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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酒肆

小说: 敛财小娘子,无赖皇上别过来 作者: 啊凉 字数:3177

  风御的贴身佩剑自是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所散发的寒芒还有他来自沙场上带来的淡淡血腥味。

  空气中忽而传来铺天盖地的臭味,沈巷念的锦袍下似是一阵风撩起来,似乎是什么重物落到他的亵裤里面,臭味更甚。

  在场谁人不明白,沈家的嫡次子这是失禁了。

  在场无不哑然失笑。

  隔着一道珠帘的沈韫更是笑的前仰马翻,原想着起身一跃去阻止风御干傻事,如今沈巷念这一出失禁,倒是改变了局势。

  风御转念一想,这般胆小怕死的人,杀了倒是脏手,索性也就一提佩剑,重重摔落回原本的檀木桌,霸气十足的将豹纹锦靴架到四喜梨花木椅上,扯开嗓子对着端着盘子一愣一愣的店小二唤道:“小二哥,来几碟子你们的招牌菜、几坛子女儿红。这是赏你的。”

  一语言罢。银子抛到店小二手里是一气呵成,漂亮得形如流水,飘渺如幻。

  店小二更是乐呵得眉开眼笑,心里暗想着这位风校尉果是位财神爷,定要好好伺候才是对得住这白花花的银子。

  话说这沈巷念一时之间也是失了面子,下面的污秽物还等着他去处理,原本朦胧的脑浆也不地震山摇,更是清醒了几分,一股脑子地跑去酒肆帘子后头的茅坑去小解清理一番,也顾不得方才所发生之事了。

  景家三郎景初松了口气,这莫要出了人命便是好的。继续敞开怀,饮酒大醉才是妙哉。

  几坛子的女儿红喝完的堆满了小山,坛子里的最后半坛子也被他灌入嘴里,似乎是想撒了皮肚里的火气,狠狠地将那空坛子摔碎在地,怒吼道:“酒呢?拿酒来!”

  店小二瑟缩了脑袋,心脏儿扑通跳个不停,急忙忙地将数十坛上好的陈年美酿给风御送来。

  “爷、您慢用。”

  风御拿过酒坛子,打开酒坛的红布绸缎盖子,香醇的酒液倒入碗里,愈要打饮大欢才肯罢休,酒还未入喉,竟被一带着斗笠的红衣少年紧紧捆住腕臂,动弹不得。

  这一身的红衣迷醉了醉酒的他,他觉得这个少年的气息跟那个人很像,却又摇了摇头否定掉了。

  分明,这是男子的掌心,都布满了不少的厚厚老茧,若是女子,该是细腻如莲瓣。他记得以前带她玩耍,一不小心触到她的掌心,都是牛奶般的香嫩细滑。且这双掌略大。缓缓移上眼,张扬的红色是她幼时最讨厌的颜色,她最多艳丽的颜色是淡淡的裸粉色。

  这不会是他的表妹。

  是他多虑了。

  他还未来得及发怒,红衣少年隔着那张薄透的斗笠帽檐下冷声地道:“汝已饮十坛的酒,还要再喝?喝酒伤胃。若是想排忧解难,在下倒是有一个好去处,还望风大人赏脸移驾。”

  缓缓地牵起弧度,甚是有趣。精致的手指敲了敲桌面,高深的眉目入鬓,“公子盛情邀请,若不去,倒是拂去了公子的面子多不好。”

  “那劳烦风大人走一遭。”沈韫笑而嫣然,外人却是看不到她嘴角的那一清冽浅笑。

  窗外袭来的风卷过她的身遭,微微将那斗笠下的面纱吹起,她惊鸿的侧脸刚好被景初那张桌对面的神秘男子看到。深邃的眼幕里有着惊诧,许是久别故人的那种神情,激愤里有着后悔。后悔如今才看到儿时的小伙伴。

  沈韫了解风御不是一朝一夕,她知道他爱舞刀弄剑,也爱兵法韬略的书籍,最爱的莫不过如此。她正好从汝南一路赶往长安,各种黑市里的刀剑兵戬都找到了些精锐实用的,以及失传已久的上古兵书,她似乎都能想到风御看到这些玩意儿时的兴奋。

  低奢的马车中,一路平稳,小桌的清茶糕饼泛着诱人的香气。

  现下想来,她之前去酒肆本准备大吃一顿,奈何看到风御,过于专注于他,连刚上好的饭菜都没有吃上一口,黄澄澄的油涂抹在兔子肉的香味,真真诱人。这么一想那画面,嘴角的液体都要流下三千余尺罢。

  “咕噜、咕噜。”她的肚子很不争气的表示抗议。似乎是怕风御看到她的窘态,特意说话大声来掩盖住她饥饿的小腹。

  风御也没有拆穿她的小动作,捻起一块芝麻桂花糕,优雅的卖相,轻啜的淡茶浓香,沈韫的小腹更是伤痕累累,直打滚儿。

  “尝尝罢。芝麻桂花糕是吾家的厨子特制的糕饼,其他的地方可是吃不到。”

  像是有意为她解围似的,整盘摆放整齐的芝麻桂花糕推到她面前,笑的温润如玉。根本不似他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感觉。

  沈韫呆愣住了足足半刻钟有余,这才敢讪讪拿起一块来喂饱一直叫嚣不停的小腹,直道堆满的桂花糕见底,她的小腹才略微有些饱食过后的知觉。习武之人本就是饭量大,她这还算是小的了。

  很快到了她这几天所居住的武氏客栈,熟络地同里面的老板京娘打了招呼,笑意满盈地将风御迎接进了她暂时所居的风清阁的雅间。

  取出原本包裹得严实的宝贝儿,层层叠叠地布包裹着,风御看得略感心塞,究竟是何物件,才使得主人这般地看中。包裹里的物件儿同席子跪坐的红衣少年,他都是极为感兴趣的,特别是这人,大楚三百年不出一个的怪人。

  摊开布帛,里面的一柄精奢的佩剑乃用出奇的材料与方法特制,才有这样削铁无声,锋芒满贯;书面页泛黄着的正是他所需要的半本兵法之书,封面不算崭新,里头的文字倒是还算清晰,不难看里面的字。

  这些可都是上品,或者说眼前之人并不是无备而来。

  那他的目的是何?他忙忙碌碌大半生都给了军营,奉献给了沙场,不懂这些尔虞我诈,他委实是猜不透同席而坐之人的想法。

  眯起眼眸扫视着少年,从斗笠扫视到他如莲的脖颈,总觉得该是女子的身材,某个部位似乎是引人瞎想,再往下,身长也比一般的男子娇小玲珑。

  蓦地,他想起与之一同作战的那位姑娘。似也是这般的身材,目下这位少年少了姜姝身上的煞气,否则真要以为是他朝夕相处的姜姝女扮男装来找他了。如此,算是打消了他对她的猜忌。

  “公子如何称呼?唤某御便好。这些东西不知公子从何而来,可谓人间难得几回闻。某甚是欢喜。”他眉梢舒展,没有半点儿架子地等她回话。

  沈韫还未想到如何应付风御,外面传来京娘刻薄的责骂声,支架物件儿砰砰砰地碎了的声响,沈韫都听得一听二楚。同是习武之人的风御,自也是将将之听到耳里。眼中却分明没有波澜。

  同风御请辞,需前往一探。

  “咯吱,”推开雅间的厢房门,走廊尽头处呜呜泱泱凑着许多看热闹的客者。走近,是一位穿着麻布粗衣的女子抱着一柄玉如意,脏兮兮的脸被清泪水洗干净,露出了面容姣好的五官。从女子的默不作声,以及京娘刻薄声中沈韫听出了猫腻来。

  女子本是城外的乞丐,如今偷偷混进武氏客栈,偷了价值连城的镇店之宝玉如意,被老板京娘抓了现行。

  既是想打偷的法子,那是一年营生不够养活自家老小的女人才会出来以偷东西为生。怕女子早已想到了结果,偷到玉如意她自家人便不会再饿死窑洞里,若是偷不到,那也只是贱命一死,算是值当。再也不用怕省口米让给孩子吃。

  知道了经过,沈韫可怜起来这个呜咽着的女人。

  京娘是尖酸刻薄的女子,拢了拢腕臂的艳丽的衣裳,冷着眼,沉了声,指着女人的鼻子就是骂道:“你这乞丐婆子,不知死活竟偷到我武氏客栈来,还不如多花花心思去讨个老爷的关心?用你的狐媚术去勾/引老爷,凭你的姿色做个小妾倒还是绰绰有余呢。

  哼!认证物质具在,你可有要辩解?若无,老身便去告知府大人这盗窃一案了。你错就错在不该来偷吾家的镇店之宝玉如意。”

  京娘一下子消失在走廊的通风口出,余下的四五个彪形大汉守着女人,看热闹的客者还在。

  絮絮叨叨地说着关于乞丐女人的前尘往事。

  女子闺名绣玉,家境清白的好女子。数年前绣玉的老子爹害了病,吃垮他们家陈年累月积攒下来的银两去看病,药材昂贵,好好的一家子本以为熬到头,哪里晓得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绣玉的阿娘只好想出了折子,将绣玉给大户人家当丫鬟去,有月银不说,还能先卖的一笔钱。

  卖给人牙子那里,正巧沈府的二姑奶奶找上门,需要机灵懂事理的丫鬟,还得有点姿色,青涩点倒也无碍。沈府二姑奶奶相中绣玉,带回去做贴身丫鬟。后来不知道使了何魅术,嫁给沈家家主沈善为妾……

  沈韫槁木死灰,心如刀绞。

  她亲耳所听爹爹娘亲被迫害一事,方才跪着的女人她之前若有半分的同情之心,她现下便是相对的厌恶,甚至憎恨。都是这个害人的妖精,让她的父母不能颐养天年,反而要跟着她师傅奔波劳碌。

  玉质的指尖里放着一枚银针,里面涂抹了剧毒的液体,一针毙命。思前想后,却觉得这么便宜这个女人,不是她的风格,她还要为父母夺回属于他们一家子的财产,这个女子的证明的口证至少是免除不了。

  那么她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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