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躺在床上，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快要融化在同样苍白的被单里，浅栗色的头发搭在额前，几缕稍长的落在枕边，浓密的睫毛掩去生命的痕迹，他的一切，全靠散布房内的几台冰冷的机器维系，或许下一秒，死神就悄悄降临，带他去没有悲伤，亦没有快乐的国度。
“韩夜……”我哽咽着，站在玻璃墙前，紧紧握住韩越的手。
“谢大哥，你别难过，你看，哥他没事，只是睡着了……。”韩越微笑着捧起我的脸，我看见破碎的泪光，神伤的绝望。
“小越，不哭，我们都不哭，韩夜见到会笑话我们的。”我一边抹去他的眼泪，一边安慰。
“对，我们不能哭，哥在逗我们玩呢。”他扑进我怀里，孩子般又哭又笑。
骆彬站在走廊的尽头，狠狠吸烟，腾升的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孔，我看不真切。
是不是，我错过了什么？
“他还是走了。”
骆彬背对我，手里的烟头忽明忽灭，不时落下一串燃尽的死灰。
意料中的答案，可我还是难以接受，所以，
“为什么？”
“没有人会把自己和一个连能否醒来都不确定的人绑在一起。”
“他说的？”
“我猜的。”冷笑一声，骆彬将烟头弹出窗外，火光微弱，仿佛流星一闪而过。
“他爱韩夜。”
“爱到抛下随时可能会死的人独自飞回美国？”骆彬轻蔑地问，语气笃定。
又是一个爱憎分明的孩子，我无言轻笑。
“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我转头面对骆彬，他的头发被晚风掠起，细碎的刘海划过深邃的眉眼，黑亮的双眸闪动魅惑的光。
“我……”
支吾许久，他却给不出答案，抑或者这本是一道没有答案的模拟题，很多人都曾做过，但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未必能如想象中那般慷慨激昂。
“回答不出来吧？”我了然地揉揉他的头发，“其实有些时候，人也需要一点虚幻的希望。”
“那只是逃避罢了。”骆彬的目光越过我，直直射向病房门前低头饮泣的韩越，“如果是我，要见到他死在我怀里才甘心。”
我愣了一下，......
陌上小说 |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