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会前，秦易和霍亭东、黄泽琛三人开了个短会。招标会的时候，秦易记录了每家公司的方案主题和特点，全程走神的黄泽琛抱着秦易的笔记本用三分钟了解了几个小时的内容后加入了他们的讨论。
霍亭东对易远的印象颇深，除了老同学和八卦的加持外，易远整个讲述的主题跟他们最初的设计几乎不谋而合。
“易远这个想法跟我们最初的设想是最接近的，我觉得如果合作起来可能会很舒服。”霍亭东翻着易远的计划书，食指朝着秦易的方向敲了两下，“不谋而合还是曾经有过……”
“我们之前还在知安的时候，聊到过这样的话题。”
霍亭东点点头，继续说：“那我投易远一票。”
“我不……”
“我也投他们一票。”
黄泽琛不同意的意见被秦易的这句话怼了回去，诧异地看了秦易一眼，见秦易已经把易远的计划书抽出来另外放到了一边，便把不同意的话又咽了回去，托着腮听他们继续讨论。
除了易远科技，他们最终决定的还有治安科技和鼎胜科技。
最终结果出来后，秦易对着名单笑道：“两家我以前的主家，一家是你小叔的公司，猜猜会不会有什么不好听的传闻？”
“招标全程都已经半公开了，还有什么不满意？”霍亭东让助理把十份计划书都收好，开始跟他们对接下来发布会的流程。
招标会结束后工作人员将记者和各个公司派出的一名代表领入发布会的现场。
韩井煜坐在第二排正中，眼巴巴地望着不远处那扇入场的门，不停搓着手等待推门而入的秦易。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紧张。”坐在韩井煜身边的是戚华，在知安科技的时候跟韩井煜再熟悉不过，见他浑身紧绷，频频的小动作，不禁打趣，“秦易现在发展得这么好，你当初选他当助理还真挺有眼光的。”
韩井煜听了他的话，紧绷的身体才稍微放松一点，苦笑道：“眼光好有什么用，也没能把人留下。”
戚华算是为数不多知道他们前因的人之一，而后果大概从业内流传的一些故事中能猜测出一二，不难听出韩井煜这句话的含义，只能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说：“重点不是他有没有被你留下，而是你有没有在他心里，有没有机会再走进去。”
“就怕关门的人是我自己。”韩井煜摸着胸前挂着的戒指，眼神停在最前方秦易的名牌上。
“那就尽量找到那把钥匙。”戚华朝着门开后走进来的人努努嘴，“看，钥匙说不定就快来了。”
霍亭东算是GT的发言人，秦易和黄泽琛分坐在他的两边。霍亭东宣布了入围名单后，开始正式介绍秦易和黄泽琛。他们两个算是交换了在易远时候的分工，只不过在GT技术总监的实际权限要比易远高很多。
发布会的记者霍亭东都安排过，没有出什么意外，基本都是诸如“请问GT的市场定位是什么”此类的常规问题，偶尔有几个不按套路出牌针对秦易的，都被他糊弄了过去。
通过第一轮招标的三家公司代表周围都围了一圈或真心或假意前来祝福的人，韩井煜作为大多数人本来打算看笑话的对象，周围更是成为重灾区。他还来得及从椅子上站起来，四五个人便围了上来，将他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等他终于从中脱身，早已没了秦易的身影。
韩井煜拿起自己的公文包便往外走，沿路遇见挂着工作证的工作人员便拽着对方问有没有见过秦易。
如果不是韩井煜也挂着参会的证明，又刚在招标会上讲过企划，可能就会被当作危险人物由保安请出酒店。
韩井煜顺着工作人员指的方向，追到了秦易临时的休息室。站在门外，韩井煜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他从未如此紧张忐忑，双手在身侧紧握，几次想抬手敲门都半途收回手。
“不是让他们交多完整的方案，就是证明他们不是纸上谈兵地画饼就行。”秦易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让韩井煜的身体陡然僵硬，笔直地站在秦易休息室门口，不知该作何反应。
“那就还按咱们原定的半个月时间准备……”
他们三个人都看到了韩井煜的背影。
黄泽琛眉头一皱，紧接着向前半步将秦易挡在背后，不耐烦地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韩井煜不协调地转过身来，尽量还维持着风度，朝他们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挺久不见了，想着过来打个招呼。”
“这就算打过了，还麻烦您回晚宴会场，我们的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黄泽琛拉着秦易绕开韩井煜往自己休息室的方向走，被秦易轻轻反抗了下，回头看见秦易朝自己稍稍摇了个头。
“你们先回去，一会儿会场见。”秦易转向韩井煜，礼貌道：“进来聊吧。”
先来找秦易的是韩井煜，可当下真正见了面，对方倒了他们爱喝的咖啡，坐在他对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也是韩井煜。
“不是要打招呼？”
“啊，是，那个，谢谢你选易远的方案。”
秦易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啜了口咖啡，笑道：“结果是我们一起讨论决定的，你们的方案做得确实不错，不用谢我。”
“嗯。”韩井煜双手紧紧抓着杯子，低头盯着杯里的咖啡，像是要盯出朵花来。
秦易感受着对方的手足无措，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在韩井煜面前的自己，如今他们的地位倒像是颠倒过来，连说句话都要百般斟酌、畏首畏尾的人再也不是他了。
“当初在知安的时候，我每次跟你单独相处就跟你现在一样这么紧张。”
“那时候……”
“过去的事现在再看，还挺有趣。”秦易打趣道，“又没做错什么事，有什么好紧张的。”
“小易……”韩井煜刚叫出这个名字，方才嘴角含笑低头喝咖啡的人骤然抬头，射出一道冰冷的眼神，让他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改口说：“秦总，一直都没跟你正式说一句对不起。”
刚才的眼神一瞬而过，秦易又恢复成笑眯眯地模样，回道：“不至于。后续招标的时间地点会发送到你们易远的邮箱，记得查收。如果累了，这儿可以借你暂时休息，不要误了晚宴。”
秦易站起身，朝他伸出一只手：“我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