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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很懦弱

小说: 奈何桥等你 作者: 潇湘 字数:2598

  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跟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比较力气呢?他们的双手就像铁箍一样,无论我怎样地挣扎,确实不能撼动他们分毫!

  我这只木偶无法想象接下来会遭受到什么,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比我重伤的那个大叔惨!

  我下意识地不去看受伤大叔那张扭曲的脸,我望向林间,枫树都是皱巴巴的,树枝上的红枫也近乎干枯,挂在树梢上,我离地接收着萧瑟秋风地击打,一阵风袭过,就有两三片飘摇的叶子解脱似的轻轻飘落,如一缕尘埃,不带走任何东西,也绝不留下任何痕迹,随着所有的记忆,一起埋藏在土壤里,就像……就像是一个亘古而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是宝藏,又或许只是,一块顽固不化的石头,静静地,默默地,去扮演属于他的角色,一个本该逝去、而且已经失去的角色,不去惊扰任何人,也不想有任何人去打扰他们的休息,即使,它,只是一块石头。

  纵横交错的枫树林中,逼仄的鏬缝中,藏着一双眼睛,很漂亮,就像夜空里璀璨的星辰;海底美人鱼脖颈上的珍珠;深埋地下的精矿;沉寂了万年而释放光彩的琥珀,向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像是在示意什么,那是……

  那是人,一定是人!

  我的眼睛差点又飙出了泪花,璨烁闪亮,我现在以身相许的心都有了,快来救我吧!

  我望了他50米的距离,已经快走到了受伤大叔的身前,那个我所期待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我的心凉了,再一次,如果他是王子,为什么勇敢的站出来营救我这个落难的公主呢?难道是没有勇气面对这些粗壮的歹徒吗?可他的眼睛是那么的美丽!

  除非,他并不是什么王子,而是笑看鹤蚌相争的渔夫,只不过善于伪装罢了!

  这个“捡漏”的烂民,我痛恨地看着他,浅浅一笑,充满了鄙夷和嘲讽,像是在说:“我就算是死,也不会便宜你们!”那双眼睛紧紧皱了一下,流露出不解和愤怒。

  心里有了最坏的打算,即使死,也要这群畜牲付出最惨烈的代价,内心的脆弱包藏着一丝胆怯,被我狠狠掩埋在了深处,纵使它挣扎。

  那双眼睛后面是一片深蓝,制服,警察制服,如一片深蓝色的海洋向我涌来,翻滚奔腾,给这个萧瑟秋天的死寂空气里注入了新鲜的深蓝色血液。

  明白了,总算明白了,我亲爱的人民警察叔叔们,原来,我,可以不用死的,伟大而无私的警察叔叔,谢谢!

  现在要做什么呢?等待营救吗?

  受伤的大叔一双肮脏大手向我抓来,周围依旧是狂妄的淫笑声,不能,我不要让那肮脏的受玷污我,我真的很害怕,在脑海里浮想了好多次类似的结果,我矫健的身手、灵敏的六觉总能让歹徒措手不及,可是现在的我甚至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在真正面对黑暗的时候,心中的胆怯总令人无法握紧手里散发着神圣光晕的圣剑。

  人能宏志,而志不能宏人!

  我比我想象中的要懦弱,甚至连像野兽一样用牙齿狠狠咬向其中一条胳膊的勇气都没有,我现在才感觉得到,我以前是多么可笑!

  “大哥,快看,有警察……”我歇斯底里地喊道,希望这些大叔能为了生存能够将我向丢垃圾一样丢在一边,或许,这会让人民警察逮捕歹徒的难度加重一些,但是,对于我来说,相比较来言,还是自己的安全、自己的贞洁重要一些吧!

  请原谅,我的自私!

  那只大手果然听了下来,但却换了个方向,势如急电。

  “啪!”

  一记耳光印在了我的脸上,我瞬间傻在了那里,肿胀的五指印还沾有黑色的污垢,仿佛在说我比污垢还要肮脏,一滴眼泪是顺着眼角滚下,火辣辣的疼清楚地感受到那滴眼泪的轨迹,一点点地灼烧它,一点点地销蚀它,它会被蒸发,能留下些什么呢?是盐吗?我不知道!

  我想这一滴才是我真正忏悔的眼泪!

  这一耳光,也许是老天冥冥中对我任性的惩罚!

  “小婊子,骗了老子一次,还想骗老子第二次,你们女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都他们天生做妓。女的命。”受伤的猥琐大叔情绪有些失控。

  我冷笑:难道你妈也是妓。女?

  “老大,快跑,真的有警察!”不知是谁喊道。

  “嗯?”受伤大叔望向蓝色暗涌,顿时变色,“把这个女的给我,你们快给老子滚蛋。”

  他一把把我抓了过去,用小臂狠狠卡着我的脖子,从口袋里迅速掏出一把黄色的美工刀,拇指上推,锋利的刀片让我胆寒,刀身连丝毫尘埃、铁锈都不染,想来是准门防身或作案用的。

  “你们别过来,都给老子停下来!”受伤大叔向警察吼道。

  警察无奈地停了下来,有些还怨恨的瞪着我,仿佛在说,看你做的蠢事!

  大叔一脚就将拉他衣服的那人踹翻,道:“都他妈的赶快滚!我们现在有人质,怕他作甚?”

  “我们不走,老大,万事都是你在顶!我们兄弟不能在眼睁睁地看你这么干了!”

  “对呀!大哥,我们不走,我们要是走了,留你一人在险地,我们连村东头的那条乱咬人的野狗都不如!”

  ……………………

  “怎么了?能耐了?谁是老大?”受伤大叔声音高了八度,“老子说话,你们又插嘴的权利吗?都给老子滚犊子!要不然,老子这刀往地上一插,咱们都玩完!”

  “老大,我……”

  “老大,……”

  “滚!”

  这群人向枫林深处跑走了,不时痛苦地向后望了望。

  心里本来很想舒上一口气,可是那柄贴近我脖颈的还闪着亮光的美工刀让我胆寒,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胆怯、恐惧,小腿不停地颤抖着。

  但是,没想到,这群人也是真性情,在患难时也可以做到不离不弃,只不过一步错步步错!如果他们可以想通的话,我或许还有获救的机会!

  我被受伤大叔卡住脖子,虽然很疼、呼吸不畅,但我并没有剧烈的挣扎,我不知是不是该恨,可是,我却丝毫没办法恨,或许我就是欣赏这种真性情,患难时的不离不弃总比在有用到你时的“嘘寒问暖”来得强一些吧!总之,我并不恨他,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没有伤害到我!

  我尽量不去看那把美工刀!

  这也许是人类的自私!

  我这个普通人自然是不能独善其身!如何客观地看待每一件事?谁做得到?

  我想,古往今来,如果真的有人做的到客观对待每一件事,那么,神话里的神佛恐怕就不存在了,或许说,他就可以成为神话里的神佛!

  大叔身上浓浓的烟味、酒味,总折射出落寞、悲凉,还有的就是……

  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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