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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情之所钟

小说: 探命仙官 作者: 魏君陵 字数:2147

  “这还用问?当然是那孽种药王的庙。”

  “是啊。”

  “……”

  一群村民叽叽喳喳的声音入耳,柳近只瞧见蜉祝眉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可这抹杀意随着夜檀的话晕开了。只听夜檀话语平淡,道:“你们说蚍生人坏,可有亲眼见过他杀人伤人?并未。你们说蚍生面上生蝶是孽种,可他若真为孽种为何会得道飞升?他不计前嫌,知这儿闹尸后匆匆赶来,你们呢,红口白牙污蔑他。不说远的,说十年前这儿闹饥荒……”

  蚍生轻轻拽了把她的衣袖,她赶忙不说。

  她开口总是温温柔柔的,从不说脏字,却如此有分量。

  夜檀又开始闭嘴不语,唇停手不停。她从怀袖中掏出一只灵笔,在蚍生的蝶形胎记上描着,原本蝶的边缘竟贴了光,真的成了绚烂的蝶。

  蚍生本一副爽朗少年模样,他本不丑,只是他自己平常不爱装扮,外加蝶形胎记,常年遮面,让人以为他很丑。

  实则并非。

  在场中人皆惊奇的盯着蚍生,柳近也不例外。

  这蝶形熠熠而曜,外加他本身就不太丑,而今一看,竟格外俊美。若说神鬼两界那些出了名的美男,一见也不过如此,而蚍生拾完后,并不比他们差。

  夜檀停笔,似是欣赏成品那般,伸手抬起蚍生的脸,仔细瞧了一瞧,笑道:“不错,此趟办完跟我走。”

  “夜檀。”蚍生咽了口唾沫,目光闪烁不定,随即笑着唤了声她。

  柳近一脸懵然,问道:“夜檀前辈,你二位是有旁的事要做吗?用我帮衬着不?”

  “不懂事。”夜檀开口,始终未瞥他一眼。

  嗯?!

  说来,不知究竟是夜檀的脾气太过怪了,还是她讲话总是阴阳怪气的,再或者,是他柳近自己的确有很大问题。他总觉着不知为何,不知做了什么,便做错了。

  思虑着,又听蚍生用神魂同他传话道:“夜檀想做的事,让她做便是,否则她会不开心。”

  柳近也是怕再生出什么纰漏,也不再问了。

  几人恢复状态,又跟着这老者往庙内走。

  这庙足够大,大到能容下全村人几十人,而这庙宇神像,亦是中规中矩,平常的药神像,只是这像有点怪,看着便凶神恶煞的。

  “这神像……”柳近问。

  未待蚍生开口,夜檀竟道:“他飞升后,给地府捏像的那人报像时,就穿这身,挡住了脸,自古凶煞之神皆怪像,他没想收拾自己罢了。”

  柳近默默点头,不敢多语,生怕说错了再生嫌。

  “是啊,跟我当初认识的那个丑小子不一样了,长大了,人也长开了,身边还跟着个会打扮的姑娘。”

  蜉祝能主动认人并说出此番话,是柳近怎么都没想到的。而蚍生与夜檀许是活了大几千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对此,他二位无太多表情。

  搁蚍生的话就是,这不很正常嘛。

  夜檀道:“你二位的恩怨,你二位解决,别打我趣。若不是蚍生求着我来帮帮天庭这位新贵,我大抵是不会来的。”

  蚍生莞尔一笑,道:“好好好夜檀诗人,回去给你保命蛊,别恼了。”

  说着他又将目光移向蜉祝,道:“蜉祝,我早认出你了。你我几千年未见,我也不想同你针锋相对,若说当从未分开过,也不现实,这样,你当我是旧友,说说吧,为何非要见到我。”

  众人才进庙,趁着夜色,破旧的庙门外传来阵阵电闪雷鸣,原仍有鸟儿逗留树梢,而现在,竟落得个干净。

  自始至终,柳近都未瞧出来夜檀究竟是如何恼了,她分明面色平常,怎的就又恼了?只是因为打趣?

  还有,他总觉着蚍生前辈同夜檀前辈关系极其不一般,蚍生好似不是一般的了解夜檀,而夜檀也无形中帮衬着蚍生,可他也说不准,亦不好问。

  而据他了解,天庭地府并未传两人究竟是何瓜葛,甚至从未传两人走的太近。

  也可能是蚍生整日将自己关在地府大殿内弄蛊,而夜檀太过于平淡了,两人都是无趣的人,没人愿嚼舌根。

  打城隍庙一事过去后,柳近便有个习惯,想不通的事不要过度想,想这儿,他将关注点放在蜉祝身上了。

  他才将目光移到蜉祝身上,便瞧见他面色狰狞道:“你说过我们是永远的兄弟,生死不弃的,可为何你忽然飞升了,为何你能坐拥信徒千万,为何你……为何你从未来见过我,蚍生,哪怕这千年来你看看我……”

  他自己说到最后的时候,已无太多力气了,他原本狰狞的脸上只剩沧桑与皱纹,衰老的身子颓在地上,默默抽泣着。

  这一幕,看的柳近一阵揪心,一时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蚍生赶忙上前去,将他扶起,而柳近并未待太久,他眼疾手快,将庙外那群凶尸装入灵袋,用灵力传至酆都地府。

  他这也算善了后,此次守灵村凶尸一案,到此,也算告一段落。当然,还有最后一个环节,那便是将一切说开。

  蚍生并不嫌弃蜉祝满脸的泪痕,伸手替他抹去,正如从前蜉祝替他抹去灰尘那般。

  “抱歉。”蚍生话语微弱。

  他对上友人的目光,又听蜉祝道:“真的可以不计前嫌吗?”

  “我带你回地府,这样我也不是无依无靠了。我是蚍生,生如蚍蜉命似草芥,勉强在世间安生,而你是蜉祝,生如蚍蜉却可撼海,为这样的我送来祝福。”蚍生道。

  柳近心知,这话怕是夜檀用神魂传给蚍生的,蚍生想圆了这方遗憾带蜉祝回地府,可他又说不出什么动人泣泪的话,只好请教夜檀了。

  夜檀知他,他知夜檀。

  这种关系真好。

  柳近不住感叹,而后又见蜉祝捂面痛哭,哭的像个孩童,而蚍生安慰着他,好似这千百年来他二人从未分开过。

  蜉祝又道:“我啊,特别仰慕你,我也特别羡慕你。这数千年,我看着你成长,看着你情窦初开,看到你现在。”

  “嗯?!情窦初开?”柳近惊了。

  这话是他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说完便后悔了,甚至恨不得将他自己怼进地缝里。

  “我看见你有段日子非常开心,总在暗中弄蛊,而这些蛊中最多的是情蛊,你一直在犹豫下不下,最后还是没有强求,你的柜子里摆满了书,因为她爱诗文。”蜉祝一点点回忆着,而在场诸位皆听的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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