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天有些阴沉,连院子里那颗大槐树都显得萎靡不振。
我无聊地坐在窗子边上,等姜念拿PSP回来解闷。出门前有些小任性的叮嘱他买奶糕奶糕奶糕,姜念手一伸,可怜巴巴地样子,“没钱……”
爸爸把我俩这一阵的零花钱一并寄给了我,我得意洋洋地拿着卡敲姜念的脑袋,“看见没有,我暂时担当家里的财政大臣!”姜念刚开始偶有不满,但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反抗几次后就败下阵来任我宰割。
我从屁股底下抽出一张十元,扔给他。
“不够……”他瘪瘪小嘴,欲哭无泪。
“恩?”我斜眼。
他立马飞速套好运动鞋,“我出门了!”
姜念这小样的,放古代丫就是一太监,放抗日时代丫就是一汉奸。
我快把树上的麻雀都给数完了,姜念还没回来。几分钟像几小时一样漫长,都不知道以前在家里是怎么熬过来的。以前家里有爷爷,想着想着我垂下眼睫,小时候还会期盼爸爸的到来,因为……姜念会偷偷给我带很多好吃的。
以前还有一只叫咕噜的小奶狗,对面小区没改建时,还有邻居贾汀,他的爸爸是英国人,兽医,高高大大留着胡茬,还说得一口流利的中国话。那时候,也没有那堵令我生厌的白墙。
咕噜是贾汀漂亮的妈妈送给我的,她很温柔,看到她,就像看到自己的妈妈一样。她在院里养了很多叫不上名字的花,她只在有空的时候为它们浇水,可那花却坚韧顽强地开了一年又一年。她还养了很多狗狗,据说都是快要病死或饿死的狗,却一点也看不出它们曾经流浪过与死神挣扎过的痕迹。
贾汀的妈妈手也很巧,会为我梳带着花样的羊角小辫,还会在我破损的衣角上缝漂亮的花纹。贾汀的爸爸像魔术师一样,他可以让狗狗轮流排着队表演花样,比如站立,比如握手,比如顶盘子。
所以贾汀是个被宠溺到有些霸道的孩子。
贾汀一家拆迁搬走后,咕噜像是心灵感应一样在隔天晚上跑了出去,再没有回来。小孩子的伤心是持续不了多久的,过一阵子,爷爷就给我报了幼儿园,我便背着新书包上学去了。只是,偶尔看见槐树下被咕噜抓坏的印子或午夜梦回,会有些遗憾。
突然想起家里没菜了,我低头翻手机,想给姜念打电话,抬头地看见他的手机正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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