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解雇只解身，难解心。”沈月然一把拽起李且生，安置在月皎面前，旋即，她转身，哽咽道，“北朝这蛊啊，不过就是欲。此欲难平，唯有他，可解我之蛊。”
这个母亲，最终留下了一个最决绝的背影。
“我会同他说在逃亡的路上幸儿不幸饿死。若是他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我，恳请皎皎妹妹，切莫瞒住！”沈月然道，“你我相识不过数日，不曾设想，我最后依靠的人，竟只有你。”
“如此，然姐姐放心去吧。”月皎不再劝，她似乎理解了什么。
感情向来扑朔迷离，情之一字，向来是飞蛾扑火。
“谢谢……谢谢。”
“真的很羡慕你。有骠骑将军这般的人待你。”
想起霍问渠，月皎忽而心情明朗了些，“也祝你，能解了这蛊。”
不是身，是心。
“嗯。”她陆陆续续应了好几声嗯字，踉跄离去。
李且生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一个字，等到沈月然完全离开，他才支撑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月皎心疼地蹲下，拍拍他的背，“为什么刚才不哭？”
“娘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他明白，一直都明白。所以他不能，也没资格挽留。
“我知道你懂。生生，答应二姑姑，以后不要做个太明白的人了，太累了。”她前世活得太明白，所以她讨厌那个世界得一切，苟延残喘，从而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带不走。
这辈子她学会依赖，学会倾心相付，却反而，不那么累了。
“太明白的人？”他用袖子搽了搽泪，“阿南哥也这么说。”
阿南哥？
“南哥哥也这么说？”
“是。阿南哥说，他活的太明白了，把最重要的人都丢了。”
最重要的人？
沈谨说过，魏卿南喜欢沈月皎。可是她喜欢得也只是从前的沈月皎罢了，不是她。
“如此，记着便好了。”月皎抱紧他，“生生，若是……”
她还未言，李且生便抢话，“若是那样，二姑姑便是且生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若是那样，即便是死，我也要杀了他。”
那样重的怨，那样重的恨。
迟早会，压垮他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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