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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神的怜悯!

小说: 那一年我十八岁! 作者: 葛情 字数:1014

  [1880字]

  香山右手打着雨伞,左手握着一柄匕首,踏着黑色的瞬间一步步向我迎了过去。

  在漆黑的夜里,只能见到一把明晃晃的利刃向我的眼眸缓缓刺来。

  我仰面躺在泥泞的道上,挣扎而起的手被凄厉的冰雨轻易间拍下。

  雪花依旧飘着,细雨依旧下着,冷风依旧吹着……

  顷刻间,无情地冰雪便在我的身上形成了一层膜,那是我的体温根本无法化去的--霜。

  “啊!——啊!——”。我痛苦地呻吟着。

  “救命!——”。我悲切地叫着。

  倏忽,一缕由飘雪天然形成的“冰剑”,准确地撞碎在了我的咽喉。

  悲恸地哀泣,却是在加深脸上那层霜的厚度。

  笑了!笑了!我笑了!我居然笑了!我真得笑出了声音!

  史学家说,我改写了“孕妇史”上女人临产时欢笑的一页。

  一道弯曲的闪电撕裂了黑色的苍穹,在短暂的记忆里,我看到了一个黑影漫步在飞扬的冰雪中,款款而来。

  不知不觉中那个黑影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前,所谓“痛苦的边缘”。

  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从此之后都不再痛苦。

  我说,我不怕死,是有原因的,因为我是阎王老爷的干闺女。没吓着你吧!不要害怕,这是我杜撰的,因为我还不想死。

  只要我有活下去的信心,我就绝对死不掉!

  如果香山的刀真的割了下去,那么,这段业海只能浮现在新生儿成年之后的疑虑中。

  以这个悲剧结束日后可能会发生的所有悲剧,未尝不是一个“喜剧”!

  香山凝视着脚下的凄楚,怅望着过去的悲愤,迷雾满面,愁眉不展。

  手中的匕首在哀春悲秋的阡陌间游弋着,始终不肯割去埂间那只多余的稻草。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一百年,五百年,一千年……

  刚刚说了一句:我爱你!转眼间,已是双鬓斑白。

  刚刚说了一句:不忍心!转眼间,已是愁肠寸断。

  当又一个闪电奇袭后,我终于向这个人影缓缓爬去。我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裤管,昂起头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

  在雾岭山雪不断按喇叭的催促下,香山弯下了腰,那柄匕首也渐渐逼近了我的肚皮。

  如果真的成全了我便会少却许多的是非,但,香山是否会这样做?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我痛哭着,饮泣着。

  香山闻罢,喟然掩回了匕首。

  是不是因为“无辜”这两个字眼,击溃了那个恶的念头,其实我又何尝不是无辜的。

  他倏地蹲下了身子,疯狂地撕扯着我身上的衣饰……

  面对着熟悉而可怕的重现,我含着泪闭上了眼睛,配合着他的动作,直到血淋淋的下体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听到了新生儿呱呱坠地的哭啼声。

  只听到了一声,我便安心地昏厥了过去。

  香山断然割断了母子相连的脐带,这是否意味着天地相隔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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