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
叶徯的回答干脆地让乔云舒来不及辩解。
看来，她真的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呢。
乔云舒失魂落魄得转回身，连“为什么”都没有问。其实很简单，只要她再多问一句，叶徯也许就会回答，“因为我没有女性朋友。”
在叶徯的眼里，乔云舒从不是他的女性朋友。
当然如果时机对的话，叶徯还有一个更直白的回答，“喂，别想了，你跟楚源不可能。”
这句话还有个直译，“你是我的。”
叶徯喜欢乔云舒，这一点他很明确。
从哪一天开始的？
注意到她是在他入学的第二天，两个女生冲到他们班门口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个子真小，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女生肉肉的手紧捂着脸，头都不敢抬，只她的朋友坦率直接得盯着他说话。那一刻他就明白了什么，于是笑言“你们谁找叶徯？”
温婉羞涩极了的一张可爱的脸，他头一回记一个女生的样子记了超过三天。
熟悉她是在分班的一个学期后。一个总是笔直得坐在他斜前方的女生，声音总是时不时在他写作业的时候闯进耳朵，或平淡或嬉笑或愠怒，可她丰富可爱的一大堆话总会在对上他时戛然而止，甚至石沉大海。
许久许久，他才想起来她就是刚开学跑到他班里门口却又捂着脸的女生。
他可不相信一见钟情……
她总是文静的，把脾气压的很低，只有坐在她周围的人才知道她的脾气可大着呢，生起气来像一只谁都不能碰的野猫，可紧吼慢吼也就那几句不疼不痒的话，没有一点杀伤力。
她很傲娇，很随性，总是因为找不到书本而抱怨得周围人都知道，也总因为一道题和同桌争辩得面红耳赤……
可是一面对他，她就没了所有生气。
一开始他以为她还在为开学那件事尴尬，所以疏远他。可渐渐得他发现她只是把他想象的太完美。
她眼中的叶徯成绩好，性格好，什么都好。
可她不知道她眼中的叶徯其实很早熟呢。
他知道她喜欢他，早早地就看破了。
她总是故作坦荡跟他借作业本、问题目，故作坦荡得以朋友的角色给他吃的，问他一些以为他看不懂的问题，小心翼翼得对待他以至于不敢嬉笑取闹，不敢大声说话。
既然她那么小心地喜欢着他，那就让她这么喜欢着吧。
他依旧以一个理科生的思维清楚明了得分析着一切，毕竟在北京的时候，他已经分析了枯燥乏味的无数个。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思路模糊混乱了呢？是在春节的那一天，他在江南这个小镇度过的第一个年。
“叶徯你吃年夜饭了吗？我已经吃了，我妈做了红烧肉和酸菜鱼，还有红焖狮子头，你年夜饭吃了什么？”
“快开学了，别忘记把你的作业拍给我看看哦。对了，谢谢送我到车站。”
“我……是不是又打扰你了，不好意思，我也不想说这么多的……”
那时候他对着漆黑破旧的房子，看着倒头大睡的爷爷和父亲，面对着冰冷的年夜饭，不知道该回什么。
她发给他的照片里有丰盛的一大桌菜，看着摆盘都能想到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
他知道照片的那头是他一直奢望东西。
于是他回，“没吃，知道了，不谢，没关系。”
四条消息他回得清楚明了且不近人情，他以为她不会再回了。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我给你讲一个搞笑的事儿吧。”
“嗯。”
“有一次我抄你作业不小心把名字也抄了，后来老严把我叫到办公室骂了一顿。”乔云舒才不会告诉叶徯，是她看他的签名出了神，不知觉照写了一遍。
“抄？”
“……”
似乎是意识到说漏嘴了，那边没了音。手机安静了下来。
小屋和年夜饭依旧冰冷着，可他在后来却意识到，那一刻他是忘却了孤独的，心里满满的只有暖意。她挤走了他心中的寒冷，占据了他的心。
隔了十几分钟她才又发消息过来。
“对不起叶徯，以后我再也不抄你作业了，我就……就借鉴借鉴。”
可是后来她还是在来不及的时候偷偷地抄过几次他的作业并且笨拙得掩饰着，他都知道。
喜欢上她，就是在那一天的后来。
他开始正视自己对她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是逗弄那么简单。
他荒唐得答应她过来上班，送她去车站，拨弄她的帽子，给她带早饭，以同样的方式送给她奶糖，为了她绕到后门进班，将每道题的过程写完整，为了她每节课给杯子换上热水，生一些莫名其妙的闷气，做一些幼稚的举动……
从漫不经心的逗弄到享受她的一颦一笑，最后无声无息得失了心。
他承认，这个女孩儿走进了他的世界。
而他，希望这个女孩儿永远单纯得像一张白纸，不被任何事渲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