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发金辉香蜚玄圃斑联玉树春永瑶池”
“瑶池春不老寿域日一祥”
“蔷薇香送清和月芍药祥天吉庆花”
“宝婺辉联南极晓斑衣彩舞北堂春”
草书的,行书的,隶书的,龙飞凤舞,行云流水,一幅幅大红的贺寿联挂在未央殿的墙壁上很是喜庆,再看殿堂中央,一群粉衣的女子舞着水袖,绸带飘飞很是好看。丝竹声,闲聊声,加上官家集会永远少不了的阿谀奉承,便是一场繁华的宴会了。
“圣上驾到!”
“凌薇公主驾到!”
待到萧炙携着莠儿来到未央殿门前时,绝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入了席了。
“吾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主千岁。”听了传报声,众人纷纷离席,下跪，平日里在后宫里倒不用这般庄重。莠儿走着、看着，余光扫过那些跪在地上的华衣女子,莠儿知道同时她们也用着余光看着自己,哪怕只是下半身,哪怕只是衣角,她们跪的哪里是莠,她们跪的是萧,跪的是公主,一个身份而已。
“免礼!”萧炙一挥袖袍,径直走上了正中间的王座,莠儿也是移着莲步走在萧炙右侧,入了座。
“今日是太妃的寿辰宴,诸位爱卿不必拘礼。”
“是,谢圣上。”待正主迟迟来了,宴会便正式开始了。
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一个女子双手抱着一把琵琶徐徐入了场,纱质的舞衣很是称体,琵琶倾在右侧,半低了头,左手轻轻的弹着,一帘纱巾遮掩女子下半边的脸,一双眼睛似乎在说话一般,不时的往席上的萧炙和萧湛瞄去。
笛声再转,那女子抱了琵琶,舞动了起来;然后,笛声渐渐抬高,女子左手一点一点的波波折折的在眼前拉过,并抬起;随后,笛声又变缓便低,旋转着拨着手里的琵琶,又似乎和着笛声一点一点地攀爬起来,缠缠绵绵……
虽说是掩了面,莠儿还是看出了来人,那不时瞄向萧湛的眼和最初看向自己时有些讶然的神情,除了白日里那个泼辣的茗薇郡主还能有谁。
曲终,茗薇半曲了双腿,笑着对席上的李太妃喝道:“薇儿祝姑姑,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呵呵,好薇儿,快,到姑姑这边来!”李太妃又怎么看不出堂下之人是谁,依旧很惊喜的模样。“来人，给哀家加座。”
“谢姑姑!”茗薇得了令,笑嘻嘻地坐在了李太妃的身旁,又转过身看了一眼自己左侧的萧湛,最终还是安稳了一些,学着李太妃的模样看着堂下的众人。忽而,想到了什么,伸了头看向右侧,看到萧炙右手边莠儿时,又低了头,嘟起了嘴。
“皇儿可有备了寿礼?”萧炙问道。
“有的。”莠儿应了声,于是,便顺了萧炙意思,离了席,走到堂下。
“母妃娘娘,今日是您的寿辰,莠儿和睿皇兄也备了一份薄礼,还望母妃娘娘不要嫌弃。”引来了众人的目光,莠儿便向身后看去,钟灵和毓秀见莠儿看向自己,便缓缓地拉开了画卷。
入眼的便是一个个活灵活现的童子,点爆竹的,捧寿桃的,种万年青的,这边嬉笑着,那边玩闹着,衣着上是不同字体的"寿"字,画卷的右上方是行书"百子贺寿"。
“子睿的画是一绝啊!”萧炙看着眼前的画卷感慨道。“字如其人,皇儿的字写得妙!”
“是,这得谢谢莠儿的好师傅,名师才能出高徒。”
“徒弟若是不用脑子,师傅教得再好也是徒劳。”萧炙和莠儿两人打着只有两人才听的懂的哑谜。
“呵呵,皇儿这幅'百子贺寿'图,哀家喜欢得紧，看到睿儿和皇儿这般才德,哀家欣慰啊。”
“母妃娘娘喜欢就好,礼博,莠儿可是怕母妃娘娘看不上眼。今日睿皇兄有要务在身,不能出席今晚的寿宴,希望母妃娘娘见谅。”献了礼,莠儿便回了座,继续看着堂下一拨一拨的人,献礼的,献艺的,还是有人跃跃欲试,似乎没完没了了。
“皇儿可是累了?”
“恩,有些。”
“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待会儿等宴会结束了,我再去看你。”
“是。”听了萧炙这样说,莠儿也不推辞什么了,起了身在侧边走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莠儿转过身看了一下李太妃的左侧,才发现某些人早已走了。
顺了石子儿小径在御花园里穿过便可看到承乾殿了,莠儿便是顺了石子儿小径在假山林立、花草丛里走着,夜间的小径本是很幽静的,只是今夜的未央宫有些热闹,走在小径里背着光,不时还能听到悠扬的乐声传来。
“王爷!”不远处响起的声音,夹杂在乐音很明显。这里还有人?王爷?是说湛皇兄?
如是想着,莠儿便止住了身前身后的几个侍女,自己寻了声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