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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默心,莫冷(3)

小说: 尘世不染孤凉年华 作者: 宇靖宇斐 字数:2173

  恍惚的纯然年纪,刻着了她孤独的姿态。捧着小心翼翼及真挚满怀的心,去接触最陌生的世界,蹒跚的痕迹,都透露了她恐惧被伤害的破碎结局。

  就像那些在孤儿院满载疼痛惶然的日子,一点一滴地撕裂那已是伤口的口子。

  却在人生最纯百的年华中,遇见了秋天沧桑的落叶,和那个冷漠与温柔时而交杂的少年。他叫程落晟,如秋光粼粼。

  然而这些粼粼秋光,倒映在她眼中的时间不过是稍纵即逝,一下子全都成了魂飞烟灭的余烬。

  初次的心中,也是那奋不顾身的裁了进去,全都成了虚实的笑话。都是她惯于伪装的姿态,第一次表露了前所未有的纯然心动。

  还有那些与少年相伴的日子,纯然澄澈。那些互相依靠的日子,总不乏无谓即深刻的冷战,还有那些越过雷池的情愫,都已是不可磨灭的痕迹。都过了两年,早是物是人非,却在回想之际,成了最纯然疼痛的一捧清流。

  尘埃落定,旋律完整结束。她已经深刻地记得了所有的旋律,就像记得了这几年来所固守的姿态是怎么样的骄傲且破碎。

  “你又哭了?”这时程落晟的叹气声,反而成了这冷寂夜里最好听的天籁。

  林衾玦转头,也没造作地揩拭流落的晶莹。

  “是你的歌让我哭罢了。”

  程落晟没笑,认真专注地看着她倔强的背影:“上次跟陈芳弹得那首歌,全都是她一手改成而来的,而这才是潺弦真正的旋律。是我回想起我们之间的所有,亲手把它们都记载在这首潺弦里,与我小时候的幸福至最后的破碎互相融合,你听到了吗?”

  林衾玦怔住。她无法再作任何的言语,因为她清晰地明白自己是听见了。

  音乐可真是个多么令人可恨又喜爱的东西,愈不想知道的,却往往获悉的是更多的详情和作曲人所有的全部感情和横亘在两年时光的伤痛。

  “我听到了。”也听到了自己和赵城或许会在这次的钢琴比赛中失败的残音。

  潺弦这首歌,刻画了那么多回忆,都是真挚纯然、伤痛未成达旦的心怀,定会引起听众所有的共鸣和明晰的真实,那是音乐最不可或缺的真材实料,程落晟都统统做到了。而她与赵城的,老实说她已经没那么信心了。

  赵城曾说,她会负责后半的作曲部分,她本来想把之前的孤独回忆都放进去,可是太虚伪造作了。那些伤疤都是她不想揭开的薄纱,可她为了一个比赛而硬生生地触犯自己的禁忌,不是刻意所为吗。

  音乐,会道尽所有。真的。这是林衾玦一开始接触音乐这门东西,便深深知情的感触。

  “可是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程落晟深深地感到无力,“真的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林衾玦笑了,是讽刺的扬起:“除非你抛弃你喜欢的安栀兮,尝试慢慢喜欢上我。”

  她好像是一个不知情的第三者,拿着一把刀毫不犹豫地捅他深切的一刀。

  看见他黯然分明的眸子,林衾玦扬起的弧度愈发大了。

  “所以你不能做到是吧,那就滚得远去点,恶心得让我都忍不住作呕!”

  放出最狠的后话,只为了不要再有多余的纠缠,林衾玦转身离开,特意忽视了程落晟最终苍白的面容。

  萧瑟的夜里,程落晟破碎的残音再度飘来:“每个叫我滚远去的人,真的都会统统离开了我。林衾玦,你就是那么地残忍。”

  她停止脚步,没回头。

  “程落晟,那么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很令人疑惑吗,如此渴望地想修补回你与其他女孩曾有的感情,如果安栀兮看见了,会有所心情呢。”

  “现在不要再提起她,她不重要!”

  她不重要!好像是一把铁锤,重重的敲碎林衾玦的心弦,波动的弦音让她羸弱的身子颤抖,有一瞬她真的认为程落晟对她有了不一样的心境。有一瞬,她真的想转身,就这样义无反顾地投入他单薄的怀里,细细亲吻他的所有,感受真实的所有。

  但这些念想在看见安栀兮霍然出现的身影就完完整整地破灭了。

  现实,已经来了。

  “我先走了。”脸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女孩,林衾玦的心有种自己被抓奸在床的不堪感,她从始至终都是个局外人,却被迫面临着这些局外人所拥有的不堪姿态和破碎局面。

  安栀兮看着林衾玦仓促地离去,低头瞥着手中咖啡店的钥匙,轻轻道:“原来这个女生对晟你有多么大的影响力啊,竟然让你愿意把自己私人的领域都分享给她。”

  程落晟没有说话。看着面前他一生眷念的女孩做出无动于衷的表情,他觉得有些事情正以偏离的轨迹,悄然地往不单纯的方向走去了。

  他无力,这些都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却无法控制自己,也无法控制时间。

  “那我们快练习要比赛的歌吧,你不是要打赢那个叫赵城的男孩吗,还不快练习!”娇笑说着,安栀兮还是以往的安栀兮,但程落晟却不再是以往的程落晟。

  心中有什么正悄然地爆发,那是茫然的心情所有。

  这夜,他什么都没与安栀兮交流,只不过像个机械人般,无止境地与她练习同样的旋律,直到累的那刻。

  林衾玦回去那空无一人的洋房时,仍觉着有些恍惚的不真实感。仿佛才刚从另一个空洞的世界回到现实,踏在冷寂的地板就像浮泛在半空中,一点都不踏实。

  她放下手提包,解下外套,打算洗澡。恢复了在孤独的洋房时的生活作律,周而复始。

  却在踏进自己的房间时,看见低低啜泣的苏嫣希。

  现在的她的确是震惊于苏嫣希现在的狼狈样子,但以后知道她的所有,才明白这个骄傲冶烈的女孩,心中有个未能如意的坑。她就这样把自己囚禁在黑魆魆的世界,为自己画地为牢,一生只执着于心中的眷念和剜出的一颗初心。

  此刻她看见林衾玦,像只遍体鳞伤的鹿角,曾经的利爪都消失得无踪无迹。

  “小玦,铭刚才叫我滚开,他不愿接受我的照顾,我就那么令人不待见吗……”

  苏嫣希是骄傲的,从不曾主动在她面前流露莫大的脆弱,此刻却拿着她曾给予她的家门钥匙来到她的房间,宣泄所有。她看起来好悲恸,好像失去了身上的肉似的,她所有的骄傲早已破碎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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