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祈言是李翌宸身边的红人,且红了多年也一直未有被取代的征兆,是以应该当祖宗供着。这是江青城从下人们的惊诧反应和窃窃私语中得到的信息。
桌前一摞叠着的折子,参差不齐。江青城屏退了屋里的侍女,随手抄起几本翻了翻,有些已沾了灰,纸张暗黄薄脆,有些却还是簇新雪白,字迹清晰。折子上是数位官员的私人档案,甚至还牵连到部分家族辛秘,连去过哪些酒馆青楼都记载得一清二楚,其内容的详细程度细思极恐。
江青城惊到了,若这些折子真是出自李翌宸之手,怕是大半个朝廷都已在他掌控之中,何愁不能稳坐储君之位?
冷静片刻后,她发觉了其中蹊跷。这些东西只凭他一人之力,绝不可能全部收集到,皇子的身份便是最大的屏障,一举一动都在严密监视之下,难免束手束脚。
这些足以威胁到臣子的东西可不容小觑,越是位高权重的人,便越是在意自己的名声,生怕一朝跌落云端身败名裂。把柄不幸落于别人手中,便只能听命于人,不得反抗。再是得圣心,北烨王都不可能放心让他手掌如此权势,若是一朝逼宫,有了群臣配合,后果不堪设想。
罢了,她兀自摇了摇头,甩去脑中多余想法。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可,其余的一切与她无关。
“徐佑河,户部尚书,徐家长子,为人清廉耿直……”
“陈庶文,吏部侍郎,右相表侄,甚贪恋荣华富贵……”
极大多数的折子皆由正楷书写,甚是齐整,一目了然。
唯有一本除外。
花笺上笔墨尚新,飘逸的“墨青云”三字,可不是李翌宸的手笔?
“墨青云,刑部尚书,镇明司指挥使,天子近臣。暴戾乖张,阴晴不定,才华横溢,姿容出色,此人不可得罪,切记切记。望爱妃阅毕便即刻将此物焚烧,以防夜长梦多。”
江青城蹙眉,捏着折子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
不对,为什么只有他的档案是由李翌宸亲自写的,还是如此简略。除了几句概括性的描述,一点详细信息都未曾透露。
此人怕是真的不简单。
想到末尾的嘱咐,她掀开灯罩,借烛火将折子点着。星星点点的火苗倏地窜起,甫一松手,折子落到地上,顷刻间化作灰烬。
“墨青云,到底是什么人……”江青城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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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午后,云绣阁的裁缝来府中为江青城量体裁衣,真可谓羡煞旁人。
云绣阁算是百年基业,衣裳是王都出了名的妙绝,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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