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氏集团?
董事长病重?
谌秋不由想起了新闻上看到的路雅雯,骆阳夏所说的,和他联想的,八九不离十就是同一件事。
骆阳夏继续道:“他们还有个儿子,站在他老爹那一边帮着对付他老娘。”语气里带着些嘲讽:“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说罢,骆阳夏抬头盯着谌列:“小列儿,据说那位少爷比你小两岁,已经开始着手掌控路氏集团了,你……”他意味深长:“甘心吗?”
谌秋不愿意让人知道的“秘密”,恐怕早已经是个众所周知的“秘密”了,他自私地希望谌列永远陪在他身边,可没有人永远不会离开。而谌列,也总会知道自己母亲就是路氏集团千金路雅雯的儿子,如果那时候路雅雯真的回来找谌列了,他会走吗?
谌秋不敢赌。
骆阳夏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事情,才会明里暗里都在暗示谌列。
谌秋已经开始慌乱了,他看着谌列,生怕错过他眼里一丝一毫的表情。
谌列微微一笑,无懈可击:“甘心与不甘心,那都是别人的事,毕竟是别人的东西,我不觊觎,也不屑。”他把问题抛给骆阳夏:“难道夏哥想要?”
两人今天不知什么情况,面上和谐相处模式,话语里都是争锋相对,未等两人继续,谌秋打断了两人谈话。
“今天不是庆祝小列高考结束吗?怎么净谈别人家的事儿?吃饭吧。”
他夹了块鱼肉到谌列碗里:“服务员说清蒸鲈鱼不错,你试试。”
“谢谢哥。”谌列眸光明净清澈,如山涧清澈见底的泉水,眼里盛满了喜悦。
谌秋又夹了一块鱼肉到骆阳夏碗里,问道:“最近怎么都没见林晚,没见她上班,也没和你出来,你俩吵架了?”
说到林晚,骆阳夏一瞬间神情变得有些伤感,沉默片刻道:“不知道她在哪儿,最近总是找不着她,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有时候……她还闹着要和我分手,我不同意。”
谌秋不知如何安慰他,只能道:“那......喝杯酒?”他问服务员拿了几瓶啤酒,倒在了骆阳夏杯里。
谌秋与骆阳夏有个很相同的点——只要心情不好就喝酒。
他们总是一人约着另一人,随便聊点话题,完全没有娱乐方式的一杯接着一杯,通常都要喝到天亮才会回家。
当然,通常都是骆阳夏心情不好,然后谌秋就是被叫出来陪他喝酒的那一个。
骆阳夏端起酒杯,盯着玻璃杯里冒泡泛黄的啤酒,苦中作乐:“小秋儿,你倒酒技术不行啊,堂堂金樽会所的总经理,倒啤酒还能有泡沫儿?”
“欧,是吗?”谌秋故作惊讶歪着头看他杯里的酒,点点头道:“确实有。”
骆阳夏:“让你夏哥教你怎么倒酒。”
谌秋:“我还需要你教我?”
骆阳夏接过谌秋手里的酒瓶,又把后者的酒杯放到面前,杯口倾斜,瓶口顺着杯口倒酒,酒随着杯壁顺流而下:“告诉你啊,哥这招叫做……”
谌秋抢答:“杯壁下流。”
他得意地看了骆阳夏一眼,又从他手里拿过酒杯,给自己倒上了酒:“还有个说法,叫……”
“邪门歪倒。”骆阳夏也学会了抢答。
倒杯酒愣是玩出了些谐音梗,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完全忽略了坐在对面脸色渐渐不悦的谌列。
谌列重新挂上笑颜,浅棕色瞳孔里是求知若渴的目光:“哥,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卑鄙下流’和‘邪门歪道’啊?”
谌秋温柔一笑:“不过是一种倒酒不起泡沫的方法,我们会培训新人,为了让新人方便记忆,就用了这种谐音。”
“这样啊。”谌列点点头:“那我也试试。”
谌列拿起酒杯往自己杯里加了酒,谌秋知道他烂得出奇的酒量,本欲拦住,又想起今天他才是主角,便把不让谌列喝酒的话咽了下去。
好在谌列似乎也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他给自己杯里倒了酒,却没喝,只是说学习一下倒酒的方式。
骆阳夏光顾着喝酒,饭菜没吃几口,谌秋见状,又夹了许多菜到骆阳夏碗里,当然也少不了谌列的。
有心事的人喝酒总容易醉,骆阳夏喝得红了脸,他一把搂住谌秋肩膀道:“小秋儿,我发现你还真是贤惠,又善解人意,弄得我都想把你娶回家了。”
谌列眉眼冷了几分,谌秋一把拍开骆阳夏的手,开玩笑说:“恐怕骆叔叔和李阿姨要被气死。”
喝到最后,骆阳夏已经站不稳了,还嚷嚷着要去下半场。
谌秋和谌列把他搀扶着送回了住处,到家后骆阳夏嘴里还嘟囔着林晚的名字。
以往骆阳夏和林晚也经常争吵,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这次似乎真的有些严重,骆阳夏已经一个月没和林晚见面,要不是偶尔打电话还会接,骆阳夏差点要以为人口失踪报警了。
把骆阳夏送回了家,谌秋和谌列也回到了两人的住处。
一路上谌列都在闷闷不乐,至于原因,谌秋猜到一点,所以他一直没问。
直到回家后,谌秋实在看不下去,才问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谌列眨巴眼睛,撅着嘴:“哥哥,你和骆阳夏真的让我好生羡慕啊,我都吃醋了。”他凑到谌秋跟前,无辜的双眼变得认真,还有一丝看不清的神色:“觊觎哥哥的人太多了,我不想任何人靠近你。”
谌秋眉心微蹙,往后靠了靠:“吃个屁你吃醋。”换上拖鞋往浴室走去,欲逃离这个话题。
又在转身后顿下脚步,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谌列,问道:“小列,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亲生母亲其实是很有钱的富贵人家,可能有钱到……超乎你的想象,你会怎么做?”
谌列原本看着他认真的神情也跟着紧张又认真地聆听,结果听完之后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似开玩笑,又似认真地说:“首先,不愿意看见她是真的,她既然那么有钱,当初干嘛会丢下我,又为什么那么多年一直放任不管,但如果她现在真来找我的话……”
谌列盯着谌秋:“我会答应!”
“这个世界那么大,有权又有钱的人那么多,我觉得我可能会需要借助她的势力,留住自己想留的东西,如果留不住……”
谌列微笑着,眼底冒起了一层火焰:“那就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