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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0:爱意

小说: 争宠皇上独宠妃 作者: 紫月影辰 字数:12352

  身子被扶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揉了揉眼,才发现四阿哥不可置信地盯

  着我,我一脸无辜地问道:“怎的了?”

  他皱眉道:“爷的腿都让你压麻了,这些不得体的举指,都给爷改了,丢人

  现眼的。”

  拉开小帘子一看,马车已进城了,跪着学日本鞠了个躬,嗲嗲地道:“对不

  起了,四爷坐好,让小女子帮您按磨一下。”四阿哥眉头皱得更深了,戏笑道:

  “你耍猴戏呢?一套一套的。”

  我怒瞪了他一眼,他笑道:“好,好,是爷说错了,快点吧,就要到地了

  。”

  看他平日里都忙着国事,连笑的时机都没有,好不容易逗他一下,还知配

  合,让我唱独角戏。马车在雍王府门口缓缓停了下来,十三下车打了声招呼,重

  又坐车回府了。跟着四阿哥进了门,直接去了那拉氏的房。房里传来了孩子的嬉

  笑声,快步走了进去。朵朵见到我就笑奔了过来:“额娘,怎么才回来?”

  我忙行了礼,拉起她问道:“有没有听大额娘的话?”那拉氏和蔼地笑道:

  “有了这丫头,日子都过忘了。”

  弘历跑了过来,立在我面前道:“婶婶,明儿可以教我点新的吗?”

  紫依笑着拉过弘历道:“婶婶才回来,别累着婶婶。”李氏鄙视地斜了我

  一眼,耿氏笑着欲言又止的样子,弘历认真的嘟着小嘴道:“额娘,一寸光阴一

  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我摸摸他的小脸道:“好,就冲你这句话,明儿听完先生的课后,就来花

  房吧。”

  李氏尖声道:“妹妹,教弘历什么呀?”我淡淡地道:“我哪能教什么,

  不过陪着他们玩玩而已。”

  弘昼在耿氏的推动下,走到我跟前。弘昼圆嘟嘟地小脸,眼睛像极了四阿哥

  ,我抱起了他道:“好福相的孩子,你也想来对不对?那就跟哥哥一起来吧!”

  弘昼裂开了嘴傻笑,弘时已到上书房读书的年龄,自然很忙,李氏大概也觉

  得自己的格格不入,立了起来朝那拉氏说了声,退出了门。紫依与耿氏都朝我道

  谢,那拉氏已是一副中年妇女的做派,只是慈祥地盯着孩子们,很少搭话。想着

  跟四阿哥回禀一声,好回去,就拉着朵朵朝书房而去。四阿哥一回府就进了书房

  ,许是要写折子,刚至书房门口,就听到女人的低泣声:“爷,您不在府中,我

  可无聊透了。”

  四阿哥淡淡地道:“你就不能跟其他人,一起聊聊天。”

  “可是懂我的人只有爷,能听懂琴音的只有爷,赞赏我画技的也只有爷。

  ”

  那软脓细语,听得我汗毛直立,忙拉起朵朵道:“我们走!”朵朵不解地

  大声道:“额娘,我还没见过阿玛呢?”

  “那也得人有空见你,不长眼色的丫头!”心里火大,把气出在了朵朵身上

  。门吱呀的打开了,四阿哥掀开布帘走了出来,朵朵笑着就想往前去,被我狠狠

  地拉住,笑着施礼道:“四爷吉祥,打饶您了,来跟您道个别,我带朵朵回府了

  !”

  四阿哥戏谑地盯着我,还一脸笑意。年氏杨柳细腰,桃腮粉黛,扭着细步

  也跟了出来,淡淡地瞄了我一眼。心里更加气恼,仗着老四宠爱,根本不把别人

  放在眼里。行了个礼,昂头挺胸地走了出来,输人也不能输阵。回到花房,心里

  还久久不能平静,难道自己老了,怎这般没信心了?画儿不解地问道:“小姐,

  这是怎的了?”

  我转身急问道:“帮我看看,我的脸上是不是长皱纹了,是不是老了?”

  把脸凑到画儿面前,画儿呵呵笑道:“小姐,没呢?您比喜福晋都年轻了。”

  “哎……我也不知道我怎的了,罢了,房里挺暖的了,别再烧了,别把朵朵

  给烧烤了!”画儿闻言,掩笑而出。想着几天也没做面膜了,把蜂蜜、珍珠粉、

  香蕉泥调和在一起,涂在了脸上,躺在了暖地板上。

  躺了片刻,睡意渐起,怕睡着了,立在窗前,捧了本书来看。门吱呀被推

  开,我抬头一看,新来的小丫头新竹脸色煞白,晃悠悠的夺门而出,我又不能大

  喊,只好随她去。“瞎嚷嚷什么?”门外传来四阿哥的声音,紧接着四阿哥推门

  而进。我低头给他请了安,他也当场愣在那里,我僵着脸呵呵地傻笑,故意压迫

  喉咙尖着声音道:“谁欺侮了我,我跟谁没完。”

  四阿哥黑着脸,走到我面前,怒喝道:“你装神弄鬼的做什么?”

  我仰头反驳道:“谁装神弄鬼了,我在自己的房里做个养颜面膜,碍着谁

  了。”

  想到他与年氏就来气,画儿端来了热水,我慢慢地洗净了脸,转身问道:

  “四爷有事吗?”

  他拉我到亮光处,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我的脸,惊奇道:“你这是变什么戏

  法,脸怎么白嫩了许多?”

  我别开脸,坐在了地板上,对着镜子倒了点洋甘菊制的爽肤水,轻拍起脸

  来。他竟没皮没骚地靠边坐了下来,把瓶子凑在鼻下闻了闻,好奇道:“这又是

  什么?”

  我一把抢了过来,撅着嘴道:“不告诉你,免得你太忙,被福晋们围地团

  团转!”

  他反而笑道:“死丫头,也学会吃醋了。”我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道:

  “爷误会了,这些是我保持年轻的一大秘方,赶明可以卖大钱的。”

  他抬头环顾了一个四周,笑道:“这房虽矮了些,倒是可以保住暖气,今

  儿就睡这里了!”这回换我惊讶了,懒洋洋地说道:“不行,你还是回去吧,免

  得个个心里都不快。”

  他拉住了我,低语道:“谁欺侮你了?”

  我嘟着嘴道:“就你欺侮我了!”他侧头看了一眼朵朵,紧抱住了我道:

  “这段时间,反正也闲着,要不带上朵朵、弘历到圆明园住段时日,你看可好?

  ”

  抬头看着他眼角的皱纹,用手轻摸了一下,怜惜地道:“爷,别太操心了

  ,都早生华发了。”忙又拉他到亮光处,把白发拔了出来,整整有一小缕,笑着

  朝他道:“您又年轻了十岁,要不给你也做个面膜?”

  他笑着立了起来,叹气道:“看来我是白担心了,好好在家呆着,明儿再

  来看你们。”

  送他至门口,回房叫醒朵朵一起用晚餐。人生自古空余恨啊,既便他真的

  只装着我一人,也有太多的无耐,自已选择的路,荆棘满地,也得走啊!想着他

  可能怕我又跑了,才匆匆赶来,想想就好笑,我怎么成了逃跑模范了呢?

  再次见到九阿哥是在年宴上,他也只是阴着脸,不言语。八阿哥没有来,

  只有八福晋一人来撑场面,独坐在席上,还是高傲的挺着胸。从前极度的厌恶她

  ,如今到有点佩服起她的坚强来,换成是兆佳氏,只有抹眼泪的份。偶尔触碰到

  十四的眼光时,让人惊恐、不解、心虚,却又恨不起来,谁能说他就错了呢?在

  这场争夺战里,谁又真正光明正大了呢?

  康熙也是一脸疲倦之色,没多久,就退场了,虽然都是笑着敬酒,乐呵呵

  地场面,我却沉默着不想说一句话。转身出了房,躲着角落里求得片刻的宁静。

  突听有人道:“咱们得去劝劝八哥,这样下去不是事儿。若是让我查出哪人是谁

  ,我定不饶他。”

  “九哥,还有谁,定是老四做的。八哥就是心软,还不许咱们动那丫头,这

  都什么事?”

  我惊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鼻子一酸,热泪滚了下来。我长久以来的猜测

  ,今儿得到证实,果然是八阿哥放了我一条生路。想起初见时笑容温和,坦荡的

  他,没来由得心酸,若不是投在帝皇家,他定是一个才华横溢,真正笑对人生的

  才子。

  朵朵跟着也咯咯地笑出了声,还朝旁边的宫女道:“两个姐姐也很漂亮,怪不得额娘说,美女都在宫里。”

  夸自己漂亮,每个女人都高兴,把她们给乐的。德妃朝我与十三道:“这孩子喜人,好久没这样开心了。十三啊,你四哥没有闺女,把这个孩子过继给他可好?”

  原来让我们早来,别有用意,定是老四设的陷井,知道我不同意,拿德妃来压人。十三把眼瞄向了我,德妃一脸等待神情,慈爱中透着威严,我只好微微点头,十三笑道:“全听额娘的。”

  德妃又朝我道:“雨泪,多亏了你的养身方子,如今我的身子好多了!”

  心里实在憋屈,在人家自然不能露色,我忙施礼道:“娘娘身体安康,也是我们的福份。”

  朵朵对大人间的一本正经,失了兴趣,抬头问德妃道:“皇奶奶,我可以去游游花园吗?”德妃笑道:“好,那你就跟你额娘先去吧!”

  我施了礼,退出了门,走到甬道上,我们两个据然都深吸了口气,又吐了气。她还朝我道:“额娘里面好闷,我们快走吧!”

  这个小活宝,屁点大就知道察言观色。边走边跟她讲起皇宫的概况,御花园中摆满了秋菊,也悬挂了许多宫灯,我指着假山道:“这是从南方运来的太湖石,这些石头原本在水中,经过几万年几千年水流的冲击才形成的。”

  朵朵又急拉我到荷池旁,指着水中的红鲤鱼道:“额娘,这比咱家的大多了。”

  第一次逛这么大园子,欣喜万分,挣脱了我的手,自己边跑边看,我也随她,反正在自己的视线之内。转了大半个园子,也不见十三来,于是朝她道:“你在这里看菊花,别跑远了,额娘在小树林里坐坐,不可以走远了,这园子大的很,你会迷路的。”

  这丫头不耐烦地应了数声,蹦蹦跳跳地动动白菊,又动动黄菊。我低头敲了敲腿的一瞬间,她就从我的眼皮子低下消失了。我忙立了起来,朝前找去。在假山的拐角处听到了十阿哥的话声:“你们瞧,这丫头长的几分像老十四,呵呵老十四不会是你偷养的吧!”

  “十哥,你又拿我开刷!你是哪家的孩子?”我侧头望去,果然是他们四个,几年未见,都老成了许多,尤其是八阿哥面虽带笑,目光却冷淡的很。

  九阿哥与十阿哥也都留了一小片胡子,十四刚毅的脸上,却多份圆滑。朵朵仰着头道:“我额娘说,不可以随便告诉陌生人,以防坏人!”他们四人都笑出了声,十阿哥接口道:“那你额娘是谁?”

  这丫头竟然摊摊小手道:“好吧,我额娘叫不告诉你!”说完转身就跑,我捂着嘴笑,十四一把抓她笑道:“不告诉就不放你。”

  朵朵挣扎不开,就哇哇哭了起来,大喊道:“额娘,你快来呀,有坏蛋!唔唔……”

  晚上还要见很多人呢,可别成小花脸了。只好假装跑了过去,请安道:“各位爷请安,各位爷吉祥!”

  过了片刻才听见八阿哥的声音:“起吧!”朵朵哭着跑我身边,我擦了擦她的小花脸,低声道:“别哭了,这里没有坏人,你十四叔跟你开玩笑呢。”

  她哽咽着问道:“真的?”我点点头,抬头朝他们道:“各位爷对不起,孩子不懂事。”

  他们几个只是盯着我不出声,好奇中带着不解。还是十阿哥心直开口道:“你这几年去哪了?修炼去了?”

  十四接口道:“修什么炼能修出个孩子来的?”

  九阿哥面无表情,八阿哥还是温和的笑脸,只是不像从前那样坦然了。“不然怎还是个丫头的模样?”十阿哥还是不依不饶的问道。我淡笑道:“不过五年没见,难不成要白发苍苍才行?十爷不也是青年才俊一个。”

  八阿哥笑着说还有事,就告辞离去。真是败给他们了,难不成真要弄成半老徐娘的,才算完事。拉起朵朵往回走,边走边道:“这里见了谁都要有礼,大人们喜欢大大方方的小孩,胆子要大些,有额娘、阿玛护着你,你怕什么?”

  朵朵点点头,又问道:“额娘若是别人问我,我都要回答吗?”

  我蹲下来,理理她的小袍道:“对呀,自格家、你四伯府上,阿玛府上,还有皇宫里,别人问你话,都要好好答,这是对别人的尊重,别人呀也会喜欢你,知道了吗?”

  朵朵这才露出笑脸,点头道:“我懂了,我一定做好孩子,变成白雪公主。”

  回到储秀宫,里面传来了笑声,进门看见四阿哥、那拉氏他们都来了,朵朵见了弘历笑着跑了过去,并大声叫了声:“四伯伯,四伯母。”

  德妃朝朵朵招手道:“丫头到皇奶奶跟前来。”朵朵拉着弘历一起走了过去,德妃指指四阿哥与那拉氏,笑道:“以后你要改称四伯伯为阿玛,四伯母为额娘!”

  朵朵不解地朝我看了看,我点点头,她就大声道:“四伯伯阿玛,四伯母额娘!”整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弘历与朵朵与跟着傻笑。德妃不知跟她说了什么,朵朵笑逐颜,大声道:“阿玛,额娘。”

  四阿哥与那拉氏都笑着应了声,心里真是窝的慌,怎么就成了别人的女儿,回去再跟老四算帐。过了片刻,朵朵摇着德妃的袖子道:“皇奶奶,我叫了,你快给我。”

  德妃尴尬地笑笑道:“好,把前儿皇上赏的东珠给这丫头。”我忙上前道:“娘娘,太贵重了,小孩子用不着。”

  德妃笑道:“跟这丫头有缘,你留着给她当嫁妆吧!”这会儿有一堆人谢恩了。弘历与朵朵在一旁交头接耳,我朝他们两人道:“过来给各位长辈表演个节目。”

  两个小屁孩还刹有其事的,摇手道:“等会儿,正商量着呢?”引得一片笑声,德妃捂着嘴乐不可支,十三大声道:“额娘,你瞧雨泪教得,都成精了。”

  德妃笑着斜了十三一眼道:“我看这样好,多可人啊!”四阿哥笑着看看孩子又看了看我,好像成了功臣,只可惜连坐的份都没有。朵朵与弘历退到了中间,两人一口同声道:“皇奶奶我们给您唱一段戏曲。”

  弘历也跟了我几个月了,还真费了点心,教了他几招讨人喜欢的伎俩,幼稚的童声响起,虽然连节奏都慢了一拍,还有点不连惯,还算唱得有模有样。两人还边唱边做起动作来: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绸,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格轻奇非俗流……

  德妃笑着带头鼓掌,那拉氏笑道:“真像观音坐前的金童玉女。”

  那拉氏的话却提醒了我,别弄出什么大清版的蓝色生死恋来,可不是堂兄妹,而是亲兄妹,记得那什么电视剧,格格要出嫁,就是讲的堂兄妹之间的爱情,看来过继给四阿哥也是明智之举。

  德妃过片刻就进卧房休息了,朵朵今儿未午睡,也在十三的怀里睡着了。最不喜这种僵笑着脸的场合,跟十三低语了声,朝四阿哥他们施了个礼,退出了门。宫墙的影子拉得好长,天空就像蓝绸上镶着几朵白云,四周静的只听到鸟雀的声音,突然觉得有点恐惧,忙回头张望了一下,快速地往前走。

  不知不觉走到了睛婉当年住处,门庭依旧,只少旧时友。不由得眼眶微红,用手捂着鼻子,呆呆地看着红门。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忙平了平心绪。见八阿哥缓缓走来,一脸凝重,权势之争真是害人非浅,原本和善的人,眉羽间多了一份厉气,他注视着我疑问道:“怎一个人立在此?”

  给他施礼答道:“不知不觉就走过来了,八爷是去看良妃娘娘吗?”

  他侧了侧身,神色悲切,凝视着长春宫方向,淡淡地道:“额娘大前年没了。”

  到山庄里躲了几年,似跟这个世界有点脱线,忙抱歉地道:“八爷,对不起,我……我失言了!”

  他缓缓地侧过身,微微一笑道:“没事,不如我陪你进去看看,你也陪我去趟长春宫如何?”

  看着他诚恳地神色,我不由得点点头。他边敲门边道:“如今这儿是二十一弟的住处,十五妹都走了那么多年,还有你念着她,她泉下有知,定也高兴不已。”

  一个小宫女打开了门,跟在八阿哥后面走了进去,几朵晚开的芙蓉花,在阳光下娇艳夺目,停步而望。想起了红楼梦中的睛雯,说不定睛婉就是她的原型,一定也升天做花仙去了,如此一想,心情也亮了起来,对八阿哥喊道:“八爷,我们走吧!”

  八阿哥转身不解地问道:“不进去看看?”我淡淡一笑道:“不用了,原本就在心里。”

  八阿哥若有所思了看着我,也爽朗地笑道:“你说的对。”跟着八阿哥走了段路,越来越觉着别扭,怎么说他跟四阿哥水火不容。长春宫凄凉而冷清,已然成了一处无人住的冷宫,一阵风过黄叶纷飞,随风而落,八阿哥对着空空地坐椅子鞠了个躬。我也跟着鞠了三个躬,退了出来,随手拿起旁边的扫帚,快速地扫起黄叶来。扫了一半,八阿哥走至我身边道:“我来吧!”

  我朝他道:“八爷,要不你去挖个坑,咱们把落叶埋了吧,让它们质本洁来还洁去,化做春泥更护花吧。”

  触及到八阿哥温柔的目光,忙低头不语。八阿哥大概也注意到自己的唐突,拿小锄干起了活,理净院子才注意到,天边一片火红的晚霞,忙施了施礼,往回跑,身后传来八阿哥的谢声。

  等我急急忙忙走到储秀宫,管门的说大家都去御花园了。未进御花园就听到了喧哗声,我理了理衣衫,走了过去,园中搭了一个彩蓬,正中是明晃晃的龙椅,边上挂着珠帘,妃子早已坐在那里,下面就是阿哥们的坐位,也坐了好些人

  我走到十三边上,十三猛然回头,朝我轻声道:“疯哪去了?”我低声道:“去睛婉院里了。”十三眼光黯淡了少许,四阿哥朝我瞄了一眼,见他们不语,我退到了后面。朵朵原本与弘历坐在一起,跑到我身边嘟着小嘴道:“额娘你去哪里了,让我好找。”

  我理了理她的头花,她又开心笑道:“额娘这儿真热闹,咱们去那边坐吧!”

  我拉着她到了块僻静处,认真地说道:“还记额娘来前跟你说的话吗?”

  “记得,穿黄色衣服的就是皇爷爷,对各位长辈要行礼,讲话要用尊称。”我笑着拧了一把她的脸蛋,称赞道:“真聪明。”

  错过了晚饭,肚子饿地难受,拉着朵朵回到了桌边,坐在了喜薇地边上。小桌上有许多点心,我侧头问了问喜薇道:“这会儿能不能吃东西?”喜薇闻言扑哧笑出了声,十三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我做了个口语:“我肚子饿死了!”

  十三愣了一下,随即捂着嘴笑,我火大地问道:“倒底能不能啊?”

  真是语惊四座,幸亏这会儿声音嘈杂,四阿哥也不解地看向了我,我忙若无其事的低下了头。十三朝我轻声道:“想吃就吃,别把爷的脸给丢了。”

  说完笑着回头,在四阿哥的耳边嘀咕起来,只见四阿哥摇了摇头,定是也取笑我没个正形。为了均匀,每个果盆里都捡了一样,喜薇在一旁抿着嘴笑,还朝我低语道:“还好前面有爷挡着。”

  圆月不知在何时跃过了宫墙,四周朦胧起来,树荫婆娑。阿哥们都一家一处地到齐了,康熙姗姗来迟,几年未见,已是胡子花白,但还算健朗,气度不减当年。大家都请了安,杂技表演就开始了,看了几个节目,我就打起了哈欠,老一套,没有新意,阿哥们都自顾自聊着天。康熙倚在坐椅上,淡淡地神精,只是偶尔捧场式的叫了声好。

  我正与喜薇躲在后说着悄悄话,突听得康熙道:“还有什么好节目?”下面的声音都静了下来,朵朵与弘历都回头看向了我,我朝她们使了使眼色,朵朵拉着弘历跑到了中间,下跪道:“皇爷爷吉祥,孙儿想给皇爷爷说一段。”

  康熙坐直了身,呵呵笑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朕有点眼生。”弘历张着小嘴,不急不慢地答道:“回皇爷爷话,孙儿弘历,我阿玛是四阿哥。”

  朵朵也照着施了个礼,笑道:“回皇爷爷话,我阿玛是十三阿哥,我叫朵朵,皇爷爷我们可以开始说了吗?”

  康熙向前倾了倾,笑道:“还是个急性子,你们说吧!”德妃在一旁附合道:“皇上,这两个小布点,会着呢,今儿在我那儿唱了一个曲,好得紧。”康熙原本还将信将疑的眼光,换成了好奇与期待,可能也是对自己后辈的期待吧。

  弘历道:“姐姐好,我们给大家说点什么呢?”

  朵朵手指点着小脸,做思考状说道:“你说谁是这世上最伟大的人!”

  弘历骄傲地答道:“当然是皇爷爷。”朵朵道:“为什么?”弘历道:“皇爷爷的奉功伟绩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皇爷爷智擒鳌拜,平三藩,败葛尔丹,皇爷爷没有什么不会的。”

  弘历的话虽然断断续续,但是康熙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本性就喜承欢膝下,听自己的小孙子捧自己,自然眉开眼笑的。朵朵似恍然大悟地朝弘历道:“皇爷爷他不是人!”

  这句话一出,康熙的笑脸僵在了脸上,其他人都一脸错愕,朵朵紧接着的话,让四阿哥与十三舒了口气:“皇爷爷也不是神,皇爷爷是神人!”

  康熙熙随即哈哈大笑道:“这丫头语不惊人誓不休啊,皇爷爷怎么就成了神人了?”

  朵朵侧着小脑袋,像是我小时候背书一样,慢慢地道:“因为世上没有像皇爷爷这么伟大的人。可额娘说天上的神仙,没有七情六欲,皇爷爷这么慈祥,子孙满堂,所以皇爷爷是神人。”

  德妃她们都轻笑出声,康熙笑着道:“两个小家伙孝心可表,李德全打赏!”李德全端了两个西式小钟过来,朵朵和弘历跪着接过,摆弄了起来。

  “你们两个到皇爷爷跟前来,告诉皇爷爷你们还会什么?”弘历拉着朵朵登上了台阶,台下各种眼光都有,有欣喜的、嫉妒的、鄙视地甚至有狠毒的。

  弘历答道:“我还会算术、洋文。”朵朵也抢口道:“皇爷爷我也会的,我还会跳舞,唱曲,弹筝的。”

  康熙道:“一个人手里有3个月饼,那么四个人手中一共有几个月饼啊?朵朵与弘历几乎同时脱口而报出了答案,康熙惊讶的问道:“怎么算的?”

  弘历答道:“回皇爷爷,三乘四等于十二。”康熙惊喜道:“好,好!”康熙又笑道:“说两句洋文听听。”

  朵朵与弘历用互相说了几句简单的英语。四阿哥上前行礼道:“皇阿玛,小孩子不懂事,懂点皮毛,就知道显摆,儿臣回去定会好好教导的。”

  康熙朝四阿哥摆摆手道:“你下去,我看挺好的,孺子可教。”四阿哥退了回来,面上虽然诚惶诚恐,心里不知乐到那儿去了。

  “我怎么瞧着这老十三的丫头,跟老十三不像,反而像四哥跟十四弟啊!”九阿哥似开玩笑的声音,像一个手雷扔了出来,人群里窍窍私语声一片,怕十三又一时激动,擢了擢十三的背,十三回过头,我朝他使了个眼色,他愠怒的脸放松了下来。

  想让我们三个背上欺君的罪名,还有我惹出这种皇室羞闻,定是死路一条。也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平时我都不知教了多少遍了,果然朵朵大声的反驳道:“伯伯不是也不像皇爷爷吗?”

  低下人都抬头看向了朵朵,朵朵这丫头果然不负我的期望,朝康熙道:“我的眼睛、鼻子像我额娘,脸形像皇爷爷,我额娘说这是隔代遗传。”康熙问道:“你额娘是哪个?”

  朵朵报出了我的名,我只好起身给康熙见礼,康熙似明白了些道:“我说呢,原来是你这个丫头,怪不得生出这么人精。隔代遗传是何道理?”

  我低头道:“回皇上的话,就好比有的孩子不像阿玛也不像额娘,却像祖父,祖母。还有许多人不像父母,长得像舅舅的呢。”定妃笑道:“这丫头说的没错,是这个理。”

  康熙笑道:“这个丫头懂得还真够多的,赶明朕要好好考考你!”祸端算是解开了,康熙的一句话,又让我提起了心,回到坐位直想早点跑。等到康熙一闪人,大家也都散了,这皇家的宴会啊,真是福祸难测。

  朵朵最近成了红人,在这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实属难得,那拉氏一早派人把她接到王府去了。我亦趁机出门,十三派了小李子给我赶车,正合我意。清雅居的金字牌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走进店内,正好与子俊打了个照面。子俊两手相背,挺着略微发福的小肚子,目光炯炯地迎着我打趣道:“大掌柜希客啊,今儿怎想起来这儿了?”

  我笑着走过去,快速地拍了一下他的小肚,朝他道:“小伙计,收腹挺胸。”

  子俊无可奈何地笑骂道:“死丫头,越发没规矩了,新来的还以为那来的野丫头呢?”

  我瞄了一下四周,果然有几个面露惊奇之色的,我反而乐地嗲声道:“子俊哥,我好不容易来看你,你不高兴吗?”

  子俊摸着手臂,苦着脸道:“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子俊毕竟也是老江湖,对我这一套还算能接受,跟他扯了些话,又看了看他给我的帐目,已到中餐时分。丝竹声悠扬委婉,店内幽静清雅,见还没人来,就跑到台上边唱边跳过把瘾:

  你的样子越来越美越来越可爱,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偷偷望着你,你的歌声越唱越美越唱越动人,唱到哪里都会有人偷偷流着泪,好久不见的你是否别来无恙,是否心里有时还在偷偷想着他,年复一年岁月无声改变了我们,得到什么失去什么又有谁知道,好久没到这个地方来唉咿……

  我在台上穿着淑女装,有节奏地踏着楼板,拍着手转着身,有点不伦不类,不过好像回到了从前,店员都聚集到了大厅,有些也点起了头,子俊笑着摇头。身后敲鼓的,跟着节奏为我伴起了奏,我更来劲了又重复起来,觉得好过瘾,好似全身的细胞都复苏,全身洋溢着快乐。笑着转了个身,不知九阿哥何时立在了台边上,正抿着嘴探研的盯着我。我快速地朝店员喊了声:“散了吧,客人都来了。”

  退到布帘后,想着躲是躲不过去的,索性大大方方地走到九阿哥面前道:“爷来吃饭吗?”

  九阿哥凝视着我久久不言语,看得我不知所措,岔岔地朝店员道:“来人,招呼客人了。”

  九阿哥这才摇摇手,朝我道:“我要雅间,就你带路。”店员朝我看来,我只好领着他上了楼,打开了一间房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并道:“九爷,您里边请,有事请吩咐。”

  他淡淡地道:“怎么不敢进房,怕爷吃了你?”

  不知这家伙是不是又来找茬的,刚刚的好心情全让他给破坏了,淡淡地道:“九爷说笑呢?容月是来玩的,我帮您叫人来,您稍等。”

  话音刚落,被他用力一攥,拉进了房,人被他靠墙圈了起来,我冷着脸瞪着他道:“九爷想干什么?”

  他眼里冒火,阴着脸朝我愤恨地说道:“爷在这里等你多时了,这五年去哪了?那孩子是不是老四的?”

  气不打不处来,冷瞄了他一眼道:“不是,你让开。”

  他愣了下,皱眉冷笑道:“哧,老十三真是义气,为了老四不怕戴绿帽。”

  我的心肺都快气炸了,拳头紧握,不知哪来的勇气,对着他的下额挥手给了一拳。他吃痛的摸了摸下额,反而朝我笑道:“爷喜欢,咬得好,打得也好,让人终身难忘。”我呆若木鸡地看着他,又被他的话惊得一愣一愣的,不知所措别开了头。”

  他用力瓣过我的脸,不该心地迫问道:“你告诉我,爷哪点不如他们?”我避开他的手道:“我现在是十三爷的人,爷何必跟雨泪过不去。”

  他大笑了一声道:“我爱新觉罗氏没这个规矩,老十三算什么东西,那条瘸腿就够他受的,再不识好歹,爷迟早废了他。”

  我思索了片刻,惊恐的盯着他,他才收起了笑容,似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脸露悔意。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果真如十三所猜,太可恨了,趁他不防备,对着他的腿猛踢了一脚,他愤怒地瞪了我一眼,低头去揉,我往门口一溜,转身快速的跑下了楼,不由得低骂了一声,去你妈的,让你记二辈子。

  站在门口大声地叫唤小李子,急速地跳上马车,朝十三府而去。真是恨得咬牙切齿,为了权势使诡计也就罢了,还硬把我拖进去。在他眼里,我就好比一件东西,夺到手才解恨。思虑了一下,还是不要直接告诉十三与老四的好,免得掀起大波,但是十三府的这个小人一定要把他扭出来,不能让这颗定时炸弹留在十三府。

  下车后直奔十三的书房,老四也在,见我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两人都惊问道:“怎的了?”

  想着老四嫉恶如仇,还是个急性子,又怕他气得不行,说话结巴了起来:“我……我,没事,你们先聊吧!”

  也不管十三与四阿哥的表情,转身往门外退,听得四阿哥大声道:“回来,你的脸上可不是这样写的,快说,是什么事?”

  十三快步走到我的面前,担忧地询问道:“有什么难事不能说的?想急死我与四哥不成?”

  我只好回转身,嘟嘴气愤地道:“这府里有害人之马,十三爷的腿就是有人使坏才这么严重的。”

  十三与四阿哥先是一惊,四阿哥马上一脸怒色,十三气极败坏的怒骂道:“王八蛋,在爷的府里玩阴手段,爷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四阿哥询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十三拖着还未全愈的腿,朝四阿哥道:“四哥,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我也早有怀疑,你想太医是不敢做手脚的,那么只有府里的人了。”

  中秋节十三硬撑着走了长路,关节处又红肿起来,我上前扶了一把道:“我无意中听人说的,可惜没看清人面。”

  往日里平静的十三府,还是掀起了汹涌地波涛,空气也凝固了几分,看着四阿哥与十三的黑脸,也足以让人闻风丧胆。十三噌地站了起来,往外冲,我忙拉住他道:“十三爷,这会儿知道是谁了?不如把可疑的几个人监视起来,再假装病又复发了,看谁的形迹可疑,让他自投罗网。”

  四阿哥朝我点了点头,十三传来了小顺子,找了几个可靠的,把拿药的、煎药的、端要的几个都监控了起来。我连着几天跑十三府,好似十三真的病重。过了三天小顺子传话来说,拿药的家仆被人在街上一剑封喉了,吓得我把手中的茶杯摔了个粉碎,定是九阿哥派人灭口了。整个人不停地颤抖,整张脸没了血色,十三拉我在他边上坐好,轻推我道:“怎的了,吓成这样,不就死个奴才吗?”

  我急抓住他的手道:“爷,芬儿与园儿都嫁人了,我也没找其他人,你给我派几个高手,他会来杀我的,不行,我要出城躲躲去,我还不想死。”

  我乱了方寸,都不知自己讲些什么了,十三摇晃着我的肩,担忧地答道:“谁要杀你?你快说啊!”

  想着被人乱箭穿心,亦或者一剑刺来,拉着十三哽咽道:“是九爷,他自已说露了嘴,我怕你与四爷气极坏了大事,才没说出口,他一定会把我也灭口的。”从前是孤零零一人,如今有家有孩子,我实在放不下。

  十三拳头握得咯咯响,脸已乌云密布,额头紧皱,像一个川字。看着他的愤慨,我反而又镇定了许多,过了片刻劝道:“不如十三爷跟我一起出城,就山庄去避避吧,好在咱们没有大张旗鼓的查,说不定他还以为我瞒了此事,放我一马。二来山庄有温泉,对爷的腿有好处。三来您是性情中人,嫉恶如仇,皇上冷着你说不定也是为了你好,不如远离事非,到外面收收性子,回头也好助四爷一臂之力,爷看成吗?”

  十三沉着脸思虑了片刻,突抬头道:“这就去王府同四哥说道说道!”

  我与十三坐马车到了雍王府,四阿哥听了这事,把我责骂了一通,知情不报换了别人,定被他杖责了。见他气得胸口起伏,不停地转圈,忍不住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们,若是跟他们正面起了冲突,在皇上的眼里必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伤了他人也伤了自己不是!”

  十三点点头道:“雨泪说地极是,我必忍不下这口气,现在说开了,反而心平了许多。如今潮中风声水起,明眼人都能猜到八哥与四哥最有威望,不能因为我老十三的事,误了大事。”

  四阿哥重声道:“有理走遍天下,怕他作甚,如今老八拢络了朝臣,你我迟早会被他羞侮的。”

  我真是郁闷,邬思道去哪儿了,这个老四现在还说这话,反正都参和了,接口道:“八爷他早就失宠了,皇上以宽仁治人,而八爷以宽仁拢络人心,如此下去,会毁了大清江山,皇上圣明,怎么可能会选八爷。四爷还是按戴铎的策略行事吧,不要自己先失了信心。”

  四阿哥惊问道:“你怎知戴铎的策略?”我被问地傻了眼,幸亏十三帮我解了围,把事推到自己身上。

  三日后,十三带上喜薇,满满两车子的东西,随我去了山庄,出了城门,紧绷地神经才松懈下来,还是野外天地阔,山清水秀月更明。

  山庄是我的天下,除了四阿哥来住过,可以说显少有人知道。加上山庄的地势,在外面若不仔细看,很难被人发现,这也是当初为什么取武陵村的原因。十三与喜薇也被这里的风景所吸引,大叹人间仙境。

  西风凋碧树,门前的枣树只剩下光秃秃地树枝,加上山风凛烈,十三的关节时而痛疼。他虽未言明,可他的表情却暴露无遗。药吃了一堆,还是半死不活的老样子,让人心急如焚。与喜薇一起端着药到了十三的房里,十三坐在火炉前看着书,手里戴着我织的手套,埋着头,一只手拿书,一只手伸在火炉上方。见十三不理人,我用鼻子闻了闻,朝喜薇笑道:“嗯?好像熊掌烤焦了。”

  十三像是如梦初醒,快速地收回另一只手,查看了一遍才知上当。我与喜薇看看他的滑稽表情,都抿着嘴傻笑。

  十三笑瞪了我们一眼,我抢过他的书,朝他笑道:“难不成书中真有颜如玉,两大美女服伺你,你还不知足?”

  十三皱眉摇头道:“可叹我老十三,虎落平阳哟!”

  我朝他白了一眼,把药碗递给了他,突然来了灵感,朝十三道:“爷不是说打过老虎吗?那虎骨还有吗?”

  十三惊问道:“你要骨头做什么?”记得小时候有回扭了脚,贴的膏药外包装上,画地就是一只老虎,可见虎骨是药材。人说久病成良医,我这个护士当得也快成医生了,边看他的伤处,边道:“用虎骨浸酒,来按磨穴位,说不定起点做用,咱们不防试试。”

  十三点头赞成,并立刻派小顺子去城里取,趁机带了封信给四阿哥。朵朵留在了雍王府,实在是挂心。喜薇经我二个月的言传身教,也成了一个好助手,见她给十三按磨,就退了出来。

  外面下起了雪子,瓦片上也传来了淅淅沥沥的声音。没过片刻,雪花如棉絮般,纷纷扬扬轻吻着大地。北方天气干燥,到了傍晚十分,已是天地间一片白色。树枝也被粉饰成了雪花棒,远处的松枝成了雾松,如此好景,在九寨沟才领略过,美得让人驻足。

  小顺子被大雪禁足,等到雪化,已是十来天以后了。幸好去的时候,早有吩咐,直接让他把虎骨浸在酒中,回来后就派上了用场。每天让十三小饮一杯,又多次的按磨,一个月后竟奇迹出现,好了许多。大家的心情也跟着一天天好转,十三又能自在的行走了。

  冬日的太阳温温的,加之没有风,把吃的瓜子茶水搬到了庭院中,优哉游哉地聊起了天,十三斜靠在椅上,闭着眼大声道:“没想到我老十三还有一天,过这种神仙般的日子。”我边嗑瓜子边笑道:“十三爷不会是讲反话吧,谁阻挠着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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