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时有疏萤度

  沐雨生应该不比我内心更好过,毕竟从头到尾在算计他的都是自己的亲兄长——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关系,但沐雨生从跟我们一起去哈巴雪山到现在,从来都没有说过沐寒生的坏话。他自己本性是一个极其善良的人,为什么就有一个这样机关算尽的兄长呢?

  我只能说,豪门世家的恩怨,果然不是我这种小山村里头走出来的能看懂的,就跟看电视剧也没什么区别了。

  沐雨生脸色虽然很差,却也知道不好再怎么打扰我休息。帐篷地方小,他后头还有周冲跟央坚嘉尔策几个人,就眼眶泛红地看了面色不渝的葛凌一眼,拍了拍葛凌的肩膀,就走了出去。

  周冲的脸色苍白,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一只手上还缠着白色的绷带,看到周冲这个样子,我也是吓了一跳。

  之前知道葛凌跟周冲他们在血罗刹女掳走我的时候,跟血罗刹女的气息进行了一番缠斗,可他怎么伤的这么重。

  “我们的计划大概需要先暂停几天了。”周冲苦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被绷带包住的手臂,说:“我被血罗刹女的鬼气伤了经络,一时间怕是没有办法轻易好转,只能先回昆明,等这条手臂的伤被治上一治,顺便连你的伤也要治一治。去找血燊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活计,我们这次只不过刚走到密林的边缘,就出了这么多事端,还是应该先回去好好修整几天,重新定一下计划……”

  我看葛凌的神色也有些严肃,就点了点头。

  其实我觉得周冲所说的话也有道理,我的伤在头部,一直在隐隐作痛,没有专业的医生,谁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被血罗刹女伤的过重。而且无论是周冲还是我,身上的伤不养一养,我们也没有把握继续再进去到哈巴雪山的密林中找血燊……

  我忽然想起来那个家就住在安多寨子里的藏民次仁桑杰,他被血罗刹女诱惑了意识之后,就曾经狰狞地、声嘶力竭地说血燊是被上天诅咒的东西,我们要去找血燊,就会遭到报应……

  虽然他说的不过是一些无妄之语,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冷噤。

  央坚嘉尔策靠在周冲身后的门帘上,神情有些恍惚,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赤华,听到周冲这么说之后,央坚嘉尔策扯了扯嘴角,勾出了一个一如既往风情万种的微笑,说:“这样也好,为了万全着想,总归是不差这几天的。”

  看来大家对于这一点倒是没有什么异议,于是便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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