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医生说出安澄的状况的时候，我的脸上竟然是麻木的冷静。
但其实我自己知道，我把手里的信捏得已经快要破了。
安伯父安伯母听了消息后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伯母晕了过去，她的心脏病险些病发。
“这个肿瘤在病人颅内是一直存在的。本无意外的话，肿瘤不会恶变。但是现在肿瘤突然恶变得很快。而且这个病已经属于中晚期，如果病人受到什么极大的打击，肿瘤会恶变压迫脑神经，这样病人会有生命危险。”
“那么，如果他没有受到打击，是不是就没事了？”
“这一点很难说。癌细胞扩散得很快，即使现在动手术也未必对病人有效，更有可能会加速病人身体器官的衰竭。”
“那……他会死吗？”
“这……很难下定论，但是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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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玻璃窗射进了病房里的阳光和因阳光照射而格外耀眼的白色床单都刺痛了我的眼。还有安澄苍白的脸。
我总是那么讨厌白色，讨厌医院。
顾瞳坐在窗边，神情疲倦，我能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的泪痕。安伯父去了照顾晕倒了的安伯母。安澄就安静地看着那本他没有看完的书。
病房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很安静。
学长已经走了，他陪我到了医院就没有再留下。但他给了我一封信，是学生会的正式录取通知。
我根本没有办法在这个这么安静的空间里呆下去。更何况，我觉得我应该给一点空间安澄和顾瞳。因为现在最伤心的，应该不是安澄，而是顾瞳。
安澄似乎是对自己的身体早有预感，所以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时，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打击，神情平淡得就像一个拥抱死神的孩子。
“我去给你们切点水果吧。”我拿了几个刚买来的苹果往外走。
安澄还朝我微微一笑，顾瞳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表情。她就呆坐在那里，神色已为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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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哗哗地从水龙头流出。我麻木地搓着苹果，思绪在放空。
我永远都是安静下来才懂得害怕。
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办。小的时候，妈妈就是在我的眼前合上眼睛的。那时候对死亡只知道哭泣，因为已经降临所以只能接受。
可是现在，要我怎么面对安澄一点点虚弱、然后死去？我根本无法想象，安澄干净俊朗的面容苍白地展现在眼前，没有声息的样子。太可怕了。
突然，水从洗手盆漫了出来，打湿了我的鞋子。我惊醒，才发现一只只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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