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记得！”季末的声音徒然激动了起来，纵使对方看不见，表情也变得无比严肃，对神宣誓一般，重复那日的承诺，“您给了我护她安然度过这一生的能力，只要她升入天堂，我的命就交给您！”
“很好。”诺尔淡然应道，脸庞上的微笑,依旧分毫不变。
静默一会儿后，他抿抿唇，轻声道：“抱歉。多谢。”冰凉如水的声音，忽而变得郑重而低沉，不知蕴着何种情绪。
没等季末说话，诺尔就切断了通话。继而，他拨通另外一个号码：“喂……您别来无恙？……能否帮个小忙，杀死一个女人，反正您也很无聊……我有一个也许有用的消息，关于安格斯的……麻烦了……”
他从容地挂断手机，脸上的微笑依旧温雅迷人，却掩不住淡漠，如一潭秋日水泊。
那垂至膝间的长发，忽而被微风吹散开，在空中飘扬，一缕缕柔软的发丝，在阳光下泛起点点镀着浅金的银光。远远望去，他仿若降于凡世的天使，只差一双纯白无暇的翅膀。
而后，诺尔缓缓褪下羊皮手套，细致紧绷的皮肤显露出来，却不是苍白的颜色——覆着殷红的鲜血，触目惊心！
他的双手看不出受伤的痕迹，只有那些血，似是来不及洗去，只能先戴上手套，掩藏罪孽的印记。
手套被摘下后，滴滴血液顿时流了下来，从指尖滑落到松软的土地上，却没有分毫渗入，只染得他脚下血红一片。
诺尔看着这可被人类称为奇迹的景象，眼神淡漠地取出纸巾把手擦干，重新戴好手套。
……
“血族污浊的血液，是不被接纳的。”
“你要知道，血族没有错，人类也没有错，全部都在祈望着和平，但血族与人类注定是对立的。”
“我们攻击人类，也不过是身不由己，为了生存而已。你尝过被欲望操控的滋味了吧？人造血那种劣质的东西，终究是不能取代人血的。”
“亲王殿下，不能再看看阳光下他们的样子，真是令人遗憾。不过，黑夜真是异常瑰丽，引得我沉醉。”
“兄弟，你一定要记住！她希望你活下去！她希望！她希望！”
……
回忆纷至沓来，瞬间填塞了大脑，容不下其他思绪，甚至被深藏的情愫也来不及浮出。诺尔的瞳孔隐隐现出嗜血的赤色，散发淡淡的红光，一寸寸侵袭海蓝，又被一点点逼了下去。
从始至终，他面上的微笑一直未变，一如既往，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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