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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被迷惑的思想

小说: 梭时恋人鱼 作者: 予霰 字数:12326

  紫芾一行人离开仙鳞湖畔准备返回灵沙镇。途中恰巧碰见率领战队寻找他们的粉鸢。

  “粉鸢!”紫芾、典束同时呼喊。

  粉鸢刚开始以为是幻觉。当他们的身影渐渐清晰时,她终于相信大家的归来是事实。

  “紫姐姐!典束!”她迅速飞过去,紧紧拥住紫芾,“你们可回来了。再看不到你们,我怕自己真的会崩溃的。”

  “好啦,好啦,别难过。我们这不是回来了么?一切都过去啦!”紫芾轻声安慰。

  她还不知道魏大婶一家的事,对于粉鸢为何会崩溃,她只当是她年纪尚轻,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所吓倒了。

  粉鸢紧崩的神经暂时得到舒缓,她渐渐松开抱住紫芾的双手。

  “咦?这么多战士呀!”紫芾稍稍一分神,看到粉鸢身后众人鱼战士排列成的黑压压一片足以将下方的陆地遮成黑夜。

  “这是父王派我带来保护你们的。还少一半呢?”

  银择一眼便看出人鱼战士的数量只能占到他带来的二分之一。

  “在魏大婶家……”

  接下来该怎么告诉他们这个噩耗呢?粉鸢察觉自己的心正在被伤感与担心拧成麻花状,疼得快滴出血来。她只好紧紧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粉鸢,怎么了?”紫芾被她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粉鸢!”典束上前扶住她。

  “赶快,我们先把她带回灵沙镇,我会让我爹找最好的大丈帮她诊治!”乔茸也被粉鸢虚弱的样子所吓倒,一时间,忘了他们都有法术。

  “不,不用了……紫姐姐……我对不起大家……”粉鸢挣扎着站稳,脸上挂满豆大的汗珠,“魏大婶、豆儿、锦儿、翔儿,都被越水母和颠马害了……对不起,我打不过他们……对不起……”

  这是梦吧?这一切都该是个噩梦!既然是噩梦,为什么还不醒来?紫芾感觉混身似乎正开始**,脑海中仿佛正在经历着百年一遇的巨大海啸,耳际巨烈轰鸣,胃里开始抽搐,悲痛翻江倒海。

  “紫芾……”

  “请让我静一静。”小白龙刚想安慰却被她用手势阻止。

  他们之中,是她最早认识魏大婶一家,并同他们相处最久。那段难忘的时光里,有魏大婶无微不至的关怀,也有豆儿、锦儿、翔儿的欢声笑语和对她的依赖。那是海底生活里从未出现过、也不可能出现的,来自陆地、带着干爽的空气与鸟语花香的温暖。

  离别,总是没有征兆。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使紫芾更近一步地意识到,无论生命当初有多么活灵活现,在消失前的那一刻依然会显得不堪一击。

  蓝泠和祈海已经离他们远去,如今,魏大婶、豆儿、锦儿、翔儿也与他们永别……她不知道今后身边的亲人与朋友是否还会遭受克里桑的攻击,但她想象得到,如果再让她承受失去的煎熬,她一定没办法支撑下去。毕竟,失去是最痛苦的打击。

  紫芾本以为自己已渐渐接受了和魏大婶、豆儿、锦儿、翔儿永别的事实,可当她站在他们的冰棺前,亲眼目睹他们的遗容时,不禁再度陷入对失去的无垠恐惧之中。

  曾经相处在一起的温馨画面像暖色调的电影在脑海里一段段回放。

  四周静悄悄的,所有人都保持沉默不敢打扰紫芾。乔茸几度因控制不住而抽泣出声,都被乔瀑之及时制止。

  哀痛的因子不断侵蚀着周围的空气,让人近乎窒息。

  绝望是云雾缭绕的深渊,人往往在坠落的过程中便被吓死,所以看不到它的尽头。其实,只要有一丝淡淡的光线,便极有可能划破一切障眼物质,接着总会出现希望与光明。

  而那丝起着决定性作用的光线,就好比是紫芾的眼泪——那滴晶亮的水珍珠落下时闪烁耀眼的光芒。那些光芒进入每个人惊异的瞳孔又从中折射向冰棺里的母亲和孩子。

  “这……”

  见魏大婶和三个孩子缓缓睁开双眼,满眼迷惑地坐起身,在场的众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之中。

  “豆儿、锦儿、翔儿!”依稀记得“死前”所发生的一切,魏大婶见到活生生的孩子们,一边不敢置信地呼唤,一边从冰棺中爬出来。

  众人见此,立刻去帮他们脱离冰棺。

  “娘!”四人抱成一团,痛哭流涕。

  “这是怎么回事?”典束忍不住问道。

  大家面面相觑,皆不明白,奇迹是如何发生的。

  “我可怜的孩子们哪,一定是上天保佑让你们又回到我身边!”蚌珠奶奶在一旁不停地拭着泪,她这把年纪从未经历过转折这样迅速的大悲大喜,一时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

  亲人团聚的场景永远是那样动人。每一次上岸,紫芾都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感动。这估计就是陆地的魅力所在,正因为它宽广、雄厚的胸怀蕴藏了数不尽的吸引人的因素,才会如此令天上和海下的生物向往。

  “娘,娘子,孩儿们,我回来啦!”乐观、勤劳又善良的渔夫又满载而归。

  一进门,看见全家人抱头痛哭,小小的院子里挤了不少客人,他马上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再一看,自家的木屋不见了,只剩满地狼藉。他不由地慌张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他大步跨到家人身边。

  “这事恐怕一言难尽,反正这儿暂时也不能住了,干脆就搬到我们那儿吧!”乔茸试图打圆场,她一边邀请魏大婶一家一边冲乔瀑之使眼色。

  瀑之对乔茸的心思了如指掌。他暗暗盘算,若是接魏大婶一家回府,紫芾或许也会去,便欣然同意,并开始在一旁帮衬。

  “是啊,父亲他很好客的。等会儿我会派人来修建你们的房子,这段时间就搬到我们府上。”

  见乔家兄妹如此热情,魏大婶一家开始犹豫起来。乔家家财万贯,府中定是舒适无比。但他们乃一介贫穷百姓,去了恐怕会遭人非议。可若是不去,又要到哪去安置呢?那些亲戚们家境也不算宽裕,这么一大家子去寄住,会给人家凭添负担,有谁会欢迎?

  “魏大婶,大叔,蚌珠奶奶,就别思前想后了,这是个好办法。就这么办吧!”

  听到紫芾也赞成,他们总算作下决定,点头答谢。

  东海龙宫。

  “老头子,人鱼族不是不会流泪的吗?”龙母从“预知镜”中看到这一切,不禁心生疑惑的问。

  “紫芾日后是她父亲的接班人,海王的特殊之处可不仅限于拥有‘海洋之心’呀。”龙王若有所思,“神卷中曾有记载,人鱼若是流泪,定会有奇迹发生……老太婆,咱们这个儿媳可不平凡着哪!哈哈……”

  看着龙王捋须而笑,龙母释然。

  安顿好魏大婶一家的生活起居,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经过一场生离死别,大家的关系显得更加亲密。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紫芾、粉鸢准备跟随银择回去,给海王、海王后及红瑚报平安。仔细算起,她们离开海王宫已有很多天,对亲人的思念像正在酿造中的佳酿,时间越久,味道越浓。

  一行人将三兄妹送至大门外,各自怀抱不同的难舍依依惜别。

  “紫芾姐姐……”豆儿、锦儿、翔儿聚在紫芾身旁,个个泪眼朦胧。

  “好啦好啦,乖,我去去就回!”

  紫芾一边劝着三个孩子,一边将视线转向面无表情的小白龙。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紫芾使用脑电波传递术将心声掷向小白龙。

  犹豫片刻。

  路上小心,早点回来。小白龙用内力将回答传给她。

  嗯。她失望到极点。她不明白,为什么到这种地步他还是不肯说出她一直期望听到的。

  乔茸那次的插入是她这段时间以来难以挥去的阴影。在危机感如此沉重的情况下,她真的很迫切地想听到小白龙的解释。

  因为,只要他肯说出来,她就不会再忐忑。他的解释等于她的定海针。

  思念交错而成的丝,在三人坐上马车的那一刻终肯被各自收回。

  “真的要走吗?”在典束几经推搡之下,小白龙终于鼓起勇气试图挽留。

  紫芾的心弦被扣响,荡漾起柔柔的涟漪。

  “嗯,真的要走。不过很快就回来!在此期间,大家的安全都麻烦你了!”她揭开车帘,莞尔一笑。

  “还有我!”典束还想在粉鸢面前小小地炫耀一下自己。

  果然,隐约中,他似乎看到了粉鸢在紫芾身后偷笑。满足感顿时油然而生。

  “我会安排一些战士驻守在这里的。”

  紫芾略感吃惊,银择没有父王的命令是不会随意调兵遣将的。

  “不用麻烦你们了,我会从龙宫调些兵将的。”小白龙婉言拒绝。现在正值危险时期,海王宫里的战士多一些,紫芾他们的安全才会更有保障。

  “你那些虾兵蟹将能是黑暗骑士的对手?哈。”银择睨他一眼,驾车而去。

  “哥。”待众人散去,乔茸追至瀑之面前将他拦住。

  “怎么了?”

  “你是不是喜欢紫芾姑娘了?”她开门见山。

  瀑之表情平静,内心却很惊慌,他唯有保持沉默。

  “差不多就是了。虽然你喜欢上她对我很有利,但你难道忘了灵儿姐吗?你们当初那么相爱,为什么……”乔茸为他倍感惋惜。

  “小茸,你在胡说什么?我和灵儿只是朋友关系。况且我们已经很久都没见面了……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哥自有分寸。”瀑之拍拍她的肩,面无表情地离开。

  这丫头怎么越来越莫名其妙呢?灵儿的身影在脑海浮现,他已连她的容貌都记不清晰,怎么可能曾与她“相爱”?

  “父王,母后,我们回来了!”

  “紫儿、粉儿?你们真的平安回来了!”海王后在红瑚的搀扶下迎上来,脸色苍白却掩饰不了喜乐。

  “嗯,您瞧我们,都毫发未损,平平安安的。母后,您身体不好,以后就别为我们太劳神了。”粉鸢心疼地看着海王后日益消瘦的脸颊,她湖蓝色的瞳孔所散发的光泽也大不如往昔。

  “回来就好。从今天起,你们不得再踏出王宫半步,直到克里桑消失为止。”海王虽然为女儿们的平安归来感到欣喜,但不易于言表的他没有表现出丝毫。

  出乎所料地,紫芾没有大声抗议,只是云淡风轻地皱了皱眉。这个结果是她早就料想到的,她不想再反抗海王的命令。上次经历的短暂失去在她心中的余惧尚未消散,她不愿再让至亲为自己心烦。

  尽管会不可避免地思念小白龙,但那已不重要。现在萦绕在她脑海周围的,是对他难以记量的失望。

  粉鸢本想说些什么,见紫芾保持缄默,自己单独反对勇气欠缺,只好作罢。

  乔家兄妹,一喜一悲……

  喜的是紫芾之走,乔茸得到与小白龙独处的好时机。

  悲的是紫芾之走,瀑之的如意算盘落空,失去争取大好姻缘的机会。

  乔茸是个聪明人,她不会使用那些下三滥的招数,因为这样往往会背道而行。若想成功,理应使用更机智的手段——

  “哎哟!”

  小白龙正在练字,此时他的灵感尤如泉涌,走笔行云流水,不料却被一声惊呼打断。他将笔搭上砚台,推门面出,看到跌坐在井旁的乔茸。

  “乔小姐?”

  这一跤应该摔得很重,乔茸精致的五官已扭成一团。本来只想装一下,但怕不逼真,只好施展个苦肉计了。想她堂堂乔家大小姐,从小过着众星捧月般的生活,哪里经得起这种疼痛?小白龙出来时,她早就顾不上起身,眼里噙满泪水。

  正好将计就计!

  小白龙二话没说把她扶了起来。

  “白公子,脏了你的鞋!”

  他往脚下一看,不知何时这里被泼上了一大片粘稠的浆糊。稍稍一抬脚,便可看到被拉扯出来的细丝顽固地粘在鞋底,走起路来还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没事,你是被这滑倒的吧?我扶你去休息。”他一点也不介意。

  “啊,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的!”乔茸假惺惺地拒绝。

  可还没迈完第一步,她便有再度倒下去的趋势。小白龙以为她伤得太严重,以至子连路都无法走,即使心里不情愿总待在这里,也只能硬着头皮将她背起,送回闺房。

  乔茸趴在他背上,一言不发。她庆幸自己的成功,并陶醉于小白龙身上所散发出的淡淡的清新气味,好象是薄荷和芦荟在一起凝成的香。

  “好好休息,我去帮你叫大夫。”他轻手轻脚地将乔茸安置在紫檀木椅子上坐下。

  “不,不用了,我歇会儿就好!”其实她心里明白伤势并无大碍。

  “还是看看为好。”不等她再度拒绝,他已踏过门槛。

  约摸半柱香时间,乔茸确定小白龙已走远,便蹑手蹑脚地行动起来。

  她从抽屉中翻出软尺,走到井边,小白龙的浆糊脚印已被风干,留下淡淡的痕迹。

  幸好还能看清。她长嘘一口气,蹲下身仔细测量起它的长与宽。

  “嗯,不愧是海通的女儿,真聪明。”

  乔茸不用看便知晓来者是谁。她不慌不忙地牢记住尺寸,然后站起身,嫌恶地倒退两步。

  “哈,‘海通’?谁允许你叫得这么亲?你算哪根葱?嗯?”

  她面前的妇人顿时变了脸色,但却没有反击。她对自己在乔府的地位心知肚明。

  “我说商姨,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别以为我爹对您不排斥,那就是喜欢您。他老人家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其间见过的美女恐怕比您这满头亮的头发还多!就您这种姿色,估计真没什么希望。别瞎指望了。”

  乔茸口中的“商姨”,是几个月前乔海通外出经商时带回。她虽看似年过不惑,却风韵尤存。比起那些貌美的年轻女子,不仅不会逊色,反倒更凸显出一股成熟、沉邃之**。乔茸自第一眼看到她起,就对她心生厌恶。她实在是看不出她有什么勾魂摄魄的魅力,以至于那个一向不问红尘的爹能破格把她带回府中。

  “小茸……”

  “叫我‘乔小姐’!”乔茸压根儿不理会她的讨好。

  “咝——”商月倒吸一口凉气,尽量压制心中的怒火,“乔小姐,我知道自己现在名不正言不顺,但好逮我也算是你家的客人吧?你们乔府难道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见乔茸自觉理亏,一时无语,她趁胜追击下去。

  “你是想给那位白公子做鞋子吧?难得能想出这样的好办法。我夸赞你可是出自真心的。看在你叫我一声‘商姨’的份上,我屋里有一本关于鞋样的书,就暂且借给你看吧!”

  “哼,少假惺惺的,做给谁看哪?我爹吃你那一套,我可不吃!”乔茸转身就走。

  “那你可别后悔。祖宗传下来的制鞋方法可是有一定依据的。说不定某些花式还能保佑你找到如意郎君。”商月充满**力的声音悠悠地传来。

  “好马不吃回头草。”乔茸小声嘀咕,斩断了自己的犹豫。

  “可乔小姐不是马,是聪明人。聪明之人之所以聪明就在于他们能作出正确的选择。”

  “这么小的声音你也能听到?商姨好耳力!”乔茸稳住吃惊,笑盈盈地回头,一脸明媚,“好吧,既然商姨有这份心,那我也不好辜负呀,呵呵,咱们走吧!”

  乔茸乐颠乐颠地走在前面,商月暗笑。

  一晃数日过去,一切风平浪静。克里桑和海怪一直没有采取更多的行动。

  生活,自表面看似乎尽是和谐,但敏感的人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察觉到,黑暗的压抑正越来越浓重。

  乔府中,小白龙和典束两兄弟坐卧不安。长时间的宁静生活不仅没使他们心绪安定,反倒加重了担心。他们猜测,克里桑应该正在酝酿着一个强大的灾难。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烛光摇曳。

  “咚,咚,咚”小白龙和典束的卧房门被轻轻叩响了三下。

  “谁?”尽管门外的人已经很小翼翼,但还是极大地惊扰了正在沉思的两兄弟。

  “是我,乔茸。”乔茸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轻灵。

  小白龙眉心轻皱,谨慎地将门开启。只见乔茸正一手托着摆满精致糕点和一壶美酒的银盘,一手环抱一双白色长靴满脸笑意站在他面前。

  “我可以进去吗?”没等小白龙问清她的来意,她已先开口。

  “哦,请进。”他闪到一边,让她进屋。

  乔茸冲他微微颔首,迈着轻盈的步子踏过门槛裙苞随风稍绽,摇起一地碎碎的玉色月光。

  她走至圆桌前,将靴子在凳子上放定,一边摆碗筷,一边解释:“看你们这屋的灯光一直没熄就知道你们肯定还在为大家的安危着急。这么多天,想必两位公子也很累了,今天特地送些名厨做的点心和一些酒菜,用来给公子们缓解情绪,顺便也当作道谢了。”

  “这没什么,我们不仅是为了乔府人的安危,更是为了魏大婶一家,你根本不必这么客气的。”典束态度冷淡,他至今仍对乔茸放走海怪一事心存芥蒂。

  乔茸暗暗鄙视他,心中庆幸还好不再喜欢他,同时也为自己的“美眼”昏花感到生气。

  “典束,不得无礼。”小白龙摆出一副严兄的架势,“乔小姐不必这么见外,这也是紫芾的委托,等她来了,谢她便是。再说,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反而在府上白吃白住,哪里还受得起你的道谢?”

  “不管怎样,你们待在我家就是我的客人!我很荣幸。”乔茸脸不红、心不跳,一副训练有速的样子。

  这几天,她和商月的关系因想讨好小白龙而改善不少。那双新靴是在商月的耐心教导下一针一线仔仔细细缝制出来的,她曾抱着它们爱不释手。

  回想着那双靴子所带来的欣喜,乔茸忍不住勾起嘴角。其实,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微笑,只可惜,没人懂得欣赏。

  “白公子,上次多亏了你的帮忙。那些浆糊恐怕弄脏了你的鞋,所以我又特意为你做了一双。”

  见他想推辞,她连忙劝道:“这双鞋是我花了很大心思才做好的。所以,无论如何都请你收下!你可以先试穿一下啊,看看合不合脚,如果穿起来不舒服,我再拿回去也无妨。我帮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小白龙吓得连连后退。

  “那好,给!”乔茸将靴子递给他,心里大喜却能做到面不改色。

  小白龙无奈地看向典束,见他正捂嘴偷笑,不由地白了他一眼。

  靴子很顺利地套上,无论是长度还是宽度都恰到好处。小白龙不禁意叹了口气,他明白现在已没了拒收的理由。

  乔茸看着亲手所制的靴子果然很合适,终于忍不住将喜悦挂上眉梢。

  “好啦,就收下吧!这些请慢用,我先回去了!”她喜不自禁地离开。

  没人察觉到那一瞬间自靴上图腾中所放出的点点微光……

  一大早起床,小白龙的脑袋便开始隐隐作痛。他晕晕乎乎地穿戴完毕,准备去厨房要些姜汤。

  应该是昨晚喝了些酒,夜里有些受凉的缘故。龙平时也会不可避免地有些小病小痛,他早就习以为常,只是隐约觉得这次的难受跟平时不大一样,具体是什么感觉他说不上来,因此便笃信是自己的错觉。

  “咦?白公子你起得这么早啊?”乔茸“恰巧”从门口经过,一脸惊喜。

  “嗯,你也是呀。”奇怪的是,见到乔茸后,他的头竟忽然不痛了。

  “看你脸色不太好呀。你先进屋歇着吧!待会儿我将早饭给你们送过去!”

  见乔茸一脸殷勤,他不知如何拒绝,只好点头答应:“嗯,好,麻烦你了。”

  乔茸莞尔一笑,兴冲冲地离开。恍惚间,她的背影竟幻化成了紫芾。小白龙不敢相信地定睛一看,一切又恢复原样。他苦笑,牵起一抹涩意。

  “银哥哥,克里桑还没有动静吗?”

  经过一番焦灼地等待,依然没有异常发生。整个海洋都陷入慌乱之中,没人猜得透克里桑的阴谋。

  银择看着一脸急切的紫芾,无奈地摇头,他防守在宫外已数日,身躯都快僵硬仍不见任何风吹草动。

  “唉——不知还要被闷多久。”紫芾昂首望着平静流淌的水流,心里萌生着万缕牵挂。

  “想穿梭时空了?”银择也自觉很无聊。回想起在古代陆上的日子,虽有些不习惯,但还是比海王宫的生活要舒心、畅快。

  “嗯。你不想吗?”

  “还行。那里挺好玩的。再等等吧,等忙完这一阵,哥带你去玩。”

  其实,银择心里一直深藏着一个人,这个人的身影总是搅起他的惦念。即使很不愿承认,但终究是避免不了的。也许,这就是情的不由自主。他想自嘲,却又怕自嘲会产生更多的难以接受。不想喜欢与已经喜欢之间的矛盾在体内不断厮杀,惊起大片大片的波澜。

  春末夏初,灵沙镇沐浴在清爽的海风之中,适度的咸味夹杂着植物的芬芳,一切都显得安宁、祥和。

  乔茸换上一身缀有碎花的淡绿色绸衣,外套一层纯色薄纱,在微风中飘逸如仙子,脸蛋更显清丽脱俗。

  “白公子?”她边敲小白龙的房门边将耳朵紧贴上去确定他是否在里面。

  小白龙闻声将门打开。她没有预料到他会这么快开门,身子的重心随着门的开启不禁向前倾去,恰巧倒在小白龙怀里。

  “呃……”那一瞬间她的脸被烧得通红,几乎是同一时间,小白龙将她推开,她也从小白龙怀中弹出。

  “乔小姐,你找我有事吗?”小白龙的脸有微微泛红的痕迹。

  “噢,我是看天气很好,想请你陪我出去散散步。”

  小白龙心中犹豫着,想拒绝。刚想将“不”说出口,他便惊异地看见乔茸变成了紫芾。

  “好啊。”想起紫芾,同意脱口而出。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乔茸兴奋地笑,像初绽的**。

  小白龙这才清醒地发现自己错将乔茸当成了紫芾。但说过的话是不能反悔的,正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不禁懊恼自己刚刚居然会鬼使神差地产生幻觉。

  一路上,小白龙总是心不在焉。他思忖着自己最近的反常,不免越想越担心。

  头还是痛得很厉害,尤其是半夜会常常睡不着。令他最为疑惑的,是不知为何,只要见到乔茸,那种疼痛感就会立即消失。

  “商姨呀,真的是感谢你教我的制鞋方法呢!我现在跟白公子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凡事,只要我一恳求他,他绝不会拒绝。”乔茸边给商月斟茶,边乐得涛涛不绝。

  “我就说嘛,祖宗留下的东西或多或多总是有好处的。”商月一脸得意。

  乔茸赞同地笑。通过这件事,使得商月在她心中的地位上升不少,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佩服这位“商姨”了。

  “但,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哪天他的那位小心上人回来,你可就危险了。”

  商月的提醒就那样直直地灌入她的脑海中,似一壶冷水,浇灭了她的小人得志。

  “那该怎么办?”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抢不过紫芾的吧?

  “放心,一切都交给你商姨我!你只管跟你的白公子风花雪月,剩下的我来帮你摆平。但是……”

  商月黑亮的眸中闪过一丝锐利。

  “但是什么?”

  “你得听我的才行。你只消按我的话做,一切自然会称心如意。”

  “没问题!”

  此时的乔茸已完全信任商月。因为事情的转机实在太令她惊喜。她自认为,商月不曾欺骗她。既然她这么肯帮自己,那当初对爹的迷惑也算情有可原了。

  自从与乔茸一同出去之后,小白龙的头痛便日益加剧。实在痛得无法忍受时,他只好找借口在乔茸附近待一会儿,等那种爆裂感慢慢消褪。他为自己的恶疾而烦恼不已。

  “九哥,连你的法力也制止不了吗?”典束了解小白龙的病情后,煞是担心。

  小白龙摇头,疼痛愈加剧烈。

  “该不会是那丫头使的坏吧?也许她在咱们的饭菜中下了慢性毒药!不对呀……要是这样怎么可能我没事呢?”

  小白龙兀自苦笑。他不是没怀疑过乔茸,但最近在跟她的频繁接触中,他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对劲,更看不出她的破绽与动机。

  “我说九哥,干脆咱们回龙宫吧!找父皇给你医治!”典束灵机一动,搬出龙王。

  “算了,再坚持一段时间。魏大婶一家还需要我们的保护。”保护魏大婶一家的职责他记得很清楚。可至于为什么要那么看重这件事的原因,他只记得这是自己做事的原则了。浑浑沌沌的脑海中,时而有几缕思绪提醒着他还有另外的原因,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忆起。

  海王宫内,紫芾正对着衣橱里的白色连衣裙发呆。

  这么长时间了,它还是魅力不减哪!在小白龙那个时代,这种款式算是很新潮的。而现在再仔细看看,它竟开始蕴孕出一股浓重又舒适的复古气息来。

  “紫芾,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先听哪个?”银择难得一笑。

  “银哥哥,你好老套诶!”她没精打采地看着兴冲冲进门的银择。

  “咳咳,我承认。”他感到面子稍稍有些挂不住,但并没影响到今天的兴致勃勃,“我们可以去看你的魏大婶一家了。”

  “什么?”明显的不敢置信。

  “据神探汇报,克里桑的行径极有可能在古代。因此,父王特地批准我上岸缉拿,你去不去?”

  “啊?”好事来得让人有点措手不及。

  “不去的话,我只带粉鸢去了。你就留下来给红瑚姐做伴吧!”银择转身欲去。

  “去,去,去!我怎么可能不去啊?这就走吧!”紫芾终于反应过来急忙粘上银择的胳膊。

  “不收拾收拾?”

  “收拾什么呀?不用了!呵呵。”

  看紫芾一脸欣喜,银择轻笑。

  “陆上真的那么好玩儿吗?记得上次去陆地还是两年前的事了。而古代的陆地真是没有去过呢!”红瑚迎来,笑得庸容华贵,“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红姐姐你也愿意去吗?”紫芾讶异。

  红瑚向来了解自己作为大公主应负有的职责,因此做事机谨,很少到海王宫外抛头露面。

  “是啊,还有我呢!”阿伦不知何时冒了出来。

  “父王,母后说,多个人多份力,所以我们就都来了。”红瑚解释。

  “哦,这么说来,红瑚姐还是一尘不变。没有父王、母后的吩咐,你是不会主动要求去玩的,对不?”银择一席话也说出了紫芾的心思。看来兄妹之间,连想法都很一致。

  “呵呵,你就别调侃我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嗯,出发!”

  紫芾一声吼,墙壁都发抖。当一行人准备离开时,粉鸢才急匆匆赶来。

  “等等我!等等我!”因为手中提着沉重的小皮箱,她游不快。

  大家见她一副“赶车出远门农妇”状,不禁大笑起来。

  爽朗的笑声激荡起碧波,沁人心田。

  乔府后厅内,乔茸、瀑之与魏大婶一家及小白龙、典束齐聚一堂,谈笑风生。

  小白龙因头部不算疼痛,笑起来亦轻松很多。

  “公子、小姐,快看谁来了!”小銮快步跑进来。

  乔茸、瀑之往院子里一看,第一眼便见着了紫芾。

  瀑之大喜,乔茸危机感丛生。

  众人纷纷欣喜地迎了出去,小白龙满脸疑惑地走在最后。

  不会是因为分别久了,白公子不怎么喜欢她了吧?乔茸猜想。既然如此,更是要趁胜追击才是!

  “啊,白公子,等等!”

  小白龙停下脚步,回头。乔茸正一瘸一拐地往他这边挪。

  “我的腿伤好像突然复发了……你不介意扶我一下吧?他们都走了。”她可怜兮兮地盯着他的脸。

  虽然有些疑惑,担小白龙还是答应了下来。乔茸的请求像一条条绳索,紧紧勒住他的脖颈,即使他不点头,那些绳索也会硬拉扯着,使他点头,他越发身不由己起来。

  紫芾和大家亲热地打过招呼后,仍然不见思念已久的小白龙出来。她微蹙双眉,准备进屋找他。但没踏出几步,便见乔茸亲昵地换着小白龙的胳膊,慢吞吞地朝自己走近。

  更令她无法忍受的是——小白龙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没有惊喜、没有歉意!什么都没有!

  心凉了大半截。

  “紫芾姑娘,你来了?别误会呀,我是因为腿上有伤,才请白公子扶着我的。白公子,你快跟紫芾姑娘解释啊!”乔茸松开挽着小白龙的手,将他往紫芾身边推。但刚距小白龙没多远,又软塌塌地向下倾去。

  小白龙本能地抱住她。

  那一瞬间,紫芾心痛欲裂。

  “对不起呀,我想好好站着的,但……白公子,你扶我做什么呢?这下紫芾姑娘会更生气的,你快跟她解释呀!”乔茸梨花带雨。

  她这样子,使紫芾不想误会他们俩有什么都难。瞧着她不断用粉拳捶打小白龙抱住她的手臂的样子,紫芾临近窒息。

  “解释什么?”小白龙的这句话无疑是火上烧油、雪上加霜。

  “向紫芾姑娘说你没变心呀!”

  “紫芾?”脑海中一片混乱。他试图搜索出记忆中所有有关紫芾的画面,可取而代之的是一大段、一大段的空白。

  “小,白龙……”怎么了?他的表情似乎生命中从未有过她的存在。难道是来错了年代吗?那为什么魏大婶一家都好好的,甚至连乔茸都记得自己呢?她开始颤抖,呼唤他的声音变得飘渺。

  这下,连乔茸也开始震惊起来,“怎么了?难道你不记得紫芾姑娘了?她是你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呀!”

  “记错了吧?我没见过她。”他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紫芾,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乔茸啊乔茸,你好大的本事呀。”紫芾狠狠地瞪着她,一脸绝望。

  “九哥,你得‘失心疯’了吗?怎么把紫芾姐给忘了?别开玩笑了,紫芾姐生气了!”察觉到异常的典束停止与粉鸢说笑,走到小白龙身边。

  “别瞎说,我确实对这位姑娘一点印象也没有。”

  “混蛋!”银择从空中向他的脸重重地挥了一拳。

  真是个轻薄的小人!银择想继续攻击他,却被红瑚和紫芾一同拦下。

  “银哥哥,别冲动!”

  “别胡闹了,注意自己的身份。”

  小白龙无法忍受银择看似无理的“挑衅”,准备还手,却被典束拉住。

  “四姐夫,你……”粉鸢见此气得直想骂他。

  “粉鸢!回屋去!”紫芾阻止,“红姐姐,你把银哥哥和粉鸢拉进去休息,大家也都累了。典束,你把魏大婶一家也请进去吧,我有话想单独跟他们俩说。”

  红瑚和典束见她表情严肃,明白她是认真的,只好照办,其他的人虽不情愿,但也配合地离开院子。

  “小白龙,你真的把我忘了吗?”紫芾不甘心。她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直射到他脸上。

  小白龙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般,诚实地点头。

  “乔小姐,你是真心喜欢小白龙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就像当初追典束是为了他的玉佩一样,她是不是也想从小白龙身上得到什么?又会不会得到后就会变心?

  “我……紫芾姑娘你别误会,我们真的没什么!”她是很想得到他的玉佩,但也不排除欣赏他的为人。

  自己这是怎么了?从小到大,为了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她费尽心机也没皱过半下眉。如今,面对紫芾敏锐的目光,她竟胆怯了!

  那是什么?紫芾冷笑着转开视线的一刹那,看到小白龙鞋子两边的花纹正顺着纹路散发出轻弱的褐紫色光芒。是妖物在作祟吗?她紧盯着那双鞋,试图确定它的妖性。

  那缕光非常隐密,仅凭人的肉眼是看不见的。

  乔茸和小白龙被紫芾专注的神情搅得莫名奇妙,他们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屋内众人透过门缝偷窥着外面三人,连呼吸都极其小心,生怕惊扰他们。

  “唰——”自紫芾眼中放出两道紫光,连思索的时间都没有,小白龙的长靴已开始燃烧。闪耀的火光触目惊心,吓得乔茸急忙唤来下人去抬水灭火,她自己则寸步也不敢迈开。

  “紫芾姑娘你在干什么?快灭了吧!”乔茸央求,差一点跪倒在地上。

  “别着急,我只是在给他祛邪而已。”

  典束本已冲出来,听她此言立刻僵立在那里,他看到小白龙直直的眼神,心里明白紫芾不是在说谎。更何况,小白龙现在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的长靴,脸上一点痛苦都没有。

  “紫芾姐不会害九哥的!”他冷冷地劝说不知所措的乔茸。

  一双长靴终于化为灰烬……唯有两片薄薄的圆形纸片完好无损地落到地上。

  小白龙的双脚连同白色裹脚布都没有丝毫烧伤的痕迹。

  在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的同时,他虚弱地倒了下去……

  “怪不得九哥这几天一直喊头痛呢!唉——这到底是什么古怪法术呢?”典束迎着门外阳光,看着从地上捡起的两张纸片,两只鲨鱼互相咬杀的图象从中若隐若现。

  “让我看看。”红瑚从典束手中取过一片放在手心,朝上面轻轻吹了口气。

  红光乍现,两只鲨鱼的影像浮出纸面,转瞬间便被风吹散,而纸片也化为粉末,飘撒入空气之中。

  “这是克里桑发明的‘恶鲨咒’组合其中之一专门操控与腐蚀人的情感,怪不得……”红瑚若有所思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小白龙,“它附在小白龙的鞋子上,穿过那双鞋子就会忍不住每天都穿但穿的时间越长心志也会被控制得越厉害。”

  紫芾趴在床边,呼吸沉重,心脏跳得很猛烈,几乎要从体中蹦出来。恐惧敲击着每一条脑神筋。她不敢回忆起刚才的情形,那种绝望的滋味她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

  她一直相信小白龙,相信他不会变心。但当时他的冷漠表情和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令她矛盾,并在心里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争。她明白无论哪一方战胜,都避免不了自己皮开肉绽。

  “九哥,你醒了!”

  紫芾闻声站起身,确定小白龙真的无恙后才舒一口气。

  “好好照顾他。”抛下一句嘱托,她翩然转身。

  她要趁他没开口之前离开,因为她摆脱不了那种被遗忘的恐惧,她怕小白龙仍然遗忘着自己。

  “紫芾!”

  时间仿佛因那声呼唤而静止。离去的脚步也随时光的节奏暂停。

  是记起来了吗?是吗?她循着希望与欣悦回眸,小白龙已悄无声息地立在身后。

  他的笑容凝聚在英俊的脸上,眼中透出的坚定似乎无论沙漏流下多少沙也不会被冲淡。

  “你……记得我吗?”声调是颤抖的上扬。

  沉默。

  “九哥,快说啊!说出你的心里话!”典束焦急地小声提醒。

  “是啊是啊,快说呀!”粉鸢、红瑚、阿伦忍不住当起了他的“啦啦队。”

  “加油,加油!”

  每一声“加油”都震憾着小白龙,每次的震憾都会将紫芾的音容笑貌从记忆之树上摇落眼前。

  他明白了,他是那样深深地爱着她,一直都是!

  “紫芾,让我陪你走下去,无论再遇到什么坎坷,都和你一起经历,好吗?”他的眼眸闪出前所未有的晶亮。

  “你……”紫芾没有料到,美好的愿望竟实现得这样迅速。

  小白龙刚想继续说下去——

  “等等!这肯定是梦!我不能做这么棒的梦,否则醒来会很难过的。咱们就适可而止吧!我走啦,多走几步就该醒了!呵呵。”

  “紫姐姐,你居然还会无厘头啊?这种情况下也能开玩笑,真是深感佩服——对吧,典束?”

  典束连连点头。

  紫芾收回刚想迈出门槛的脚。

  “什么?不是梦?”

  “当然不是了。小芾,你傻了吗?”红瑚对她的举动哭笑不得。

  “小白龙,你刚才的话是真的?”将惊愕转移至愣住的小白龙身上。

  “嗯!”他的微笑渗入人心,“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忘了你的存在。原谅我好吗?”

  紫芾紧蹙双眉,鼻头微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看着一脸诚恳的小白龙。

  “呵,呵呵……哈哈哈,太好了!小白龙又回来了!”紫芾将喜悦化成爽朗的笑声,上前紧紧拥住小白龙。

  他笑着轻咳一声,爱怜地摩挲着她柔软的长发。

  围观的典束、粉鸢、红瑚、阿伦欢呼着并鼓起掌来。

  “紫芾,有件事儿我待会需要去解决一下。”小白龙轻声对她耳语。

  “我陪你一起去!”紫芾对小白龙的想法心知肚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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