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天飘着雪,临近春节,路边的树上挂满了彩灯,瘫坐在街道旁红灯笼下的乞丐碗里也多了些零散的硬币。
便利店里播放着标题为“某孤儿院以贩卖儿童器官经营近二十年”的晚间新闻。
易小森从便利店门口走过去,耳边传来主持人的嘴巴一张一合伶俐快速的声音,他戏谑的勾起嘴角,在大雪纷扰的街上继续往前走。
他要去解决一个麻烦,了结一个恩怨。
阴冷潮湿的屠宰场里,一群黑衣人排成一排守在铁门外,空气里有白雪的洁美,也有鲜血的腥涩。
面具男坐在屠宰场里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上拿着一根雪茄,看不清面具里是何表情。
二钟和苏野跪在他面前,手脚被困得死死的,嘴里塞着布团,狼狈又恐惧。
面具男吐了口烟,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眼神渐冷,说了句:“最后五分钟。”
面具男把雪茄递给一旁的人,从兜里掏了把枪,在手上把玩着,冷笑。
面具男:“这玩意儿看起来挺好使,不过,糙了点儿,你说呢?”
那人低着头,没说话。
面具男又道:“听说你们每个人的枪都是他专门定制的,够有心,为了让你们当只肝脑涂地的哈巴狗,对他唯命是从,下这点儿血本还真算不了什么。”
那人依旧沉默。
面具男转着手上的枪,渐渐地沉了脸,说:“你哑巴了?”
那人还是不说话,甚至没有抬头去看他。
操。
面具男猛地起身,一脚踢在那人的肚子上,居高临下,举着枪,对准了他的脑门。
那人摔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倔着一股劲儿,不去看他的眼睛。
面具男冷笑道:“啊……还真是没礼貌呢。”
“你们老大都跑了,现在可就指望着易小森了,可惜啊,他今天是来救他朋友的,依照易小森的性格,恐怕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而且我听说,你们以前找了他不少的麻烦,你猜猜,他会不会连着你们一起救?”
“不过不管他会不会救你,今天,谁都没办法活着走出这个地方,反正我也不想玩了,都特么得陪着老子去死。”
门口蓦然传来一阵清冷的声音,说:“这么暴躁,都吓着人家了。”
这声音一响,被五花大绑的二钟和苏野同时望过去,黑漆漆的瞳孔一缩,嘴里唔个不停。
面具男没往门口看,一双眼睛盯着地上的人,压低了声音说:“你迟到了。”
易小森双手揣兜,迈着修长的腿往里走,身上落了雪,让本就寒凉的气息映衬得更加阴沉,他的脸惨白得可怖,一双漆黑的眼睛微微低垂着,眸子飘着似有若无的憔悴。
他抿着唇,停在二钟和苏野身边,视线紧紧交织了那么一会儿,便听到了苏野的哭声。
他蹲下身,看了二钟一眼,然后伸手擦掉苏野的眼泪,说:“我来了,别怕。”
苏野拼命的摇头,眼中一点一点的渗透了绝望。
易小森起身,面对着面具男,撇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说:“你恨的人是我,跟他们没关系。”
面具男听了愣愣的看着他,然后极度夸张扭曲的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面具男:“我他妈是不是听错了?嗯?”
他走到易小森面前,两人目光相撞,一个冷寂缄默,一个嗜血暴戾。
面具男:“易小森,你在这儿装什么高尚慈悲呢?被你踩在脚底下的尸体,可不比我少。”
话音刚落,二钟就嗷嗷的叫了起来。
面具男笑,走过去,扯掉塞在二钟嘴里的布。
二钟:“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恶心?”
二钟气极了,他受不了别人诋毁易小森。
当年要不是因为赵贤珍的弟弟欠了他的钱,易小森不会为了保护他们去找阿虎,不会有那两年腥风血雨的生活。
可是就算是跟着阿虎,易小森也从来没有做过杀人放火的事儿,他知道的,苏野也知道。
面具男笑欢了,说:“小子,你了解他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