则充君是最苦最累折磨人的法子。

  第二道圣旨是废除朝中对他有二心的余党,特别是温相,必须除之而后快,他的女儿现如今已死,怎教他们好阴阳相隔呢?

  司马褚心情愉悦地放下软毫毛笔,揶揄地看着清秀遒力的字迹,他似乎都能想到那小妮子反抗地愤怒神情,甚至都能掀起整个沈府的排排屋脊,想来他的细长入鬓的眉梢更加鲜亮无双。

  如今大楚内忧外患,新帝有空闲找女人?可当真是内有内忧外患。他司马褚是何等人,先不说江南如今领兵者乃宋知,兵粮不尽,坚固如汤,待东寰等四门主前往江南,更是如虎添翼,有备无患,且甄妙并非自己所逃,而是在他的宫里头软禁着呢。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