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渐晚,落日似金,彩云似锦。瑟瑟风声拂过甲板,清冷而静。
狭小昏暗的船舱内,烛火摇曳着明明灭灭。枯黄灯下,那白衣半卧病榻,脸色依旧苍白,却也不似方才的虚弱无力。
若鱼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才慢吞吞地往外挪去。这边放心不下先生,可船也不能没人看着,左右正是为难。
不知臭丫头和那小子有什么好讲的,竟聊了那么久。若鱼愤愤地想着,他就觉得那小子的眼神不对,每每看着安歌的时候,那眼底柔得像藏了一汪春水。
若鱼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暗骂道,好你个臭丫头!竟敢三心二意,让我家先生独守空房,独自凄凉。
挽了挽袖子,低头大步往外,打算去将那丫头给揪回来。
至门前,忽又顿了脚步。
可船板上仍有脚步声传来,节奏有序,似乎还伴随着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不似安歌的轻盈,不似萧烨的闲散。若鱼回头看那白衣一眼,微微敛眉,又微微一笑。
客人终于来了。
秋月白撑着床榻,将身子坐直了些,目光悠悠地看着门口的方向。那声音愈来愈近,只至一道欣长的影子落在门帘上。
“你来啦。”秋月白淡淡含笑,淡淡开口。
恍若是等待已久的故友,终于在盼望中,如期而至。
“莲衣啊,好久不见。”一声轻笑传来,声音还是那般温柔。
修长白皙的手拨开了门帘,玄衣锦服迈入里间,随意如自家房中。
见若鱼立在门前挡了道,万分嫌弃地使了使眼色,随后进来的灰衣人立马会意,将若鱼架到一旁。
自然,若鱼那样的小啰啰是入不了他的眼。从他进门的那一刻起,就直盯着秋月白没移开眼。
那眼底是狂喜,是愤怒,是满满的恨意……
白莲衣啊白莲衣,纵是你机关算尽,兜兜转转,还不是落在我的手里。
穆风冷笑一声,细细地打量着榻上的白衣,说着温柔而又淬毒的话语:“我可是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跪地求饶的模样呢。”
那白衣似乎消瘦得厉害,浑身裹得如粽子一般,看似臃肿,可他却清楚,那瘦骨嶙峋的身子,已然被噬心蛊折腾得没剩多少分量了。
如今的白莲衣,还能对他构成威胁吗?
穆风的嘴角渐渐勾起,手中的九节鞭,如毒蛇缠绕着他的手臂,伏蛰着等待那致命的一击。
从此,世间无白衣,而他也得以解脱……
“多谢挂念!”秋月白淡淡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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