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迦南住院的那些日子，许凉春来过两次。
第一次是出事那晚接到沈暮的电话，她赶来时沈暮已哭得抽搐，叶迦南左眼贴着违和的纱布，唇色发青面孔惨白，他从来都是好运的那一小拨人，可这一次命运对他开了玩笑。
酒瓶碎裂的玻璃给他的左眼带去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医生虽然用的是“可能”一词，但语气已让她们意识到最糟的后果。
许凉春在医院陪了他三天，神色越来越迷茫，第三日黄昏，她站在叶迦南病床前，与其说抱歉不如说是恳求：“求你了叶迦南，我不爱你了，我们真的分开吧。”
沈暮提着煲好的鱼汤恰巧站在门外，闻言怒不可遏冲进去，还未动手就被叶迦南厉声喝住，他沉默片刻，而后抬头，一字一顿：“你走吧。”
那天起，叶迦南开始变得面无表情，他很安静地配合治疗，做各种检查，用尚且健康的右眼看专业书，甚至拜托沈暮去买了字帖，一笔一划练习书法。
他平和得令人心惊。
沈暮只好又打给许凉春，许凉春还是来了，跟叶迦南说了一些话。她离开的时候叶迦南就站在窗边，目送她背影远去，身影萧条。
沈暮心都绞在一起，冲动上前抱住他，哽咽道：“你忘了她好不好？我来爱你。”
叶迦南的脊背僵住，良久才从她的拥抱中抽离，他明明在笑，眼底却仿佛落了湿润的星光，他嘴唇嗡动，自言自语般呢喃着什么，沈暮只模糊听到一句类型“太迟了”的话。
他推开沈暮，笑容温柔怜悯一如少年无忧时，她无数次错以为他的温柔源于欢喜，如今想来温柔只是他的天性，怜悯才是一直以来对她的婉拒。
“不过是瞎了一只眼，不过是失恋，我还是可以去德国念我喜欢的专业，去博物馆拍古瓷器的照片，我没那么容易被打倒。但是很抱歉，阿暮，其他的，我无能为力。”
他没对沈暮说的是，许凉春最后对他说，叶迦南，最初你会答应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有点儿像沈暮吗？
......
陌上小说 |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