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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又出头

小说: 嫡女黑化后横扫全场 作者: 十六姐 字数:3468

  一连数日她都安静地缩在自己屋中,并不曾去风和院中强出头。陪在段氏身边的五姑娘到底不是个会奉承的机灵人,说出的话总不甚合心意。

  段氏又惦念起傅晚娇的好来,但一想到她那无法无天的所作所为,便暂时冷了心肠,执意再冷她数日。

  转眼又快至软姐儿的忌日,素来好眠的段氏又多了几分辗转反侧。她缓缓从床上坐起,亲自伸手掀了帘子。

  往日这个时候皆是守夜的丫鬟替她掀帘,她心中微恼,暗道这院中的丫鬟也该重整一整规矩。

  值夜的丫鬟大剌剌地睡在脚踏边,她怒不可遏,恨不得立时唤人进来,将这不成体统的丫鬟拉出去。谁知她刚伏下身,那丫鬟无意识地转过半边身子。

  昏黄灯光下,熟睡的女孩眉目如画,眼角泪痣在昏黄的灯光下盈盈发亮。段氏不可置信地弯下腰来,嘴唇嗫喏出惊喜:“软姐儿?”

  她不敢伸手,生怕这不过是她的梦境。那榻上的小小人儿再次无意识地翻过了身,本规整合拢在一处的双腿竟大剌剌地呈大字型向左右两侧倒去。

  段氏双眼发直,泪水便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她的软姐儿自小便是这般的睡相,她嫌弃不雅正,可一直念叨到软姐儿去世,都不曾有半分作用。

  她再也忍不住,颤颤巍巍地伸手将那人抱了个满怀。装睡的傅晚娇依旧将双眼紧闭,婴宁一声佯装初醒,偏了头揉了揉眼睛道:“祖母?”

  这一声祖母唤醒了段氏的神智,她失望地收回手,又成了平日里的威严模样,低声训斥道:“堂堂大家姑娘,怎能做与丫鬟仆妇一样的活计,堪堪丢了我傅家脸面。”

  “祖母,您别走。”眼见段氏又要唤旁人进来,傅晚娇立刻伸手将她的脖颈搂住,用自己的脑袋在她的后脖颈使劲蹭了蹭,带着哭腔道:“祖母,您别走。我错了,真是我错了。”

  段氏心头一怔,又想起以前软姐儿撒娇的模样。小小的人勾缠着她的后脖颈,瞬间将她缠得没了脾气。

  她又呆怔片刻,身后的傅晚娇又微微咳嗽起来。她心中一紧,当初的软姐儿便是因了风寒绵延不愈才至早夭。

  “谁允许你胡闹的,女儿家着凉伤风都是大事。”她哪里还记得生气,赶忙扯了被子将她捂住,训斥道:“你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老婆子还是在乎的。还不老实点儿爬床上来,我身边哪就缺了伺候的人了。”

  傅晚娇哪里会不依,乖巧地躺到段氏身侧,自然,躺下时依旧是那般不雅的姿势。

  瞧见段氏的眼神,她立刻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撒娇道:“祖母,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姨娘正着了丫鬟督促我的睡姿,我保证,不出一年一定能改过来。”

  “不用了,我瞧着这样挺好。”段氏心头一滞,又想起自己那早夭的软姐儿。若当初知道她会早夭,她说什么都不会逼着她学些规矩,快快乐乐几年光阴更好。

  傅晚娇一听双眼微弯,笑得眼底灿若星辰,笑得泪痣愈发明亮。与软姐儿如出一辙的笑颜在眼前不停地晃动着,段氏的心更加软得一塌糊涂,愈发轻柔地抬手替傅晚娇掖了掖被角。

  第二日清晨,傅晚娇提前醒来,瞧着自己已恢复成规矩的笔直的双腿,连忙趁着老夫人未醒又强行拉开。

  帘外传来丫鬟们轻手轻脚的动作声,身侧的段氏也悠悠转醒。她慈爱地看向傅晚娇,将目光从傅晚娇脸上的泪痣处缓缓下移,定格到那不甚雅正的睡姿处开怀一笑。

  失宠多日的四姑娘重得老夫人宠爱,四姨娘放下了大半颗心,心情愉悦地看着丫鬟仆妇们再次殷勤起来。

  傅晚娇得意之余,却也没胆子再去挑衅三姨娘,只能趁着五姑娘落单的时候可劲儿地欺负她。她愈发宠幸起夏荷,直言以前看走了眼,竟没发现夏荷这等子一心为主分忧的奴婢。

  夏荷脑子灵活,每一次都能及时为她通风报信,以确保三姨娘要么得知消息后赶不过来,要么与她完美地擦肩而过。

  大丫鬟春鸳渐渐被边缘化,院子里的丫鬟仆妇们跟红顶白,一股脑地全跑去奉承起夏荷,捧得她如小姐一般骄矜。

  春鸳虽心有不甘,可自己入不得四姑娘的眼,就算自己的生母是四姨娘身边的亲信刘嬷嬷也无可奈何。

  她忍得住,三姨娘却忍不住了。五姑娘本就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如今被重获老夫人宠爱的四姑娘这个地头蛇盯上,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

  可她求到老夫人头上,老夫人也不过简单过问两句,睁只眼闭只眼般地拿“姐妹间玩闹,哪里当得真”这类的话来糊弄。

  眼看着自家五姑娘成日里被整治得无精打采,她终于忍不住了,抱着肚子便冲到四姑娘跟前,拿着庶母的款儿亲自教训起傅晚娇来。

  三姨娘身边的丫鬟仆妇皆是老太太拨下来的,唯一职责便是护好三姨娘与她腹中骨肉,是以一瞧见四姑娘愈发涨红的脸色,便连忙将三姨娘团团围住。

  傅晚娇气得七窍生烟,睁着通红的双目如一只嗜血的小兽。今日是春鸳伴着傅晚娇出门,见自家姑娘这副模样,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想也不想地将她紧紧拽住,生怕她失了心智又要惹得老夫人厌烦。

  傅晚娇被她紧紧缠住,总算找到一个出气口,翻身便给她一巴掌,骂道:“不知尊卑的小贱蹄子,给了些许体面,便当自己是那高枝上的鸟了。”

  春鸳一时不察,被这巴掌带得跌倒在地。她也不敢回嘴,连忙老老实实地跪好,只盼着自家姑娘别再使出什么幺蛾子。

  三姨娘才不怕这些指桑骂槐的话,仗着人多愈发得意地挺了挺肚子,冷笑道:“四姑娘,奴婢旁的不提,运道倒是极好,偏偏就真攀上了高枝。

  “我既已上了高枝,那怎地也不能瞧着五姑娘再受罪。你且与我听好,日后五姑娘受罪一次,我便堵你一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不知四姑娘你受不受得这份颜面扫地。”

  傅晚娇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冲上去给她好看。春鸳吓得脸色惨白,哪里还顾得上主仆有别,压着声音在她的耳边连番劝诫:“姑娘,您还想不想要老夫人的宠爱了。”

  此言一出,傅晚娇立刻如泄了气的皮球。她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风和院,终于焦躁地跺了跺脚,再也不理三姨娘的挑衅,怒气冲冲地离去。

  听到这个消息,四姨娘又是轻轻一叹,眼见着老夫人院中并不曾传出别的消息,她连忙收拾了手中的绣线,又紧赶慢赶地去寻傅晚娇说话。

  傅晚娇正在屋中大发雷霆,春鸳两颊肿胀地跪在廊下,失魂落魄地装着鹌鹑。

  院外挤满了好事的奴仆,四姨娘气得七窍生烟,使了几个仆妇便将这等子仆婢驱散,又亲自去关了院门,这才跑过去夺下傅晚娇手中的茶碗,叹气道:“我的好姑娘哎,你与三姨娘那一个奴婢计较这么多干什么。

  “她如今不过是仗着腹中骨肉这才耀武扬威,等生下那块肉就没那么金贵了。”

  四姨娘好说歹说,总算劝得傅晚娇平静了几分。眼见着傅晚娇总算消了气,她这才敢跟着放下半颗心。春鸳依旧跪在廊下,看得四姨娘身边的刘嬷嬷一阵心疼。可她不敢表现出来,只得背过身去瞧瞧抹了眼泪。

  四姨娘哪能不知,可心中虽暗恼自家姑娘不知轻重,可也舍不得落了她的颜面。只得附耳在她耳边央求道:“春鸳好歹是刘嬷嬷的女儿,你切莫下面子下得狠了。”

  “若今日是夏荷在,定不会让我受这等屈辱。”傅晚娇不为所动,再三提起更和她心意的夏荷。

  “夏荷!”四姨娘将这名字在口中咀嚼半晌,松口道:“若你实在不喜欢春鸳,便交由我带走吧。”

  “随你。”傅晚娇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刘嬷嬷赶忙扶住有些趔趄的春鸳,与她一左一右扶着四姨娘回了自己院中。

  一直躲在门外的夏荷这才敢踏进屋中,低首向傅晚娇献策道:“姑娘,三姨娘想要寻您的麻烦,可也不敢在老夫人身边发威不是?”

  有了夏荷这个狗头军师,傅晚娇也学会了“寻靠山”这一方针的皮毛,每次三姨娘气喘吁吁地找到风和院时,傅晚娇都正逗得老夫人开怀大笑。

  老夫人甚疼这个孙女,甚至大言不惭地让她俩握手言和。三姨娘看着在老夫人身后不断挑眉挑衅的傅晚娇,气得整个肚子都疼上几分。

  又一日,傅晚娇雄赳赳气昂昂地往自己院中走去。夏荷特意寻了三四条水蛭来,干瘪的水蛭一接触到五姑娘柔滑的肌肤便卯足了劲儿吸血,一会儿便将自己的身子吸得又圆又滚。

  意料之中,五姑娘自然受惊晕了过去。傅晚娇得意地去寻老夫人说话,哄得老夫人喜笑颜开后又趁三姨娘被留下来用膳的时机偷偷回了自己的院中。

  谁知三姨娘竟不知寻了个什么借口追了出来,兴许是知晓自己腹中的疙瘩金贵,愈发胆大的她竟然敢孤身前来应战。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三姨娘一手抚腹,一手叉腰,十足的泼妇模样:“四姑娘,看样子你是将我的话丢到一边去了。你可别忘了,如今我腹中怀着的是老爷的长子,说不定还是老爷唯一的男丁。”

  她猛地抬手,“啪啪”给了傅晚娇两巴掌,吼道:“你欺负我的姑娘,便就要想到如今这个后果。”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傅晚娇捂着脸蛋气得直哆嗦:“你且等着,风水轮流转,总有你失意落魄的一天。”

  “呸,我怀的是个哥儿,我的五姑娘将来更是有亲哥照拂,我自也有亲儿子养老送终,哪里会有落魄的时候。你没瞧见我今日没带人来么,这四下无人的,只有你主仆二人与我。

  “若是我不小心摔倒,你说老夫人是会信你们的说词,还是信了我。胆敢伤害男嗣,恐怕那家庙就是你这辈子的归宿。”

  “我,我……”傅晚娇两眼猩红,她正欲忍下这气转身欲走,可忽然重心不稳,背后也不知被谁推了一把,自己竟直直地朝三姨娘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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