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个月、二十七个日夜,三百二十四个多时辰,白禹没有一日是得以饱腹的,气力与往日灵敏的思维逐渐随着骨架的凸显被抽空,疼痛与灼热起先从脊椎与手臂,而后蔓延至全身,最后在高烧昏迷辗转之间,不断出现的精神幻觉总算攻克了他的大脑指挥中枢。
到了如今,明明他还年轻,却觉得自己虚弱得犹如风烛老人,想起身活动一下都只能事与愿违瘫倒在原地,与地上的青苔蝼蚁共存。
疼,浑身都在叫嚣着疼痛与难受,好像在地狱火海之中煎熬,很难受。
忍着!
白禹命令式地对着自己残酷默念。
黎忡说过,第三十日时,会有人来救他。
他想着吃力地微微侧过脑袋,看着墙壁上被石子画出来的正字,第二十七日了,还有三日,他一定要撑下去。
不能在此刻放弃,若大叫求援,一切就会因他而前功尽弃。
他闭上眼睛,用力深呼吸着。
他要撑下去。
他一定可以的。
每个人都在努力,他也必须加油。
像他所喜欢之人的名字一样,身边这孤寂的黑暗又算的了什么?
黎明,总会到来的。
像永远面对太阳的那人一样,再次跟上他的脚步在阳光下并肩而立。
他等着我。
我也必须……要等到他。
白禹闭上眼睛,思绪随着不断升温的体热开始模糊,再度陷入不知深浅的沉眠之中。
黑暗中,那具血迹斑斑的身体上,有血,从铠甲之中蜿蜒而出。
孙伯第二日为他送饭之时,见他怎么也唤不醒,手脚一片冰凉,除了心跳呼吸还存在外完全看不出是个还在存活的人,再一看地上触目惊心的血泊。
白禹休克了。
孙伯吓的脸色苍白,在黑暗的地窖中思索再三,想救命之事无法耽搁,若是让周老前来只有等明日换岗之时,到哪时白禹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了!只好冒险先将他背了出去。
索性今日几个换岗守卫不知为何比平日里慢了一会儿,孙伯赶紧趁着夜色如墨一路小跑将他背进没有守备的后院柴房之中。
白起藏白禹的地方特地没有告诉白猊白漓,只有当时抱着他下地窖的白落清楚,这几天皇帝逼的紧,大理寺一个个传召他们白府上下每个人觐见询问其下落,孙伯和白落是被白起特别交代封口的,白落自然不会供出口,孙伯对于白府倒也一番忠心,一直摇头说不知道。
只是现下情况紧迫,白家老大老二自今日上大理寺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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