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默瑶吼了声。
竹肖也放开了时远,跟默瑶站到了一起,气急败坏的样子,脸上的稚气褪化成了阴沉,看得出来,默瑶很想赢,并不是她有多想毒死地瓜,而是想变着法儿的击垮渡一,不是挑战,是近乎疯狂的打压。
她讨厌渡一。
讨厌她在渡七深受宠爱,讨厌她永远的冷漠和沉着,讨厌她近乎完美的伪装。
她想知道渡一心底深藏了多少厌恶,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她,想要撕破她的面具。
她靠这样的方式宣泄,宣泄自己心底深藏的厌恶,宣泄对这个世界的失望,对远方的渴望,和对现实的折服和深深地无奈。
“她到底想怎么样啊?”时远问。
渡一耸了耸肩膀,笑了笑没说话。
时远觉得有些累了,但迫于良心,他也不能对小矮子见死不救,他在原地活动活动,和渡一站在一起。
球被竹肖一脚踢走,时远犀利的眼神落在滚动的足球上,他一路奔跑,把要进球门的球又踢了回来,刚好滚到渡一脚下,渡一转身,朝另一个球门发起进攻,不料被默瑶一个猛撞,扑倒在地。
“喂!”
时远眼睛落在被撞倒在地的渡一身上,他皱紧了眉头,朝默瑶吼了声。
默瑶没理,直接把球踢入了球门,随即一阵欢呼。
时远这个时候的兴致已经被完全击垮了,他冷着一张脸,走到渡一身边半蹲了下来,他伸手扶住了她,力度很温柔。
“你怎么样?”他问。
趴在地上的渡一扶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冲时远笑了笑。
“没事。”
而这一幕,让一旁正在兴奋欢呼的默瑶皱紧了眉头,眼底涌现一抹阴沉,攥起了拳头,顿时安静得有些孤寂。
竹肖看了默瑶一眼,表情淡淡地,又慢慢浮现一抹悲哀,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这个世界。
时远摸了摸渡一的脑袋。
“傻子。”他低语。
“你在这儿看着,我去帮你赢。”
已经一比一平了,最后一场就决定最终的输赢了,虽然时远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破规矩。
竹肖把球踢到了中场位置,时远挽起袖子,迈着长腿不急不躁的往球门处走,他走到了他们队的球门门口,用脚拦住了要进球门的球。
默瑶和竹肖同时懵逼。
时远把弯腰把球捡了起来,然后边跑边纵身一跃,将球直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投入球门里。
默瑶和竹肖的眼神随着那道抛物线移到球门里,然后几乎是同时猛地转头对向时远。
“你犯规!”默瑶吼。
时远拍了拍手上的灰,表情淡淡的。
“犯规?那你来说说,你们这都什么规矩?”
“你不也抱过球么?”
“你都可以,我怎么就算是犯规?”
说完他走到地瓜身边,替他解开了绳子,地瓜简直像看亲爹一样的看着他,两眼泪汪汪,一下扑进了时远怀里,时远被这巨大的冲击力一屁股坐到地上。
“大哥!你是我大哥了!”
时远格外嫌弃的推开了他。
“你恶不恶心?”
“嘿嘿。”
渡一也跑了过来,小脸被红吹得红红的,她把时远从地上扶了起来,冲他笑了。
“我们赢了。”
“嗯。”
默瑶在原地站了很久,她一声不吭的走到护栏网旁边,弓着腰收拾自己的滑板和布包,短发垂下了挡住了眼睛,只露出一张紧抿的唇,把滑板放进布包里,然后背在背上,阴影洒在眼睑上,仿佛是哭了。
两地同时从眼眶里跳出来的泪水砸在地上,啪嗒,发出一声倔强。
她收拾好滑板后,就转身离开了。
时远愣住了,看着默瑶的背影。
“她……不至于这样吧?”
渡一垂了眼睛,沉默了一会儿。
“至于。但不是因为比赛。”
“什么?”
不是因为比赛,是因为我,是因为刚刚那个被你关心过的我,而默瑶无法享受这些,她是一只刺猬,无法拥抱别人,也无法让别人靠近。
在默瑶眼里,渡一是被全世界宠溺的对象,但她不知道是,黑暗里的宠溺只是一种假象,腥风血雨前的甜头。
竹肖朝时远吹了个口哨。
“以后不叫你小娘们了。”
竹肖说完,也离开了废工厂。
“挺好。”时远笑了笑。
“大哥,今天谢谢你啊。”
地瓜一把握住了时远的手。
“今天要来救你的人是她,我可不喜欢管这样的闲事儿。”
时远推开地瓜的手。
地瓜把目光转向渡一,猛地熊抱住了渡一。
“大哥!”
时远皱眉,一脚踢在地瓜的膝盖上。
“你干嘛?”
地瓜吃痛,见状,松开了手,在原地笑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
“你以后,就是我大哥了。”他对渡一说。
渡一也笑了,弯起了眼睛。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