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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一切从毒开始

小说: 公主追夫手札 作者: 河南人家 字数:4896

  啊……!正有说有笑的徐忧民突然大叫一声从凳子上滑落在了地上,不用说,他又犯病了,褚遇惊慌失色的第一时间冲上去,与往日一样,一阵揉搓,徐忧民渐渐终止疼痛。

  瞧着他汗渍淋漓的脸,褚遇忍不住沮丧的一叹,不定性的疼痛先不管,就说徐忧民整个人这些天虽然还有一些心智,但往日那扭转乾坤,叱咤风云的神,魂早已荡然无存,“徐爹……”。

  突然,徐忧民抬起头道,“遇儿,你能否带我到悬壶堂寻韩莲湖大夫瞧瞧我这脑袋?”。

  “啊?……寻韩大夫?徐爹认识我师父?”。

  “当然认识了”。

  褚遇笑道,“真想不到我师父竟有这般厉害,就连徐爹您都能一口叫出他的名字”。

  徐忧民的脸微微一寒,“休要贫嘴,韩大夫他方便吗?”

  “方便,差点忘了,韩大夫恰好有一件事情代我央求您”,于是褚遇把翠色欲滴楼上韩莲湖所托之事又陈述了一遍。

  徐忧民拧眉想了一下道,“如果他侄子的鱼塘确实被人强占,我书写一封信给姚大人,再让姚大人转交给陈县令倒也不难,这样吧!我即刻起笔,今晚便去悬壶堂”。

  “多谢徐爹,不过去之前先让我帮您把把脉吧!”。

  “你……?”,徐忧民笑了笑。

  “来吧!”,褚遇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徐忧民的胳膊,“让本大夫替您……把把脉,看您老到底患了何病”。

  “胡闹……”,徐忧民用力想挣开他的手,同时用上质疑得,不能再质疑的目光,“连御医苏南子都诊断不出我好歹来,就你?能行吗?”。

  “瞧,看不上我是吗?来吧!好歹我也学了一两年的医术了”,褚遇倔劲儿上来了,强行把他拉倒桌子边,撸起他的袖口……

  徐忧民无奈的摇头,却也没有多做挣扎,有鼻子有眼地搭了一会儿,褚遇道,“换换左臂吧!”。

  徐忧民似笑非笑,有点不情愿地换了一只胳膊给他,褚遇右手指肚轻按上脉口,左手摸向自己的下颚,那动作,像是在反反复复地捋着胡须。

  “你有胡子吗?就捋”,就知道他在瞎弄,徐忧民不耐烦了。

  “别动,捋捋胡须,才有感觉,我师父就是这般教的”,褚遇怕他抽走胳膊,干脆两手一起上,又是搭脉,又是抱的。

  “好了好了,真的是瞎胡弄”,徐忧民不免吹起了真正的胡子。

  “真的好了,徐爹,本大夫十分肯定,您中了毒”,褚遇松开手,一本正经地道。

  “什么?”,徐忧民哭笑不得,也有点生气,“褚遇,徐爹要告诫你,作为一名大夫,不管你医术如何,医德一定要保持,对待病患不能玩笑,更不能胡说八道”。

  “什么胡说八道?”,褚遇也急眼了,“我句句属实,徐爹您真的是中了毒”。

  “我中了毒?你比起苏南子的本领如何?”。

  “我……,那,那当然是比不起喽,但徐爹您应该晓得,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的道理,苏南子又不是神仙,岂能面面俱到?”。

  这话有……,徐忧民有点什么了,“这么说……你对自己的诊断……有把握?”。

  “可以十二分的肯定”,对于徐忧民的再一次质疑,褚遇仍然,毫不动摇地坚持自己的诊断。

  “那你可晓得所中何毒吗?”,徐忧民将头贴向他,轻声问道。

  “这个从脉象上,把不出来,不过,可以断定一点,此毒要不了您老的命”,徐忧民终于,第一次这般相信,看重自己,褚遇有点小得意了。

  “那依你看,此毒是人为,还是徐爹日常因误食了什么造成的?”。

  褚遇小小的眼睛轻轻的一跳,“不好说,不过就目前的局势来看,人为施毒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徐忧民的脸色稍稍一黯,但情绪上终究没有波动,“遇儿辛苦了”。

  褚遇咬咬嘴唇,“徐爹哪里话?晚饭后我们便去悬壶堂寻我师父,顺便我们采血验毒”。

  “好”,徐忧民大是喜悦,“可苏南子……啊……!”。

  又来了,褚遇又一步冲上去,“徐爹徐爹,您不要再想下去了,徐爹”。

  “好疼啊,遇儿,徐爹好疼啊!啊……!”,徐忧民这次不但大叫,而且还拿脑袋用力的磕桌面。

  “徐爹徐爹,您不要吓唬我呀!徐娘……”。

  “不……要叫你徐娘……”,徐忧民强忍疼痛,一把捂住褚遇的嘴巴。

  “好好好,我不叫,不叫”,褚遇泪花子都出来了。

  “你说说……苏南子给徐爹听听……”。

  “苏南子?”,褚遇被他的话,搞了个不知所云,“说说苏南子?为什么要说他?”。

  “啊?……”,经褚遇一反问,徐忧民也被自己的话,怔了个莫名其妙,原来他也不晓得这个时候让褚遇去说说苏南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是因为苏南子先前给他看过病,没有诊断出病兆?还是因为刚刚谈话里涉及过苏南子,苏南子三个字就挂在嘴边,方便提起?

  于是,两人刹那间出现一阵面面相觑……

  刹那间后,徐忧民才缓缓道,“如果……毒是他人所为,那么他人会……是谁?”。

  褚遇道,“徐爹怀疑苏南子?”。

  徐忧民重重地嗯了一声,脸色亦随之苍白,“以苏南子的造诣,你能诊断出我中了毒,相信他也不能看不出,可他,为何一直言说我乃是年迈,体虚,过度劳累所致,注意调养休息一段时日,便可不药而愈”。

  可能是冷的缘故,褚遇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两手不自觉的伸向了火炉边,“有两种可能,一,毒系他所为,二,毒系他人所为,苏南子为了不让徐爹担心,故意掩饰了真相”。

  “这个……也说得通,好了,都说你与苏南子是忘年之交,你认为他有动机毒害徐爹吗?”。

  褚遇皱了皱眉道,“您为何就咬定苏南子,难道其他人就没可能?太医院里的院士可有几十位呀!”。

  “这个徐爹自然是晓得的,关键是,徐爹这病只有苏南子一人看过”。

  褚遇的眼珠子使劲的转了转,最后锁定在火炉里一团蓝色火苗上,“苏南子在太医院里,医术并不算顶尖,但对于天下药材,相生相克原理的研悟,却是无人能及,简单地去说,他能用一杯白开水适当的加点什么,就可以杀人。

  至于他有没有毒害您的动机,我觉得他没有……哎!别急,徐爹,我的意思是,如果单单说苏南子的话,就没可能,您想啊!他跟您无冤无仇,干嘛要害您?可如果将他与皇帝绑在一起说的话,就大有可能了。

  徐忧民点点头,“为何指使他的人一定是皇上?”。

  “按动机来说,平王爷跟皇帝都有可能,这您知道,而且平王爷的可能性会更大,但是大家也清楚,平王爷跟苏南子素来没有什么交情,想支动他,恐怕不易”。

  “等等……”,徐忧民忽然举起一只手,“你如何就肯定平王爷支不动苏南子?”。

  “这个……”,褚遇一时哑了口,他还真没有切实的证据来证明,之所以脱口而出,完全是根据宫里明摆着的人脉走向猜测的。

  “好了,你继续分析吧!”。

  褚遇咬咬嘴唇,“倒是……倒是皇帝,这几年苏南子一直是他的贴身御医,暗地里替他配几副私药,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徐忧民瘦小的脸儿再次微显苍白……

  “而要求证这一点,也不是很困难”,褚遇继续道,“苏南子性情还算耿直,他若受命于皇帝,加害上古第一人徐忧民,逃不过三种可能……

  一,得到了皇帝的莫大好处,昧了良心。

  二,被皇帝抓住了把柄,身不由己。

  三,其家眷受制,蒙蔽,失去了良心,只要随便证实一条,假设就等于成立了。

  “说的好,好”,疼痛过后,徐忧民就是一个健康之人,“徐爹再问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才是问题的关键”。

  “徐爹请讲”,褚遇脸上并没有,得到赞赏后该有的喜色。

  “徐爹曾经不止一次又一次地强调过,我不会姑息陆锷,更不会帮助陆锷,也曾经不下数十次的用事实证明,我是全心全意的依附平王,可皇上为何还……”。

  “徐爹,您这又绕回来了,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您依附平王爷,操戈淮阴王陆锷,天底下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再者说,您唯一的一个事实,引淮阴王出淮阴州还尚未成事实,其他俱都是嘴上说说”。

  徐忧民拿手敲了敲自己的脑壳,“你这话是事实,不过,不过我总觉得皇上似乎不希望我依附平王爷”。

  褚遇猛然瞪大了眼睛,“徐爹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想法?平王爷是皇上钦点的皇位继承人,您拥护平王,就等于拥护皇帝,更等于拥护上古朝廷。

  而皇帝若阻挠您支持平王爷,就等于他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也更等于在毁上古王朝,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呀!难不成他要掀翻自己的江山?”。

  “自己的江山?”,徐忧民轻轻的冷哼一声,“这以后的江山还姓陆吗?”。

  褚遇一下子被噎住了,“他……他不姓陆,可平王爷还终究是他兄弟呀!”。

  “兄弟亲,能亲过儿孙吗?”,徐忧民又轻轻的来了一句。

  “这不可能吧!”,褚遇乍舌道。

  “当然是不可能了,徐爹只是说说而已,当今皇帝虽然脾气暴躁,但还不是一个无道昏君,不至于如此荒唐,拿万千黎民的性命发泄一己之私欲的”,见褚遇有些惶惶不安,徐忧民又故作轻松,拾言安慰道。

  褚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徐爹,我就先回去了”。

  “还回家作甚?你徐娘早该做好晚饭了,我找甄雄去把林襄州寻来,叫他先行粗略地安排一下李府的防卫,你留下来吃晚饭,饭后我跟你一起去悬壶堂,见见那个韩莲湖,人命关天,终究不是小事”。

  晚饭的饭桌上,褚遇吃的是心不在焉,食不甘味,脑海中的思绪像夏日的云彩,随风飘来荡去,想遏制也遏制不了。

  和他一样,徐忧民也是一改往昔,不言不语,在东想西想,但想的最多的还是,他自己刚才的最后一句话。

  尽管那句话,于理不通,于情有违,完全只是脑袋里一刹那涌现出来的感觉,可徐忧民还是觉得那感觉十分迫切,像真的一样。

  “吃吧!多吃点,才有力气想”,这种场面才是,国父府吃饭时,最正常的场面,并且徐夫人回应的也是极正常的举措,只夹菜,从不问徐宰辅,你在想些什么。

  草草吃罢饭,褚遇,徐忧民便撂下碗筷,抹抹嘴,要出门,徐夫人一边收拾桌面,一边道,“小勺已经把汤药熬好,老爷不喝完再出去吗?”。

  徐忧民摸摸脑门,有心要说实话,但又怕惊吓了徐夫人,于是改口道,“喝了那么多副药,病情一点也没有好转,看来多半也是没用”。

  “什么病不是易得难治?”,徐夫人神情凄哀地道,“怎么能一把抓呢?我叫小勺端来,你趁热喝了”。

  “不了,先温着,我回来再喝吧!”。

  几十年的夫妻,徐夫人当然晓得徐忧民的脾气,当下也不再坚持,只嘱咐二人天冷多加件衣服,路上注意安全。

  打国父府去东门路经吏部尚书宋光汉的府上时,徐忧民告知褚遇在此守候一会儿,他有一件小事要到尚书府办理,至于是何事,褚遇没问,他也没说。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或者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徐忧民便出来了,二人遂向东门走去。

  人员出皇城跟进皇城,对于守城的禁军的来说,严查度是没有分别的,所以,虽然才只是晚饭刚过,但城里各府,各台,各院的人已陆续涌至城门口,造成了不小的滞塞。

  两人好不容易出了城门,在城门广场雇了一辆短旅马车,马不停蹄地往悬壶堂赶,约莫小半个时辰后,车速渐慢,徐忧民掀开车窗帘向外看了一会儿道,“遇儿……前面十字街拐角……那大宅基,大招牌是悬壶堂吗?”。

  褚遇也挤到窗前,探出脑袋一看,“喔!是……”。

  “这么大的气派,想来那悬壶堂的掌柜必定是很有钱了”,徐忧民稍一打眼,便忍不住感叹道。

  “想必是吧!这乃是悬壶堂的总址,是我入师那年刚刚翻新修缮的”。

  当官者有时候,也会羡慕那些行商经贸的大老板,因为财大气粗,永远都是让人眼红的根本。

  虽然,大部分当官者,也有钱财置办府邸广厦千万间,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明目张胆的置办广厦千万间。

  “行了,前面路窄人多,叫车夫这里放我们下来吧!”,徐忧民收回脑袋道。

  两人下得车来,跟车夫打了一声招呼后,抬脚便走人,哪知车夫奔跑几步拦住了他们,“两位,两位还没给车钱呢?”,尽管别人赖自己银子无礼在前,但车夫还得赔软和。

  “你没给银子吗?”,褚遇,徐忧民同时向对方问道。

  褚遇道,“我以为您给过了,所以……,再说我今天不方便,银子下午时全给了桑大姐”。

  “哎呀!这下麻烦了,我,我身上从来就没有揣过银两”。

  褚遇意味深长的一笑,“也是,你们这些人身上是不需要带银两的”。

  在京城车行做生意,有人赖过车钱吗?有,但那是少数,运气极好时方能遇上一两个,走南闯北阅人无数,纵观眼前的两人的长相并不像赖车钱的人,所以,一听两人都没银子,车夫倒也不是很着急很恼火,“两位客观不要着急,真的没有就算了,下次碰到一块给就是”。

  “难得车老板如此通情”,徐忧民十分感动,上前握住车夫的手掌,“这样吧!烦请告知您姓甚名谁,平常都在哪里兜活,明天我携银两亲自寻您去”。

  虽然嘴上说下次再给,但白跑累牲口,车夫心里也心疼,一听徐忧民这般说后,心想,活马当死马医了,于是忙道,“我叫章平,平常就在城门广场附近揽活”。

  “好,老夫记下了,请章平小哥放心,老夫……”。

  “谢谢小哥,不用了……”,褚遇突然说道,“悬壶堂就在眼前,您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遇哥,褚大公子,悬壶堂附近,随便进入一所商家,随意报出一个名号借个十两八两银子那都不叫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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