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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9:倾诉,情愫

小说: 争宠皇上独宠妃 作者: 紫月影辰 字数:13369

  十三慢慢立起,负手背对着我们,遥看着远方道:“生在皇家,迫不得已,有时身不由已啊!”大家都沉默了片刻,不知这短暂的宁静可到何时?才想到此,听到了一阵马蹄声,我们都警觉地立了起来。

  十三的眼最尖,影子刚进入视线,十三边笑边嚷道:“是四哥来了!”

  欣喜万分,把手中的瓜子一撒,冲了下去。四阿哥穿着袍子,披着厚厚的斗篷,步伐矫健,只是脸被冷风吹得有点僵硬,管不了什么形象,冲到他的胸前,紧抱着他的腰。他忙用力瓣开我,嘴角含笑道:“成何体统。”我白了他一眼,挽住了他的手臂,又被他用力闪开。生气的冷哼了一声,越想越生气,热脸贴了冷屁股,自顾自往前走。

  他紧跟上前,拉起我的手,我迟疑地瞄了他一眼,他一本正经地边走边道:“看来是太放任你了,连矜持两字怎么写都忘了。”

  我挣开了他的手,淡淡地问道:“爷是以王爷的身份来的?知道了,王爷里边请!”我端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皱了皱眉,碍于到了十三他们面前,也未辩驳。

  十三笑迎了上来,与喜薇行了礼。四阿哥笑着与十三道:“十三弟,看来这里真能养人,胖了,腿可好些?”十三把我往前一推笑道:“全仗这位神医的妙方,智能如海啊!”

  四阿哥笑着打量了我一眼,随后与十三并肩而行,走至房中,十三询问道:“四哥,从京里来的?”

  四阿哥把斗蓬解下来递给了我,喝了口茶不急不慢地回道:“刚从塞外回来,正好顺路,就来看看你们。”

  “这几月过上与世隔绝的日子,还真忘了冬狩。”十三的话刚落,四阿哥接过我手中的热巾,兴味盎然地道:“你大概还不知道,这半月发生的大事。老八竟做了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给皇阿玛送去了两只死鹰。皇阿玛雷霆大怒,当众责骂他是辛者库贱妇所生,生性阴毒,要与之断绝父子关系。”

  我闻言,惊愣一旁。俗话说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康熙竟然能当众骂良妃是辛者库贱妇,真是薄情。如今看来良妃真如红楼梦中的林黛玉,死的好啊,若是让她自己听到这句话,看到这个画面,定当生不如死。不由得摇头叹了口气,好在自己当初没错到底,不然指不定那天就轮到我。

  “你叹什么气?”四阿哥低沉地问道,把我飘远地思绪拉了回来。十三也不解地注视着我,说实话,无论八阿哥对他人做了什么,我始终对他恨不起来,也无从以恨,想起从前的点滴,更是为他所不值,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毁在权势里了。

  “没什么,只是觉之身份低微的人,还是守着自己狭小的空间比较好,别死了还授人以话柄!”淡淡地随口答到,十三若有所思,敏妃也是受过如此**的,十三自然对我的话心知肚明。

  四阿哥严厉地指责道:“你又说的哪门子疯话?”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三个人都不作声,喜薇的喊声打破了宁静:“姐姐,快下来,帮忙整理屋子。”

  我借机施了礼,逃也似的奔出了门。楼上归了十三与喜薇,刚建的三间矮房,刚刚前些日子完工,我的东西早搬了进去,今儿四阿哥必定要留宿,所以喜薇忙着整理另一间。

  我还是想不明白,八阿哥若是怨恨康熙,为何前些年不做,冷不丁的做出这事来。二废太子后,在面上还是皇位的最佳人选,得到朝中多数大臣的支持,加上他也不是莽撞之人。即使不为自己想,也得顾及整个集团的利益。我依靠在廊上,百思不得其解。若不是八阿哥自己所为,那么是谁做了手脚?“想什么呢?叫你也没反应?”四阿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忙回身问道:“四爷,有何吩咐?”

  四阿哥拉着我进了房,笑意难掩地朝我道:“这会儿倒懂起规矩了?”这段历史向来是个迷,不由得问道:“四爷认为那死鹰真是八爷送的?”

  四阿哥立刻收起了笑容,一脸迷茫,叹道:“我也怀疑着呢,就是想不明白是谁做的手脚!”见我一脸疑色,他沉脸盯着我道:“难不成你是怀疑我?”

  我忙笑着摇头,顺势绕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他这才释怀的笑笑,突想起后期四阿哥与十四阿哥的皇位之争,冲口而出:“十四爷当时在哪儿?”

  四阿哥一愣,随即立起,面对着我道:“怎么会想到十四身上?”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之,若不是皇上把二立太子的怨气出在八爷身上,这会儿嫌疑最大的是四爷。那么除八爷与四爷以外,谁最有利呢?”

  四阿哥听了我话,不由得脸越来越黑,猛拍了一下桌子道:“好个老十四,想一箭双雕。”

  如今三阿哥最大,但他的手下借他的名,贪赃枉法,被康熙处置,连带责罚了三阿哥。五阿哥、十二阿哥向来不参与朝事纷争,十三又被康熙冷落,其他的都没有资质,剩下只有如今掌兵部,越来越得康熙赏识的十四阿哥。想到此,不如得抱紧四阿哥打个冷颤,低声道:“太可怕了。”

  四阿哥抱紧我低语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想起与十四小时的嬉闹,想起十四刚毅的笑脸,如今也使尽了手段,且全不顾手足之情。权势真是猛于虎啊,吃人不吐骨头,好好的一个个才俊,都被蒙蔽了双眼。四阿哥扶正我,笑道:“不枉此行啊,帮了爷一个大忙,说,想要什么?”

  见他眉头舒展,想着这些烦事也非我能掌控的,笑着用手做了一个心,嚷道:“四爷给的起吗?”

  他轻笑出了声,嚷道:“死丫头,爷就奇了怪了,怎还是这副德性,不知羞。”

  我嘟嘴白了他一眼道:“哼,跟一个老头子说话,真是无趣,我备餐膳去了。”他一把拉住我的发辫,含笑道:“别去了,陪我去温泉。”听到温泉两字,我的脸唰地涨得通红,忙挣扎道:“你自已去。”

  他脸凑了上来,色色地眯眼道:“怎的,还要爷抱你去?”真是无可耐何,想起第一次,往事浮现在了眼前,他温柔的摸着我的脸,让人无法拒绝。带好用品,向温泉而去,又是一个拉开序幕的傍晚。

  二日后,一起从山庄回城,无论是何种理由,这皇家的年还是要回去一起过的,加上康熙正在气头上,弄不好被扯出来一起批斗。懒洋洋地倚在一边,看着他手拿佛珠,闭目养神的样子,心想别一手拿香,一手拿枪,不自觉轻笑出声。

  “笑什么?”他淡淡地问道。我忙用手捂住了嘴,假意呛了声,靠近他,低语道:“四爷盘坐久了,血脉不通,可对腿不好。跟我说说话吧,无聊死了。”

  他这才睁开眼,摇头笑道:“想说什么?”

  索性横卧,头枕在他的腿上,仰头盯着车顶道:“这会儿要是在南方就好了,不用裹得像粽子一样。穿着单衣踏着海浪,那蔚蓝色的海水,清彻见底,再来点海鲜,太爽了!”

  “你这都听谁说的,擦擦口水,别想入非非的。”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当头被泼了冷水,叹了口气道:“对……弹琴!”

  他笑瞪着我道:“说响点,吱唔什么?”我拉过斗蓬,闭眼轻声道:“别吵了,到地了叫我。”

  “死丫头,越长越没规矩,如何教子女……”耳际传来四阿哥的声音,到我耳朵里早成了催眠曲。觉着一边好冷,朝有温度的一边挤过去,被人轻推了一下,闭着眼火大的道:“干什么,别吵我!”

  下午子俊就派人来说,明儿工匠就来了。十三就下令,让下人把东西都搬到一个大屋里,福晋们都迁至几里远的别院。为了方便十三的治疗,让他住进了花房,他却坚持要住外院的书房,只好由着他。第一个晚上,朵朵就跑去跟他同眠了,我也乐得清静。

  睡了个好觉,习惯性的天微明就醒来了,早煅炼完毕,让新来的海棠把餐端到了书房。这两个懒人还都四脚朝天的睡着,我摇摇他们两个道:“快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十三闭着眼,摆手道:“别吵,昨儿被小丫头缠到深夜,再睡会儿。”

  我叹气地走出了房,拿了本书坐在厅里解闷。直到十点多,房里才有响动,两个懒鬼才走出房,我扶过十三让他坐好,又给两人拧了布,洗漱了一番,已到中餐时间了。十三筷子咬在嘴里,朝我道:“有没有荤的?我又不是四哥,素菜吃不下饭。”

  我挟了一筷青菜给十三,撅着嘴道:“一只烂脚,忌忌口,我们可都陪着你吃素,还不高兴?”

  “阿玛快吃吧,额娘说多吃素菜对身体好。”朵朵做起了榜样,大口的吃了起来。十三笑着摇头道:“被你们母女打败了。”

  伤口结痂了,就用棉花蘸白酒,在表面消消毒,十三黑着脸骂道:“这些酒馕饭袋,吃白食的,医了爷几年,还不及你不懂医的。”又自语道:“不会是哪人混蛋,故意让爷好不了吧!”

  我与他相视一怔,像似明白了许多,十三一脸怒色,拳头把床敲得咚咚响。我安慰道:“别生气了,也只是个猜想,人的病一半是气出来的,别又着了别人的道。”

  他这才面色缓和了下来,我扶他到书桌前,桌架就在后面,让他拿着方便些。拿了本我新买的《西厢记》给他,他惊奇地问道:“你也买这种书?”

  “怎么就不能买了,待月西厢下,凝是玉人来,多好的情节,不看还我。”十三笑着打开了我的手,翻了起来。安顿好大的,小的就跑进门来了,拉着我道:“额娘,该去四伯伯府上了。”

  十三抬头看向了我,我则嘴嘟向朵朵,十三笑道:“你们去吧!”

  朵朵笑着跟十三道别,催着我出府。赵力见我出门,跑过来说,雍王府的马车早就候在门口了。让赵力把备好的礼品,搬上了车,又嘱咐他照料好十三,才放心的出了府。进得雍王府,朵朵四处张望,就像当初我进府一样。那拉氏早就等在了厅里,我向她请了安,她笑着拉起朵朵地小手道:“多漂亮的孩子,妹妹真是好福气。”

  “四伯母我也很能干的。”好拉氏呵呵地笑出了声,领着我们向书房走去,边走边道:“爷这会儿正在书房,弘时他们的功课。”

  小福子立在门口,见我们进院,就进去通报了一声。小院里的银杏又长大了一圈,已长出了小扇,又让我想起了弘晖,真是物似而昨非。

  朵朵跑进了房,见弘历他们一本正经地立在桌前,也知趣的立在一旁。四阿哥看了我们一眼,接着问道:“弘历你说四个四加起来等于几?”敢情在教算术,弘历低头沉思了起来。

  “是16”朵朵脱口而出,弘时与弘历都转身看向了她,四阿哥也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算出来的?”

  朵朵这小鬼耸耸肩道:“额娘教得的乘法表,一四得四,二四得八,三四十二,四四十六,四五二十……

  我也不知这大清是不是有乘法表了,总之四阿哥是一脸惊奇地看向我了。我忙阻止道:“朵朵,四伯正在考哥哥们,别乱参和。”

  四阿哥淡淡地道:“算了,今儿就到这吧,弘时下次再背不出来,小心我打你的手。弘历、弘昼你们也下去。”

  弘时已到我的肩头了,喜笑着从我身边跑了出去。弘历与弘昼只有四岁,弘历的脸型像四阿哥,肉嘟嘟的小脸着实可爱。弘历跑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道:“婶婶,你也教我乘法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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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来的小皇帝求我,求之不得,抱起他道:“好啊!你额娘好吗?”

  他双手揉着我脖子,透着童真笑道:“您认识额娘?”

  我捏了捏他的鼻子道:“当然,不信你去问问额娘,有没有一个姓雨的朋友。”朵朵不满地拉拉我的衣角道:“额娘,我才是您亲女儿。”

  那位氏与四阿哥都哈哈大笑,四阿哥笑道:“丫头过来四伯抱你!”那拉氏笑道:“雨泪,我去拿些吃得来。”

  小孩子就爱显摆,朵朵没多久又跑到我跟前,拉拉了弘历的手道:“Hello,mynameisduoduo.Iamgladtomeetyou.”

  弘历一愣一愣地,忙又朝我道:“这个我也要学。”我瞪了朵朵一眼,沉着脸道:“你再胡说八道,额娘下次再也不带你来了。”

  她这才嘟着嘴跑回到四阿哥的身边,于是我教弘历背起了乘法表。这小子聪明的紧,记过二三遍,就熟了,想当年我不知背了多少天,幸亏他们不知我的底细。四阿哥在桌前教朵朵练起字来,四阿哥笑道:“这项,你可真得了你额娘的真传,不会跑就想飞。”

  朵朵辩驳道:“四伯,我额娘可是世上最聪明的额娘,你真是不识货。”

  “朵朵你胡说什么呢?”我不觉羞红了脸,四阿哥嘴角含笑,问朵朵道:“这话是谁教你的?”朵朵看了我一眼,见我瞪着她,她用手蒙着嘴,摇了摇头。

  四阿哥一脸笑意地看向了我,我也忙低头与弘历说笑。这丫头回去得好好教育教育,以前总想着让她跟现代的小孩一样,随心所欲,过一个快快乐乐的童年。再如此下去,我非被她害死不可。

  她不是个练字的料,三两下就不耐烦跑到我的身边,朝弘历道:“你会跳舞吗?会唱歌吗?会弹琴吗?会讲故事吗?会说笑话吗?”弘历都摇摇头,但诚恳地道:“姐姐能教我吗?”

  朵朵上下打量了弘历一眼,还自以为是地点头道:“成,是个人材,到院里教你跳舞去。”

  看着她幼稚的脸,却总喜欢学大人的深沉,真是拿她没办法。朵朵就拉起弘历的小手,两人笑着出了门。想着让这丫头跟未来的皇帝积点感情也好,免得以后受人欺侮。我不放心的起身,却被四阿哥叫住:“我有话要问你。”

  我低头淡淡地问道:“四爷请说。”

  “必要这样回话?爷跟你道歉还不行?”

  我闻言抬起了头,盯着他道:“道歉有用,还要刑部做什么?四爷有何吩咐就说吧!”

  他黑着脸,叹了口气道:“这丫头真是倔,就是石头爷也要捂热你。每天午后让弘历跟你学如何?”

  我一脸错愕地盯着他道:“四爷,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一介女流,怎能教弘历学习?”

  他却坚定地朝我道:“朵朵虽然只有五岁,可是处处比别人强,弘历是男孩,更要这种待人接物的气度,而不是唯唯喏喏。你放心,早上让他跟先生学习,下午就交给你了。”

  让我当老师,我吃饱了撑了,忙摇头道:“不行,万一有个闪失,我可赔不了!”四阿哥走至我跟前,恳求道:“就算看在你我往日的情份上,帮我一回可好?”

  我一时又无理拒绝,只好答道:“那好,第一你不能告诉其他人,也不要告诉弘历,只当是他来玩。第二你让人送他到花房来。”

  他笑着抱住了我,低声道:“都依你!”我低声道:“你快放开我,让朵朵瞧见了,让我怎么解释?”

  他这才放开了我,拉着我的手道:“狠心的丫头,五年都不能让你释怀,你说,我怎么做,你才解气。”

  我摔开了他的手,淡淡地道:“四爷,我们以后就像朋友一样,和平相处吧!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别说五年,就是十年二十年,爷也不会放手的。”身后传来四阿哥声音,我皱了皱眉,这家伙还是老一套,我装做没听到,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朵朵正在给弘历请白雪公主的故事,弘历认真好奇地听着,还不时的追问,朵朵边说边做动作,我也不好打饶,站在远处看着。“这孩子,像我,聪明!”

  我侧头,四阿哥不知何时立在我的身边,我朝他白了一眼,笑道:“她是我女儿,花朵。”

  四阿哥沉默不语,我也懒得搭理他,走到她们声边问道:“故事讲完了吗?”

  朵朵挠着头道:“额娘结尾给忘了!”弘历缠着我道:“婶婶你快告诉我……”

  看着焦急的小脸,笑道:“后来七个小矮人以为白雪公主死了,就把她装在一个水晶棺材里,抬到了山上,碰到了皇子,本来公主的喉咙里咽着有毒的苹果,被小矮人一颠簸……”

  弘历与朵朵都拍手道:“还好,还好,那后来呢?”我笑着朝他们摇头道:“白雪公主就嫁给了白马王子,过上了快乐的生活了呗!”

  “再后来呢?”两个人一样的难缠,我只好道:“又生了小白雪公主与小白马王子,小白马王子又娶了另外国家的公主,又过上快乐的生活,白雪公主就变了祖母,白马王子变了爷爷呗!”

  弘历点头道:“我知道了,皇爷爷是白马王子,原来皇奶奶就是白雪公主。我就是小小白马王子。”

  朵朵与我都哈哈大笑,朵朵拉着我道:“额娘,你看弘历多臭美,他都不会骑马还说是白马王子。”

  弘历一本正经地答道:“我长了就会了,阿玛会教我的。”

  我拉了拉弘历的小手道:“好孩子都会变成白马王子。不然就会像你阿玛一样,变成黑脸王子,”

  两个小鬼闻言,都哈哈大笑起来。背后传来了四阿哥怒声:“花容月,你胡扯什么?”我忙拉起朵朵,跑出了院,弘历也跟着跑了出来,众叛亲离的家伙,让他独自清醒些。

  四月的阳光还是暖暖的,院中一片生机盎然,小亭早已掩映树荫中,偶尔漏下的光,形成小小的光点,倒成了点缀。午休后,朵朵吵着要十三教她吹笛,所以大家都移到了内院的亭子里,摆上了琴桌,画儿又备了点心、茶点,就像城市里假日野外游玩的味道,许是老天眷顾我,以前没享受过的东西,在这儿都补上了。

  五年没有跟十三一起合音了,与他相视一笑,心领神会配合了起来。想起刚学筝那会,十三手把手的教我,又想起睛婉,心里一丝悲凉,人若不长大,那该多好,永远像朵朵这般年纪无忧无虑的活着。心里想着事,突然乱了音,十三也停了下来,抿嘴笑道:“怎的?这几年淡忘了?”我淡淡道:“想起以前的事,就走神了。”

  十三顺手拉了根竹芯,咬在嘴里,遥望着睛空。“阿玛、额娘,你们想什么呢?”

  朵朵跺脚不快的喊着,这丫头见没人理会她,伤自尊了。朵朵地喊声拉回了我们的思绪,十三又裂嘴笑道:“你额娘老了,惹得我也失了神。”

  朵朵侧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十三,一脸贼笑地道:“额娘没老了,阿玛倒是长皱纹了,不过没关系,额娘说有皱纹是成熟的表现,男人越老越有味。”

  十三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把朵朵拉坐在了边上,见他俩一来一去的聊得欢。我转身去端了杯酒,给十三的腿做护理。十三闻到酒味,闭着眼深吸了口气,像是抽大烟的闻到了烟味,一脸的享受,我重重的抬手,在他的肩头打了一拳:“酒鬼,当年就劝你少喝酒,谁知道病因是不是酒喝多了?”

  十三摸摸肩,痒做痛楚状,挑眉笑道:“最毒妇人心。”

  四阿哥牵着弘历的手,悠哉哉地走进了小院。“四爷吉祥!”弘历挣开了四阿哥的手,颠颠撞撞的跑进了亭子,大声地喊道:“十三叔,十三婶。”

  十三笑着瞄了我一眼,我别提有多尴尬了,都是这老四做的孽,弄得关系乱七八糟的。朵朵则奔到了四阿哥的怀里。十三竟装出可怜样,朝四阿哥倾诉道:“四哥,这丫头越来越蛮横了,我十三好歹还是个阿哥,天天给我吃素的,酒也被强行戒了,连闻闻味道都不行。”

  我朝十三瞪眼睛,四阿哥眯着笑眼瞄了我一眼,朝十三道:“十三弟,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我可连进门,还得批准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在他们眼里我就是野蛮女友,索性立起来,摆了个姿势道:“朵朵、弘历你们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四阿哥与十三相视一笑,喝起了茶,朵朵坐在四阿哥的膝盖上,食指点在下额,侧头思索了片刻道:“额娘是智慧与美貌并存的朵朵的好额娘。”

  四阿哥一口茶喷了出来,十三则笑得跟抽筋似的,弘历似懂非懂地跟着傻笑,我真是哭笑不得,怎么就教了这么一个女儿,屁点大就知道自吹自擂。我狠狠地瞪着朵朵,朝她道:“你给我过来,我是怎么教你的?”

  这丫头紧紧地抱着四阿哥,还朝我道:“额娘你就是教我实话实说的,你说诚实地孩子就是好孩子。四伯伯,救我!额娘一发威乌云就来了!”

  弘历一本正经地答道:“朵朵不知羞,吹牛。婶婶是我见过最和善的人了,额娘说婶婶还做了很多好事,皇爷爷都夸她呢?”

  我真是感激涕淋,伸开双手朝弘历道:“亲爱的,过来,你才是婶婶的知音。”

  弘历笑着跑到了我的怀里,我用手捏了捏他的小脸,问道:“你有什么愿望?只要我能办到,都满足你。”

  弘历回头看了看四阿哥,四阿哥笑着不语,十三则大声喊道:“雨泪,我这个知音,怎没这个**。”

  我笑着瞪了十三一眼,弘历羞红着小脸道:“我想听故事!”我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道:“可以,不过,我说完,你得重复一遍。”

  弘历点头像捣蒜似的,朵朵这会儿也跑过来了,拉着我袖子道:“额娘,我错了,您才是智慧与美貌并存。”

  两个小的一蹦一跳地跟我向书房走去,把小亭留给了老四与十三,对于我这个知道历史进程的人来说,实在没兴趣搀和。跟两个小布点讲了乐极生悲的故事,弘历还做了总结,这么小的孩子,竟能得出:遇到困难的时候要冷静,遇到喜事也要冷静。真是孺子可教,天生就是当皇帝的好苗子啊!

  又教起英文字母,朵朵早就学过,所以还时不时的指点一下弘历,两人竟时而击掌一乐。过了一个小时,我就当两个小的自己玩,权当课间休息,朵朵带弘历下了楼,说是要介绍一下自己的家。我随手拿起绣了一半的枕套,坐在椅子上打发时间。楼梯传来了脚步声,那曾经熟悉让人企盼的脚步声,此刻却让我心惊。装做没听见,转了个身,也装做没看见。

  他的脚步声停到了我的身边,低声道:“听说你拿钱给十三弟修宅子?好阔气,什么时候也支持支持我?”

  我立起,淡淡地道:“四爷请坐,四爷说笑呢?四爷一年的收入是十三年的几倍,怎么会缺钱花?”我看他是纯粹没话找话,坐至他的对面,低头绣自己的花。知道他两眼紧盯着我,我就是不抬头,可心乱的紧,心不在焉把针擢在了指甲缝里,疼得我把绣品一扔,眼泪都出来了。

  他迅速上前,提起我的手,温柔地问道:“疼吗?”紧接着又责备道:“不是绣花的手,瞎折腾什么?”

  又疼又气,珠泪滴滴低垂,缩回手朝他道:“不要你管!”

  “我……我这不是担心你,你这丫头怎就只对我横,这五年我到处派人找你,你就看在女儿的份上,别生气了,可好?”敢情是一物降一物,我就是那降他的人,别人惧怕的四阿哥,在我面前低三下气的。

  忍不住轻笑出了声,忙又恢复淡然的神情道:“看你表现吧!”他似松了气,微笑道:“那院只是让年氏住了半年,并未告知密道。让下人里里外外重新翻整一遍可好?”

  我嘟着嘴盯着他道:“不要,把密道堵了,把那院烧了,免得我想起它,别人住过的地方,我都不要。”

  他见我松口,一把抱过了我,低声道:“女儿都这般大了,还像个孩子,你瞧瞧爷的白发就是被你气出来的。”

  我推开他道:“怎么就赖上我了?是你自己为天下百姓累出来的,家里的妻妾缠出来的。”

  他眯着眼,抬手道:“行,行,你没有错,我都快嫉妒死弘历与十三弟了。”

  还是抵不住他的诱惹,又临敌弃阵了,任由他抚摸着我的脸,脸越来越烫,打开他的手道:“王爷还记得答应雨泪的事吗?有一天会陪雨泪一人归隐山林,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容月自然会等到王爷做好一切大事,可是爷能做到吗?”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炯炯,坚定地点头道:“爷亏欠你太多,这回对天发誓一定做到,只要你拿着玉佩前来,爷就跟你走。”

  怜惜地看着他额头的皱纹,用摸了摸他的一片胡子道:“明儿就把这胡子给刮了吧,看着别扭。”他宠溺的眼神始终未曾变过,人世间的感情,为何就要这样来来回回的折腾人,让人心力俱碎,又欲罢不能呢?

  楼梯传来朵朵的说话声,我侧开了头,低声捡起了绣品。四阿哥顺手夺过,噗嗤笑道:“绣个熊瞎子做什么?”

  我笑着摇头,他被我的表情弄得莫明其妙。朵朵与弘历蹦到了身边,我朝朵朵道:“告诉你四伯,上面绣的是这什么?”

  朵朵小手点着绣品,绘声绘色地道:“这是熊猫戏竹图,熊猫主要生活在四川,喜欢吃竹子,憨趣可爱。”

  四阿哥摸摸朵朵的头,赞道:“有其父必有其女。”我朝他切了一声,怎么父女一个德性,都好往自己身上贴金。弘历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朝四阿哥看了看,轻声道:“我今儿也学了许多从前都不知道的东西,阿玛,我能在这里跟朵朵一起学吗?”

  四阿哥瞄了他一眼,他就吓得低下了头,四阿哥沉着脸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像个小女人似的,能有什么出息?”

  弘历颤抖一下,哇的哭出了声,我瞪了四阿哥一眼,哄着弘历道:“不哭,你阿玛天生这张脸,他是让你说话要铿锵有声,显出男子汉的威风来,别哭了,明儿带你去天桥玩如何?”

  弘历毕竟只有四岁,止了哭还胸口一颤一颤的,朵朵拉起弘历地小手道:“我把阿玛与额娘都分你一半。”弘历抬头看着我问道:“我也可以叫婶婶额娘吗?”

  我被这两个小鬼弄得不知所措,抬头看向四阿哥,四阿哥反而笑道:“好主意!”朵朵好奇的盯着四阿哥道:“四伯伯,你怎么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的呀?”

  我抿着嘴侧头笑了起来,四阿哥也一脸尴尬地神色,拉起弘历道:“今儿就回吧,明儿再带你来。”

  朵朵不干了,拉着四阿哥袖子哭道:“我要跟弘历一起睡。”我忙拉回朵朵,她越来越来劲了,弘历也跟着哭了起来,我跺跺脚朝四阿哥道:“要么就留下一个,要么都带走吧。”

  他左右手各抱一个,苦笑着下楼,还大声道:“竟抱了你们两个。”

  朵朵去了雍王府,我陡然间像是回到了单身年代,亲自下厨,给十三做了几道素食荤菜,一道糖醋排骨实则笋裹面粉,一道红烧豆干,像是肉片一样,双加了几个素菜端了上去,十三闻了闻,还以为我给他开荤了,担起筷子就往嘴里送。烫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还使劲地点头。两人笑谈着往事,索性坐在饭桌前聊了起来。我试探地问道:“若是腿好了,还回朝堂做事吗?”

  十三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道:“不想了,让别人争去吧,反正我老十三没这个命,也没这个心。”

  我朝他点点头道:“你总算有悟性,我也放心了。爷就装个样,在家休养得了,只是太医若是来了,怎么回好呢?”

  十三拍了一下桌子笑道:“这还不简单,这些板桶从来都是没病说有病,小病说成大病,只要装得像,他们若是瞧不出来,还不是往老病历上扯。”

  我朝他竖了竖大拇指,他又叹道:“只是这天下,若是让老八得了,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我思索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道:“不可能,八爷支持的人越多,皇上越防着他。时势造就了英雄,皇上宽厚治天下,各地官员贪赃枉法,国库空虚,您说谁能力挽狂澜?知子莫若父,皇上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十三挪了下身,惊奇地盯着我道:“你从不问朝事,却了如指掌,怎么回事?”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傻笑了声,回道:“猜的,不许你告诉四爷,听见了没有,不然我们绝交!”

  十三双手相叉,皱着眉头,晃着脑袋不解地问道:“那四哥该怎么做才行呢?你告诉我,我就守口如瓶。”

  我惊跳起来道:“十三爷,你威胁我吗?你太没有义气了,我是为安慰你才随口一说,你却在这坎上等着我?”

  十三笑着拉我坐下,轻声道:“别嚷嚷,我没说别人先听到了,反正是个猜想,再说说又何仿?”

  我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说一个生有三十多儿子的父亲,最喜欢看到什么?”

  十三恍然大悟似地笑道:“子孙满堂,儿女孝顺,和睦融融。”见我点头,他目光生辉,点头道:“怪不得四哥常说你是福星,连着五年派人到各地找你,你到底躲哪去了?”

  我嘟嘴道:“封建迷信,我就住在京郊外的山庄里,也就见过一回人,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十三哈哈笑道:“四哥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总说你远走高飞,没想到你就在眼鼻子底下,高明。”

  “高明什么,本小姐本想在雍王府边上买个小院住下,来个灯下黑。后来一想这样跟自己也过不去,天天呆在房里都无聊,那及山庄风景秀丽,随处可走,谁让他惹我,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才珍贵。”

  十三突然大声道:“四哥,你都听到了吧。”

  我惊得立了起来,前后打量了一下,见没人推了十三一把,在他耳边大吼道:“胤祥,你想吓死我。”

  十三捂着耳朵,朝我道:“河东狮吼,受不了了,四哥,你快进来吧!”

  我纠着十三的长辫,笑道:“让你再吓我,来了又怎样?我要是怕他跟你姓。”

  我的话声刚落,门吱呀地开了,四阿哥还是那张寒冰脸,眼角挂着笑意,朝我嚷道:“再说一遍!”

  我快速地扔了十三的辫子,跑到门口大声道:“赵力,你给我过来。”

  赵力快速成跑到了面前,我双手叉腰,厉声道:“你说我每个月发银子给你干什么的?”

  赵力瞄了我一眼,惊恐回道:“小姐,对不起,四爷……”四阿哥与十三都笑着走到跟前,四阿哥笑着朝赵力道:“你下去吧,她不给你银子,爷给你。”

  赵力喳了声溜之大吉,简直把我这个真主人不放在眼里,赶明别人还以为这房也是老四买得呢,阴着脸不快道:“明儿就把他送到您府上。”

  十三大声道:“我还是早溜为妙,原来不是病猫。”这个十三还说风凉话,瞪了他一眼,转身向内院走去,还是守好第二道门户吧。快速的跑回院,把门关了个严实。刚想离开,就传来了敲门声,我怕其他人也阳奉阴违,自己立在门边。

  先是“咚咚”,接着是“嘭嘭”,随后就是用脚踢的振动声了。“都死到哪里去了,给爷把门开开!”这只真老虎真的发怒了,我捏着鼻子道:“四爷,小姐睡了,让您明儿再来。”

  “你活腻味了,把门给爷开了。”

  “不行啊,我若是开了门,明儿小姐会把我卖到妓院去的。”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我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捂着肚子,整个人顺着门颠坐在了地上,差点笑叉过去。“笑够了就把门打开。”

  “还没有。”话一出口,大感不妙,原来这家伙又回来了,只好问道:“四爷有什么吩咐?”

  “你养的好女儿,说什么不穿睡衣睡不着觉,快开门。”这才想起,朵朵从小同我一样,睡觉必换睡衣,隔着门同他道:“你等等,我这就去拿来。”

  我快速地向小楼奔去,找了套干净的睡衣,用布提袋装好,打开了门,扔在了地上,立马关门。他眼明手快的挤了进来,捏着我的肩道:“我是洪水猛兽?”

  “不是。”我心虚地低下了头,见他不语,抬头疑问道:“爷还不回吗?朵朵等着呢?”

  他拉起我的手就往小楼走,我挣扎不开,身体拉了下来,他拖不动,轻笑一声道:“还有你这号做额娘的人,说出去笑掉人门牙。”

  我警惕地瞪着他道:“我在自已家,爱怎样谁管得着,四爷有事就在院里说,男女授授不清,别拉拉扯扯的,让底下人看下,毁了您光辉形象。”

  他眯起眼睛,与我相持了片刻,冷不丁把我整个人抱了起来,色色的道:“爷就喜欢强扭的瓜,够味!”

  脸红得像西瓜瓤似的,撅起嘴道:“你想做什么?我不答应!”他噔噔上楼,进了房抱着我道:“你不答应什么?”

  “我……我不想那样。”他故意无焦距的盯着我道:“哪样?”房里黑漆漆地,只有一点点光线透进来,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还有那起伏的胸堂,房里静得,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气氛的暧昧,让人思绪混乱。他半压在我的身上,久久只是保持着沉默。心里那跟紧绷的弦,慢慢地松驰下来,轻问道:“你在想什么?”

  他温柔地轻声道:“我在想我们的过去,想你给我写的信,读了你的信,让我傻笑了几天,月儿,我是真的独爱你一人。从前我还不能确定,五年的痛彻心菲,让我明白了自己的心。”

  我哽咽出声,捶着他道:“为何要等到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你太可恨了。”

  他轻抚着我脸,劝慰道:“你说得对,在真爱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以后与你在一起时,我一定只做一个世间平凡的男人。”

  他终于认同了我的观点,我边流泪边抱紧了他道:“胤禛。”

  “朝局扑朔迷离,又时时牵挂身孕出走的你,一夜间白了头发,你个狠心的丫头。”

  他似怒非怒地朝我道来,我抬头亲了一口他道:“谁让你惹我,该是爷的,跑也跑不了!”我一语双关,不知他有没有明白。久别重逢的激动,点燃欲火,再次以我的失败而告终。

  每天自然醒,我又开始了我的晨练,加上天热,没多久衣服就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人却越来越舒畅,“跳绳子有何用?”

  老四不知什么时候起来,走到我跟前问道。我边跳边笑道:“生命在于运动,跳绳能带动手脚各个关节,不过最好的运动就是走路,把鞋脱了,踩着鹅卵石走几圈,能按磨脚底各个穴位。”

  我上气不接下去,气喘吁吁的跟他说,他却立着一动不动。我停了下来,做了几个放松动作,长吐了口气停了下来。他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擦了把汗,不解地问道:“怎的了,看得人浑身起疙瘩!”等我漱洗完毕,见他在院中打起了太极,笑着走上了楼,想着总比像和尚一样打坐好。

  我都不好意思见十三,又担心他的脚,只好硬着头皮进了书房。十三还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一脸熟睡的样子,伤口渐好,连痂都快脱落了,只是关节还有点肿,坐在床尾给他轻轻地按磨起来,好让血脉通畅些。十三用手遮了遮脸,轻声道:“谢了!”

  我扶他起来,帮他整理好衣衫,扶着他道:“嗯不错,还是风流倜傥的十三爷。”

  他眸中透着复杂的神情,似是怜爱,似是不甘,又似尊敬。转身出房,让画儿送来了洗漱水,四阿哥也进了餐厅,三人就一起用起餐来。我边吃边对十三道:“十三爷,皮外伤像是差不多了,打明儿起,你也要按时早起,到院中走小径,鹅卵石能促进血液循环。”

  四阿哥停下了筷,疑问道:“什么环?”

  “就是活血的意思。”老四还是一脸惊讶地盯着我,十三的话为我解了围:“四哥,我再住几个月,我老十三要与我儿子同辈了!”

  我笑着朝十三道:“不打紧,我与你一起跟你儿子同辈好了,能年青,叫四爷阿玛都没关系!”十三手舞足蹈地哈哈大笑起来,四阿哥瞪了我一眼道:“粮食都堵住你这张嘴。”我低头猛吃东西,连个玩笑都开不得,真是顽固不化。

  日子还是老式地轮回,转眼又到了中秋节,十三府也修葺一新,十三也行动自如了,只是他有点心灰意冷,找了借口,在家休养,偶尔来花房走走外,其余时间足不出户。早早的十三就派人把我与朵朵接进了府,说是德妃娘娘要见我们。一进十三府的大门,喜薇就迎面而来,笑道:“姐姐,这身打扮如同未出阁的小姐。”

  朵朵拉起喜薇的手抬头问道:“额娘,你怎么没看见我?”

  喜薇自从没了格格,再无生养,对朵朵喜爱有佳。喜薇捂着嘴轻笑道:“是,还是你最漂亮。”

  小孩就是好哄,一听别人夸奖,自恋的挺了挺身。十三边走边道:“哟,两位仙子有失远迎。”又打量了一下我道:“容月,你可别让十六那群小鬼也迷了魂。”

  一阵打趣后,十三带着我与朵朵先进了宫。我不解地问道:“不过一点钟,需这么早吗?”

  十三抱着朵朵笑道:“一来娘娘要见见你们,二来我答应这丫头,去逛逛御花园。”

  朵朵抬头亲了一口十三,十三一脸慈爱的与她聊了起来,我参和道:“那就去看看咱住过的小院吧,也算故地重游。”十三晃动着朵朵的两只手臂,笑着点头。若是当年选择了十三,如今一家三口同坐一辆马车,是不是更和谐。又微微晃了晃头,骂自己竟胡思乱想。

  车在神武门停了下来,五六年未进的内庭,景色依旧,恍如昨日刚刚来过,踩着花盆底,被他们两人远远地落在了后面。他们笑着在门口等我,两个十五六岁的宫女,把我们迎了进去。

  “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一进门就见德妃笑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未及细看,就跪地请安。

  德妃应了声,让我们坐在了一旁。德妃几年未见,虽然老了许多,还是风韵尤存。“容月啊,这几年怎都不见你进宫?”

  德妃的询问让我无从以答,十三帮我接了口:“额娘,她呀生了孩子,一直生体不适,到京效的庄子养了几年,才复原。”

  德妃笑着点了点头,朝朵朵道:“丫头,过来让奶奶瞧瞧!”朵朵迟疑了一下,我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笑着跑到德妃跟前,仰起小脸端详道:“弘历说的没错,皇奶奶真是白雪公主。”

  德妃好奇的拉过朵朵地手问道:“白雪公主?”人越老越是慈善,德妃的脸上已无从前的冷然,朵朵大声的回道:“白雪公主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十三嘴角上翘,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德妃与边上的宫女,都笑出了声。朵朵以为别人笑话她,还郑重其事的举手道:“奶奶我没骗您。”我也捂着嘴笑,这丫头没有白教,德妃忍不住大笑出声,道:“是,你没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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