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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血肉之躯

小说: 女主进阶攻略 作者: 韵泠风 字数:3094

  越靓将将饮着几口,润了嗓子,置下时,那人方是缓缓声来来。

  浸于后宫的终有不同,含光曲,从前是何等喜爱,如今却避之不及了,此时听来这番话,犹如当头一棒。

  是了,她进宫就本为保全家族安稳圣心的,若是不再清拎谨慎,随时一错也会放大,后宫是吃不吐骨地儿,先时那惠列荣因簪而染疹,不过是小病,安养几日便好,圣上却是下令活活杖死了,那是李氏的贴身婢,无非因圣宠家室。

  她心里竟还存在那点的念想,企图以闺中事,见人侍物,真真是笑了。

  “我原当阿红姐,你莫恼,是我糊涂了。”

  她断续地说着,哽了喉。

  再要说些什么,外头来了人,道是圣上特张司库,赏于众人,六宫皆有不曾谁落,稳了心神,于阿红姐看时,瞄了册,见的不大清,只晓她选了兰亭序集屏,与鹿鹤同春与喜鹊登枝的簪钗,待她选罢,人退了去。

  “圣上开恩,如此时送于姐姐手上,我那想必不多时,亦有人来,不好叫人空等,今日我见了姐姐,心中已安,来日方长,妹妹便先回了。”

  她起了身,做了礼数,方与人道。

  一日午,姜玉颜正捧书研读,玛瑙来报,道“主儿,除夕将至,万岁爷开了私库,阖宫上下皆有。”

  闻人言,秀眉微挑,懒懒起身,捋平衣上褶皱,将书搁至一旁,唇角微扬,启唇道“那便随本主前去挑些。”

  迈莲步至私库,见那公公,阅那陈列册,素手划过。七星环月,后妃为星,天子为月。再择日永琴书簪,和那梅英采胜簪,道“劳烦公公了。”将手上玉镯褪下与人,携婢子离去。

  颂玉已去内务府取物什,顾红便招娥宾送客“如此我是不便久留了”目送她出去,转角不见,摇摇头后也进去了。是想阖宫无人知己,昔日故人今时也落得一个“话不投机半句多。”

  魏仙膳后无趣,怀抱白兔沿着宫外花圃慢慢走,它是从家里就被惯着的宝贝,慵懒地在怀里入了眠,冬日里少见的太阳也未曾将它唤醒。

  不知走了几圈,月浓来禀,说是皇帝赏赐,自个儿去司库挑拣三件,想着天降的便宜不要白不要,便寻着路去了。

  见着公公,几句问好后便瞧起了陈列册,半响也未找到自己喜欢的物件,盘算着挑拣几件送人罢,闻说早前已有他人挑选了一支步摇,仅剩三支,我便一并要了,随后携婢女一道退下。

  越靓待她一句不久留,随人出了屋,与出云宫步去。

  至锦华台时,确是早有人等候,见来册子,屏不少,去独剩洛神了,与别竟有珊瑚蝙蝠,指间滑去。

  终选了,卿云拥福,赤金柳叶。

  旁的就留给她人定夺。

  新春佳节将至,宫中定要设宴,那李氏主理事,越了定淑仪去,不知其人何想。

  旨至正描画时,取那斗篷披身,怀捧汤婆暖手,携滕至内务府,与人颔首示意。

  垂眸瞧那珠饰,素手抬指其间,三样儿首饰齐,“檀木箜篌簪。”眸光定于那簪,唇角勾笑容妙“金丝香木嵌蝉玉珠钗便留下,并着那珊瑚蝙蝠簪一道带回去。”眼梢一挑袭人,会意上前福身,荷包秘递孙凭。

  再回长乐点朱,歪身软塌之上,手执簪眸光定,再递縢轻声语,“你将这簪子送至笙箫殿,并着句话,”

  声音顿上一顿,“帝赐之物,烦请婕妤好生保管,莫再蒙尘。”

  姜玉颜至殿,膳后,玛瑙来报,说是首饰都送来了,人儿起身去看,发现有四支,逮着那送东西来的小太监,问道。

  “怎的多出一绿雪含芳簪?”

  那人答道“回舒美人,是那琅美人所赠。”

  人儿思久,嘴角笑意渐深,人儿唤玛瑙与那小太监些许碎银子打发人,又吩咐玛瑙将那几支簪子好生收着。后遂吩咐玛瑙将那梅英采胜簪与那婕妤送去,意为祝其‘旗开得胜’,并谢过人儿上次赠的‘福气’,又看那日永琴簪,只觉不适琅姐儿,亲自到从闺中带来的嫁妆那儿捯饬了良久,才寻见一玛瑙嵌金镯子,唤玛瑙与二人送去,并嘱咐其要记得将自己的话传与那婕妤。

  孟泓伶午妆欲罢,更把纤眉临镜画。准待分明,和雨和烟两不胜。临近除夕,各宫皆备着除夕夜一鸣惊人,佳人无才,只得怅然。侧身躺与暖炕之上,一手撑黔首,另葇夷执卷,闲间横波瞥见前日的年货,搁置经卷,托腮忖度,媵侍取之。

  “这步摇,怕是只有李氏乐享之罢,虽说本主与她不在同一阵营,却也与她算是浅交,前些日子还与圣上说了本主几句好话,且收拾着,择个时间送去李婕妤那。本主再择些锦缎,且送与折香宫的媵侍,尔等做几条像样的手帕也是,再寻些上等麈尾毛裘来,赠与孙公公,让他新去做些拂尘来。”

  俶尔间又想起还留着个发簪,自个也不是好打扮的人,示意媵侍将之取来,柔荑轻抚,成色甚好,流连复苏如春景,莞尔曼,“春风烂漫恼娇慵,十八鬟多无气力。太后娘娘虽四十有余,却也是风韵犹存,这簪子望着也是素雅清秀,于太后甚是相称,择个好日子,随本主一同将这万年嵩祝簪送往清平宫,恭贺新禧。”

  顾红冬日里榻上多思,好容易睡了,五更才打不过一刻便醒了,复睡也不安稳,只好披衣起来,就着床头烛光看书。

  自那日送走了越氏,再无人叨扰。同日里挑的些物什等,也叫人将那兰亭集序的屏架了;别些簪钗之属的,便想在清宵室也用不着着意打扮,闲置了。且原是请孙赁捎去的话也没回应,这倒不甚在意,只是近日清闲,书案旁常常一日一日地坐,肩颈发酸,颂玉每晚捶捏也不见怎么好。

  昨个起早榻和将睡时席清又劝,仍是说出去走走。每每总是一个理,只是书也好看、字画难弃,腿脚愈发懒怠,架不住席清一连劝了几天,也只好叫娥宾取来绒氅,寻思摘星楼景色甚好,入夜可观星辰,遂让小佑子点了两盏灯笼,并着颂玉三人一同去了。

  晚间愈发冷,却风无雪霁,一路也通畅,主仆唠会子嗑也就行至摘星楼下

  才要上去,忽觉烛光不宜同星天一处,便抬手拦下了要一同登楼的二人,就着好几声“小主当心”自行扶着栏上去了。

  登至顶端楼台亭阁,放眼阖宫六院,灯火阑珊,静悄悄好似能闻鼾声。寻一处长椅坐下,侧身屈肘放上靠栏,枕着臂,瞧着一片远山深邃,戴点点星子,端庄祥和,不觉生了困意,便卷着氅沿阖眼睡去。稍就入了梦,不察外界动静。

  巡楼至顶端,那主子已是睡去,却不忍扰。旋身往楼下,提着一盏灯,本是忽明忽暗,却映着楼梯一片光亮。去取了楼内某阁里放着的被,又至顶悄悄予她盖上。

  手可触及星天,是难得这般好星光。提着灯站于风口,替她将风挡了。愣愣站着,思绪却飞至星天外。平日也常如此出神。

  祝璟玉今日晨起慵懒至及,榻上的书也无甚心思阅读,携着玉沁的手阻其再绣香囊,望其青涩娇容忽觉自个儿也是如此年华,可惜入宫费弃大好锦绣,终命不由己,也欲向其抛了心事,抓住玉沁的手腕,狭笑了一声:“你这丫头没日没夜的绣这东西,若是旁人看见了还以为你耐不住了心要觅那情郎呢,如此想来将你带进这宫里来也是个错儿,还要待二十之后方能出宫,果真是我未曾思虑到的。”

  玉沁心急:“姑娘这是何话,随姑娘入宫是奴婢愿与的,您又将奴婢引到甚事之上。”

  我伸出玉手轻点其鼻,道:“若是以后得了如意的郎君,可要同我说说,他定要对你好才是,我可舍不得你这丫头受委屈,现在便同我出去赏景罢。”

  罢让其为自己梳妆,望向铜镜中的自个儿,倒是可人,只不知日后命运为何,抱了汤婆子,手扶披风,携了玉沁奔出殿外,行至镜湖,至镜湖,望向已结冰的湖,不禁看的有些入迷,片刻后悄然道。

  “算算日子,也该过除夕了。"

  顾红不知昨夜怎么便睡熟,醒来时仍昏暗,身上就着昨夜穿来的绒氅还并盖着一套被。天有些子青,星月倒还挂着,就是薄了。

  估摸着约是卯时,冬日里总是亮的晚些。微风吹人醒,四下里瞧去,但见一个人影清瘦,遮掩着她身前一盏清光摇曳,一身素色寒风里站着。

  从后看她窈窕,纤瘦却不多姿,倒惹人怜爱之态颇多,却衣裳浅素,又提灯在旁站着,阖宫是没有哪个小主这样不金贵自己,便知道不是宫中妃嫔,只猜她是哪里来的无主宫女。

  虽是宫女,但总归血肉之躯哪有不爱舒服的道理。想她从我熟睡只现在都站着,又在风口替我顶着风,心里倒先过意不去。轻轻揭了被悄步走至她身后,解了自己的氅子,披到她肩背

  薄晓寂静,惟恐自己乍然出声吓坏人,先喉间咳一咳才道:“站一个多时辰了?倒幸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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