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借酒

  见我脸色大变,水无烟收起了脸上的玩笑,稍稍皱起眉头问我:“萧晨,你想起什么了吗?”

  我机械地转过头看着水无烟,好一会儿,我将青铜铃猛地一摇,一头倒回沙发上,咧嘴乐呵呵地笑。水无烟摇了摇头,抽上最后一口烟后将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起身拉上窗户,又给大门落了锁,这才向我道:“我去洗个澡,待会儿怎么也得算上一卦心里才踏实,你乖乖待着,可不能乱跑。”

  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冲水无烟摇着铃铛笑:“不跑!”

  水无烟又站了一会儿,确定我只是一门心思玩铃铛后,才进卫生间关上了门。不一会儿,厕所里就传来哗哗的水声,我倒回沙发上,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只觉得腮帮子酸痛。

  不怎么明亮的灯光在头顶轻微闪烁着,像是催眠般引得我眼皮越来越沉,我又打上一个哈欠,侧躺在沙发上看着厕所的方向,手几乎垂在了地上,青铜铃在地面刮擦出细微的声响。撞球没有大幅度的晃动,打不响铃铛壁,我无声地重复着手笔微晃的动作,听着厕所里“哗哗”重复的水声,在机械闪烁的灯光里终于陷入了睡眠。

  这一觉,睡得极为黑甜。我仿佛落入了母亲的子宫,在温暖的羊水里漂浮着,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光影,只有那让人安心的暖意和静谧。我似乎睡了很久,久到我感觉我的四肢都有些麻木,我试图换一个姿势继续睡下去,却顿时觉得额头一阵刺痛。

  我的头颅仿佛被一个长满尖牙的大口咬住,它不断地加大力道将要直接咬碎我的颅骨,我没办法动弹,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里大喊“放开我、放开我”。然而那大口根本没搭理我,只是一个劲地加大力道,我感到脑袋上流下了一股股温热的献血,血液滑过我的眼皮、滑过我的鼻翼,一路流进我的嘴里。咸腥的味道,满是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我想起了老楼里那长颈鬼,想起它黑洞洞的两个眼睛和嘴,想起它长长的脖子连着的那具尸体。那些长颈鬼到底是什么,是飞僵吗?还是那飞僵的奴役的鬼魂?那那些身穿血红嫁衣的女人们呢?她们又是谁,从哪儿来,和那飞僵是什么关系……等等,我一愣,我在思考?

  我在思考?!

  我登时一个激灵,两眼一睁,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汗珠从额头滚落,我抬手抹了一把,发现自己脸上竟然全是汗,我忙低头拿衣服快速擦了把脸,意识到刚才的“血液”并不是真的血,而是我被梦魇套住时流的汗。同时,我意识到,我似乎可以思考问题,并且头也不再痛了。

  我急忙往厕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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