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尘俗世,永远是一个人的漫游,一个人的烦忧,永远是一个人的月朗星稀,一个人的绿水长流。
银白的月光悄然移入寝帐,满地的寂寞荒凉。那白衣斜倚榻上手持书卷,垂目细读。
好一副认真模样!再细瞧,敢情早已魂飞九天,神游物外。
这书中映像,伊人巧笑倩兮,眉目流盼。
夜已深了,伊人安睡否?
可是与我一样,独望残月,影子形单?
那宛丘城里,已是花红柳绿春意盎然了吧,伊人可还记得,去年春天的相遇?
也曾生死与共,也曾对酒当歌。只是都化了云烟过往,散了,散了。
这里萧萧古戍,饥乌群集,满目疮痍谁可语?今夜朔风凛冽,悲咽的金笳吹,入骨相思又谁知?
转眼间,来到漠北也有些时日,病情时好时坏。陛下遣人送了药材过来,恐帝王多虑生疑,只得慌称身子早已大好,将那些的药材悉数拨给了军医处。
这几日亦是清闲得很,莫元帅下令,言说怕打扰到他养病歇息,一律军务就无须多问了。
这是明目地当他个闲散人,大抵是怕他不懂兵法,胡乱插手误了大事。故而就将他束之高阁,不得罪也不重用。
秋月白倒也乐得清闲,如今还是雪虐风饕,两方战火也打不响,索性就真的养起病来,届时也不至于倒下,养精蓄锐等待时机。
许看他如此自觉,若鱼也就放心了,在某夜里来告辞,说是要亲自去取长生木,他劝说未果,只得由着去了。
眼下,少了絮叨的安歌,又少了聒噪的若鱼,倒真有几分的不习惯。这黑夜,愈发地冷清了……
“先生。”忽听得有人唤他,熟悉的声音恍若从时光深处传来,猛地自书卷中抬眸看去。
来人生得五大三粗,天生的一副凶相,别人一看便畏之如虎,哪想在那白衣面前,却乖得如同家养的白兔,眼眶红了一圈。
“你来了。”秋月白淡淡一笑,放下手中书卷,起身相迎,一如从前。
“末将李元前来报备。”来人单膝点地,行了个标准军礼。秋月白忙扶他而起,微微点头。
“先生……”李元瞬间声音哽咽,拉着秋月白的衣袖久久不放,外间猛汉形象荡然无存。
秋月白淡笑着摇头,假意嗔怪,沉声道:“好好的,哭什么。”
一句话,五味陈杂。有欣喜,有感动,亦是有往日里的威严。
“高兴,高兴的。”李元胡乱抹去泪水,不好意思地笑笑。
“好了,莫让兄弟们笑话。”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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