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第一个告白有很多种样子，像水蜜桃一样甜的，像青梅子一样酸的，亦或是像榴莲一样闻起来奇臭无比食起来却香的。
关于苦的那一种，不好比比喻，大致如许雯对林子凡的告白，就是苦的。
乔云舒一整晚都闷闷不乐，从晚自习刷题的效率就可以看得出，甚至可以说是没效率。
“云舒，你怎么还不睡？”
夜已深，宿舍楼早就熄了灯，每天学习到十一点的吴琦也已灭了台灯准备睡了，而乔云舒的五号床上却依旧静静得亮着一块暗暗的灯光，直照在脸上。
“马上就睡，学霸你充电宝还有电吗？”
“就一格了，但是我够用，给你吧。”吴琦爽快得拿给了乔云舒。
吴琦用的老年机，只能打电话，几乎一个星期不用充电，而乔云舒破旧的智能机几乎每天都要充电。
前两天这破手机还顺着床缝掉了下去，连带着女神婷婷和多多，整个宿舍的人把连体床都搬弯了才帮乔云舒解救出来，可乔云舒真是爱极了它，甚至晚饭一个小时时间都要跑回来开个机看两眼。
很久之后，乔云舒有了最新款的手机，可是那时候乔云舒再也不常碰，再也不想碰了。
十七八岁的年纪真的是最奇怪的年纪，也许你琢磨一生都无法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会喜欢一个东西或人，喜欢得那样不顾一切，那样甘之若饴。
乔云舒呆呆地写了会小说，刷了刷网络极差的微博，准备睡了。
她还在想，叶徯今天是什么了？
“滴滴”两声，耳机在乔云舒即将关机时发出了QQ提示。
“姐，在吗？”
“嗯。”
“我喜欢你。”
乔云舒困顿的眼皮在那一刻瞬间睁开了，然后毫不犹豫得回了过去。
“你是九爷吗？”
“这是谁的QQ？”
“楚源啊。”
“那不就行了。”
“哦。”
“所以呢？”
“你开什么玩笑？”
“我像是开玩笑吗？”
“好吧。”
“所以呢？你还没回答我。”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一言难尽。”
“哦，太突然了，让我想想。”
“嗯。”
以上，乔云舒的第一次被告白，就是个笑话。
楚源说喜欢她，他约过她去KTV，帮她充过充电宝，带过零食和早饭，还会帮她定外卖，骗班主任，天天飞纸条给她，甚至小高考时穿着睡衣就和九爷跑到了她和学霸的房间。
桌上的奶糖，原来也是楚源送的。
乔云舒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楚源喜欢她，原来这么明显，后来学霸告诉她，是众所周知。
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乔云舒期待的告白一定是面对面的，看着彼此的眼睛，真挚诚恳得说出“喜欢”那两个字。可是如今，一切都从乔云舒的脑子里消失了，她只想着，楚源竟然喜欢她？
好兄弟喜欢她？
这件可怕的事情乔云舒谁也没告诉，就这样放在了心里一个人消化，她跟楚源约定了三天后给答案。
次日清晨，在吃完早饭进班以前乔云舒是浑身别扭的，坐在第一排也局促不安，想着楚源会不会下一刻进班，那该有多尴尬。
“云舒，你今天怎么了？”
“啊？没怎么啊。”
“读语文啦，不是英语早读，你作业都没收。”
第一排收作业是七班的规律，乔云舒做事也很利索，可今天一组的作业都没人收。
乔云舒被小肥猫提醒，才收回神去收了作业，结果走到九爷旁边被拽住了。
“哎姐，昨天他有没有说？”
“不是你让我登QQ的吗？”
“我帮他说的啊，答应了没答应了没？”
“预谋好的。”乔云舒才想明白。
那一天开始，乔云舒和楚源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再也不似从前般轻松自在，老远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的味道。
“叶徯。”乔云舒没心没肺的，似乎忘记昨天叶徯还对她不理睬，心里有事就转头找叶徯。
“嗯？”叶徯还是应了。
也许有一种默契是十分隐晦的那种。你忘了，我便假装随你一起忘了。
可忘没忘叶徯很清楚，他对乔云舒昨天的表现很失望。她践踏了他的用心良苦，在老严那里和楚源一起弄虚作假不好好学习。
可是他选择原谅她，没有原则。
“嗯……就是，如果跟你关系很好的女性朋友突然跟你表白了，你会怎么办？”
乔云舒的可爱之处，就是天真的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和她一样天真，包括像天才一样的叶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