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法条是什么东西？”王源停了笔。
“法律条文。”叶凌晴起身倒了两杯水，递给王源一杯，“也就是法律的依据。”
“通俗点讲，就是律师们在法庭上，为各自委托人辩护时说的，某某法第几条第几款。”叶凌晴喝了口水。
王源握笔的手抖了抖：“那不还是要背书上的内容啊。”
“我说了，你只要大致看一下能记得就行，死记硬背上瘾啦你？律师不是靠背诵来体现自己的专业性，而是结合法条的实务操作来执业的，”叶凌晴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孺子不可教也。”
“可我记性不好……”王源把笔记本翻了一页，“假如我忘了……”
“你知道季雨澜为什么会把你们扔在我这儿吗？”叶凌晴提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为什么？”王源不知道。
“她导演的这部剧，是一部贴近民生的剧，说起来，她还是从我身上得到的启发，”叶凌晴看了看王源的笔记，帮他修改了几个地方，“这是一部让观众能了解律师这个职业的剧。在大众眼里，律师永远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整天出入高档场所，学识渊博。但事实并不一样，法庭上的伶牙俐齿巧舌如簧，最终胜诉获得大笔律师费，可谁知他们是牺牲多少休息时间来准备得万无一失，又在脑海中设想了多少法庭上的突发状况？委托人这方面是个不定因素，遇到的好，那是你幸运，不管胜诉败诉人家都不会找你麻烦，律师费照样支付，遇到的如果不好，也只能自认倒霉，胜诉了还好，败诉不来你这儿闹，就已经是万幸了……”
“至于所谓的，几十万几百万的单子，除非你真的遇到了一个土豪，而且是没脑子的土豪，否则就不要想太多了。而且律师所这种地方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跑，大多数律师都选择去做兼职，比如被学校之类的地方聘请为法学教师，或者去一些公司做法务，再不成做法律顾问也行，要不然连基本的温饱都成问题。而且法律界就这么大，除了真正站在顶峰上的那几个，接得了这么大的单子，况且这类单子都不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的纠纷，基本上是企业之间的纠纷……”叶凌晴看王源听的一愣一愣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接的时候要特别小心，如果得罪了某一方，你突然人间蒸发也不是没可能。”
“高危行业啊。”王源回神，把笔记拿回来。
“你们这次拍的剧，以记实为主，连表面上的感情戏都没有，季雨澜也真是煞费苦心了。”叶凌晴看过他们的剧本，也听季雨澜提过这部剧的构思，“说的夸张一点，这部剧可能连女主角都没有，完全就是在记录你们三个所扮演的律师，是如何从律师所的见习律师，成为律师所的合伙人，最后站上律师界巅峰的故事。”
“难道就没有发糖撒狗粮之类的吗？”王源不知怎么想的，随口问。
“……嗯，”叶凌晴不由笑了，“你思想究竟有多不纯洁，这么期待和女主的对手戏？”
“不是，”王源赶紧否认，“我是在想，如果没有这些桥段，收视率会不会下降。”
“我都说了，这部剧里的女主角都可能没有，又怎么会有这些桥段？”叶凌晴想了想，“况且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季雨澜是什么人？当初我们学院里的风云人物，入行时间虽短，但绝对是收视率保证，这部剧有很多人就可能冲着她的名字去看。再者，你们三个……那么强大的粉丝后援团，加上阳光帅气的外表，再配上律师这个精英职业，收视率杠杠的。”
“万一有意外呢？”王源他们接到来学习三个月的消息的时候，连剧本都还没看过，要他相信这部剧收视率会很好，确实有些困难。
“你们的洛姐难道是摆设吗？”叶凌晴从那堆书本里又抽出一本，“有季雨澜加上你们三个收视率保证，如果这部剧收视率不好，就只能怪你们的洛姐对这部剧的宣传工作做得不好。但是现在我们不谈这个了，继续。”
“最后一个问题。”王源看着那本书头开始隐隐作痛，竖起一根手指，“你们律师如果在生活中遇到别人的追求，或者在接官司的时候委托人对你们产生情愫，展开追求，该怎么处理？”
叶凌晴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
王源问完就默默地捂住嘴，心想自己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这……”叶凌晴一手拿着水杯，另一手托着杯底，沉吟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