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礼服，也就不就咬牙买下那件汉服，虽然她喜欢，但她不需要用，所以没必要买。除了喜欢顾念瑾这件事，其他多余的喜欢，她都能克制。到是劳烦施以陪她跑这一趟，想到那顿贵的肉疼的饭，她的脑中响起一句话，“苏念暖，我不打算针对你了。”那个陌生的楚然，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灰败，她好像变了许多。
复赛在下周六，她得练好自己的画技，若赛题是她不擅长的人物画，那她该怎么办？就算能侥幸漏掉，她也不能让自己的人物绘画一直是空白。
她趁着课间，好好练自己的画技，一早把素描纸和彩铅放进了书包，顾念瑾早饭做的菜粥，在桌上盛了一碗，留了字条：餐柜里放的有下饭菜，记得拿出来，不用叫晨故了，他今早起了。
他说的下饭菜是小炒肉，那是他拿手的一道菜，或者说，那是段兰拿手的一道菜。
吃完早餐，她先去了施以家，这个点施以应该还没有出发。天还未亮，能见度很低，街上只有卖早餐的摊点亮着灯。
黎明来的也很快，朦胧中天色渐白，太阳在地平线下升起，亮橘色的光照醒了这个小城，路上多了些喧闹，自行车从身边驶过。苏念暖走过吵闹的街道，施以家在那些崭新的公寓里。
自顾氏开发安城后，质朴的小城多了林立的高楼，鳞次栉比的公寓，但好像少了一种味道，那份独属水乡的温婉，还有清晨推门碰见木楼邻居时互打招呼的人情味被冲淡了。
最新开发的是安城交通最通畅的东区，最繁华的商业街和施以的家都在那儿。她只来过几回。
站在施以家门前，苏念暖刚要敲门，门就从里推开，出来熟悉的人。
“既然我帮了你……”看见苏念暖，僵在那里。
施以想要拍关莫肩的手就定在空中，她不知道关莫和小暖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这两个人最近的关系异常微妙。
关莫想喊他的名字，但想到她的性格，要说的话就梗在候里。他其实想说，苏念暖，不然，咱们谈谈？
可他只能看着苏念暖面无表情地拉过施以的手，踩着急促的脚步下楼，苏念暖走的很快，施以有点跟不上她。施以一边小跑一边问她：“你是不是生关莫气了？”
“没有，”她只是不敢面对关莫。她已经猜出施以的那些资料是关莫给的。可她满心愧疚，如何安心接受关莫的那些好。
无法弥补曾经给他带来的伤害，只有避远远的。
苏念暖明显不想提这个话题，施以也就不再问。她们并肩，心思各异。
施以瞧着苏念暖脸色缓和，心下一口气想到家里的大佛，施以又开始头疼。
“念暖啊，那个”施以走到苏念暖面前，望着她问，“你还记得那件汉服吧，我――”
苏念暖打断她：“我这样和你说呢？衣服我有了，也谢谢你陪我逛衣服。”
“哦，这样啊。”
施以知道，她的话题无法再继续。
“那件汉服怎么了吗？”她记起自己初见它时的惊艳与吸引，那古典的气质，心下一动，脑子里有一段想法。她停下，努力回想刚刚一闪而过的念头，那一瞬间的灵感，像润泽的水珠，闪着耀光，顷刻从指间溜走，怎么也抓不住。
施以跟着苏念暖停在原地，他告诉你的眉头皱起担心的问：“小暖，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
混乱的脑海中插进了施以的话，不轻不重，彻底打乱了她的构思，那转瞬即逝的灵感，再也回忆不起丝毫。
苏宁卵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没事了。”只是可惜了，她总觉得，那刻的想法很难再有了。
她们算是早到教室的那一拨人。走廊上很安静。施以记着，之前有两个女生总喜欢一早到这来聊八卦来着，她们声音很大，像是怕别人听不见一样。施以贴着苏念暖：“你觉不觉得今早有些奇怪，还有点小冷，又刮妖风吧？”
“别想多。”苏念暖穿着短T，露出的手臂被冷风刮过。阴森，怪异。
走进教室，脚步声格外清晰，有一声呜咽传出，苏念暖循声望过去，看见第一排靠墙的桌子露出白色的人影。施以自然也看见了，她指着哭泣的女生冲苏念暖做口型：见鬼了？
鬼神之说，最为骇人。苏念暖和施以靠得很近，想通过这种方式给予对方和自己安全感。
苏念暖试着往那儿挪几步，相比施以，苏念暖的胆量稍大几分，至于为什么施以能干出苏念暖不敢想的那些事，更久之后苏念暖才想，那大概是脸皮的问题。
女生肩膀颤抖着，却未发出哭泣的声响，这样安静的空间里，苏念暖能听见女生的呼吸声，松一口气。
有心跳的，是人。她拍下施以的手，让她放松，然后轻轻地问：“同学同学，出什么事了吗？”
女生惊住，不再动弹，她左右小幅度转头张望，看不见那个心悸的身影后，她才站起来，迈出一步，虚虚晃晃的样子像是要摔倒，苏念暖伸手扶了她一把，她看也不看，推开眼前人，酸着脚却极快的走出了教室。
自己很可怕吗？苏念暖和施以对视一秒，眼里都是莫名其妙。
“诶，刚刚那不是徐莉吗？”虽然女生走出去时低着头，施以凭借侧脸还是把她认了出来。徐莉，就是喜欢大早在走廊聊八卦的那个女生。
苏念暖对徐莉交情不深，在学校不过是普通同学，但她一直是个慢热性子，以至于现在也不过和大部分同学混个脸熟，能说上话，但走不到一块去，她只记得，徐莉经常和另一个女生走一起。
她奇怪的举动又打开施以脑洞：“她刚刚那副样子，活像撞鬼。”
“别乱说。”在室内，苏念暖依然觉得有风灌进来，凉飕飕的，四处看了下，才发现教室后门没关。苏念暖走过去把门关上，摸了摸胳膊，才发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