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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散伙饭后

小说: 淡墨因缘 作者: 粉百合的心殇 字数:6042

  2月21日,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情人节过后整整一周。何丹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第二天就搬走。她做好了最后的晚餐,并请李若虹过来,一起吃散伙饭,用她的话叫做“庆祝重获自由”。李若虹也是才和男朋友分手,所以她可以跟我们一起庆祝,而刚刚告别单身的秦敏虽然是她们的好朋友,但并没有受到邀请。

  饭菜做好之后,何丹像变戏法似地拿出两瓶红酒,三只高脚杯,郑重宣布:

  “今晚我们要一醉方休!”

  话说我跟何丹合住了半年多,还从来没见过她喝酒,当然更没见过那酒瓶和酒杯了。她这一番表态实在让我意外,莫非她还是个隐藏的酒中高手?至于李若虹,看她白白净净的样子就不像能喝酒的人,不过她似乎也想借酒浇愁,接过酒杯说:

  “好!今天我不回去了,喝醉了就跟丹丹睡一块儿!”

  我不由得暗自苦笑:你们两个想喝醉容易,到时候料理后事的可就我一个!

  我没有刻意展示自己的酒量,跟她们基本上还是按1比1的分量干杯。果然,到一瓶红酒见底的时候,何丹的脸已经快跟酒一个颜色了,李若虹似乎要好一些,不过话明显变多,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文静的样子了。于是我说道:

  “差不多就喝到这里吧?”

  “不行!把那瓶也打开,我还没喝够呢!”

  “对!打开!快打开!”

  在何丹和李若虹连声催促之下,我打开了另一瓶红酒。连干了几杯之后,何丹终于支撑不住了,率先趴在了桌子上,怎么叫都不吱声了。我稍微有点轻飘飘的感觉,不过离喝醉还很远。李若虹的脸也变得通红,她拿起酒瓶,把剩下的酒全部倒进我的杯子里,然后对我说:

  “看来你酒量最大,你把它干了吧!”

  我的杯子几乎是满满的,而李若虹的酒杯只有三分之一的样子,不过我没有计较这些,举杯说道:

  “我们都干了吧!”

  说完我一饮而尽,顿时觉得胃部一下子胀满了,但仍在可以忍受的程度。李若虹也慢慢地喝光了杯中酒,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不过还是能坚持住。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她这时候还没喝到极限。

  我和李若虹摇摇晃晃地把何丹扶到床上,然后我就回自己房间躺下了。红酒的后劲还真是十足,我自忖酒量过人,此时也已经晕晕乎乎了。我想,餐桌留到明天再收拾吧!现在还是睡觉先!我闭上眼睛,正欲拜见周公,却听到敲门的声音!是谁?

  我开门一看,竟是李若虹站在门外!她似乎还很清醒,拿着一个手机对我说:

  “夏子愈,我能问你一件事儿吗?”

  “什么事儿?你说吧!”

  “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13……”我突然觉得不对劲儿,“你问我干吗?丹丹不知道吗?”

  “我翻了她的手机,没找到你的号码……”

  李若虹把手里的手机递给我,原来那手机是何丹的!我一翻通讯录,果然没有我的名字,难道她这么快就删除我了?我想了想,输入“色狼”二字查询,查到有一个结果,正是我的号码!我尴尬地把手机拿给李若虹看,她笑道:

  “原来你就叫色狼啊!谢谢,没别的事儿了!”

  李若虹转身而去,我也回到床上躺下。突然,我一个激灵坐起来,顿时酒醒了大半,因为我这才意识到,刚才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忘了问:

  她为什么要找我的手机号?!

  实际上,那个问题我已经没有机会问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何丹叫醒的,说要我帮她搬东西。我赶紧起来,发现餐桌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多半是李若虹帮的忙吧?惭愧呀!

  我们三个人一起动手,把何丹的大包小包都搬下楼,然后打的到李若虹的住处,又一起搬上楼。这期间李若虹面色如常,好像昨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当着何丹的面,我也不好意思提出那个问题。

  东西都搬完了,我向她们告辞,何丹送我到大门口,略带忧伤地一挥手:

  “谢谢了!色狼,以后我们不会再见了吧!”

  “不客气!我走了!”

  是啊!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那一刻,我只感到无限的落寞……

  接下来几天,我忙于四处看房,却始终找不到不那么远而租金又合适的房子。最后,我只有降低标准,找到了一间半地下室。那是一对中年夫妇转租给我的,他们一家三口住着两个房间,多余的一间租给我,每月只要700元,还包水电费。虽然房子条件差了点儿,但好歹是便宜。我安慰自己,每天出门都要上坡,这样也许预示着我会“天天向上”嘛!我要努力、奋斗!等我有钱了,我要买大房子……哦,也许还是买不起,但是我至少可以租个大房子,住一间,空一间,没事儿也当当二房东……瞧,我就这出息了!

  时光飞逝,我几乎快要忘记李若虹问过我电话号码了,却突然接到她的电话:

  “你好!夏子愈吗?我是李若虹。”

  我吃了一惊,差点没想起来,美女,我跟你不熟啊!

  “是我。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你有没有时间?我想和你见个面……”

  李若虹的声音还是慢悠悠的,我却愈发惊讶了。美女,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有什么事儿?不能再电话里说吗?”

  “是关于何丹的事。电话里不好说,我有些问题想当面问一下你……”

  我又自作多情了!内伤啊!我无奈地答道:

  “那就6点再联系吧,我下班以后来找你。”

  “哦,不用!我下班来找你吧!你在哪儿?”

  由于李若虹的一再坚持,我最后只好答应她,下班以后在我公司附近见面。我猜想,既然她要跟我说何丹的事,肯定是不想让何丹看见,所以她坚持要过来也是可以理解的……何丹还有什么事儿呢?莫非她反悔了,又不好意思跟我提,所以叫李若虹来说?这不像何丹的风格呀!到底什么事儿呢?我实在猜不到。

  我心神不宁地捱到下班,跟李若虹约好在肯德基见面,我早早就过去了。顺便说一句,我不是JP,也不是给KFC做广告,约在那地方纯粹是为了方便。

  我点了一杯饮料,独自坐下。这里成双成对的年轻人还真多啊!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还好6点半不到李若虹就来了,我顿时轻松了不少。

  在李若虹去排队点餐的时候,我不禁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她。她的披肩长发很柔顺,身材也很完美,最重要的是皮肤白皙,一看就知道是长期坐办公室的白领丽人。这样优质的美女居然被人抛弃?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完全没天理呀!如果何丹不跟她说我的坏话,我是不是可以考虑追一下她?

  我正发呆,李若虹已经端着盘子过来了。她坐到我对面,一边吃一边说:

  “你怎么不点东西吃啊?”

  “哦,我已经吃过了。不着急,你慢慢吃,吃完再说。”

  当然,我还没有吃过,因为我一向吃不惯这些洋快餐,打算过后再找地方吃饭。而且,我其实很着急地想知道:她究竟要问什么问题?

  我再怎么着急也是没用的。

  李若虹吃得很缓慢、很小心,细嚼慢咽的样子甚至让我觉得很诱人……不好意思,我更正一下:其实我是说她吃得那么专注,连那种快餐食物似乎也变得很诱人……还好她没有注意,埋头吃完之后又擦了擦嘴,然后才说道:

  “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些事儿……”

  “我知道。关于何丹的问题,你随便问吧!”

  “你为什么要抛弃她?”

  我呆住了,完全没有料到李若虹会这么发问。想了想觉得不对,于是我说:

  “你的问题好像有问题……没有谁抛弃谁,我们是友好分手的,这你也知道,我们还一起吃了散伙饭……难道她没有告诉你原因吗?”

  “她说了,可我不太相信,想听你说说……”

  “那你应该问,我们为什么要分手……”

  “好吧!你们为什么要分手?”

  “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你不用管,你只说你的就行了。”

  “如果她说的都是对的,我为什么还要重复?”

  我对李若虹的态度很是抗拒,因为很显然,她是何丹的好朋友,她怎么会不相信何丹的话,反而跑来问我?我跟她又不熟!我不知道何丹跟她说了些什么,有没有提到内裤事件?如果何丹不愿意说,我当然也不会犯那个傻了。

  “她跟我说,你们分手是因为性格不合……”

  何丹果然没有说!我不由得放下心来,淡淡地答道:

  “她说的没错,就是这样的。”

  “可是,你不觉得这理由很牵强么?两个不同性格的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会说,性格互补才会和谐。当他们要分手的时候,却又说什么性格不合!”

  我无语了!这个问题我确实解答不了。可我还能怎么说呢?只有转移话题了!

  “不管怎样,我们分手还是很友好的,你干吗还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友好?恐怕只有你一个人觉得友好吧?”

  “不会呀!何丹不是也很冷静么?吃散伙饭还是她提议的呢!”

  “那是她想把自己灌醉!你什么时候见她喝过酒?她就是那样的人,表面上嘻嘻哈哈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从来都是闷在心里……以前她只会跟我一个人谈谈心,但这次分手之后,她什么都不肯多说,我就知道事情严重了。”

  “严重?有什么严重的?她不是好好的吗?”

  “好好的?!你知不知道,她最近体重减了多少?她本来就很瘦啊!现在她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她说她已经忘了你,可我知道那是假话。我跟她说,要是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就好了,可她根本哭不出来!你知不知道,一个受伤的女人,不哭才是最可怕的?”

  “不知道。”我突然发现自己罪孽深重,“我真的不知道这些……”

  “唉,这也怪她自己!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发现,其实你们两个的关系是不平等的。她很喜欢你,你对她却没什么感觉……”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禁想起,那次何丹手术出院以后,李若虹她们过来了,我冒充何丹的男朋友信口开河,谎话说得差点穿了帮,后来是李若虹帮我们打了圆场。原来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发现问题了!

  “我一直都知道。”李若虹幽幽说道,“所以我才觉得,她是被你抛弃的……”

  “那么,你找我究竟想要怎么样?”

  “我想知道你们分手的真正原因,然后才能想办法帮她度过这一关,重新振作起来。”

  分手的真正原因?我能跟她实话实说么?

  当然不能!

  我跟李若虹只不过见了几次面而已,我怎么可能跟她谈论什么细节?

  “真正的原因,其实你刚才已经说过了:她很喜欢我,我却对她没什么感觉。”

  “那是刚开始的事儿啊!如果你一直对她没感觉,你们为什么又会在一起?”

  看着李若虹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我知道,再说下去就会变成对我的批斗会了……面对她这样一个单身的美女,我是真不想把自己的缺点都暴露出来,可是,如果她得不到答案,我又有什么机会呢?思前想后,我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她对我产生良好的印象了,不如就破罐子破摔吧!让她觉得我一无是处,也许她还会帮助何丹改变对我的看法,如果何丹因此就可以彻底忘了我,那多少也算是一件好事吧?于是,我认真地说道:

  “我是个单身,有人喜欢我,我当然不会拒绝,除非那个人长得很丑……”

  “可是,后来你们为什么分手了呢?”

  “因为她不能接受我喜欢别人。”

  “啊?”李若虹大吃一惊,不过似乎这才是她想要的答案,“你后来又喜欢上了别人?你……你怎么能这样?”

  “不是后来,我一直都喜欢别人,何丹也是知道的,难道她没跟你说过?”

  “哦,你是说许菲?我听她说过……”

  “不止是许菲!我喜欢过很多人,包括你……”

  “什么?”李若虹顿时满脸通红,“你开什么玩笑?”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我一本正经地说,“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何丹做手术后出院那天,对吧?何丹让我冒充她的男朋友,这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她后来跟我说过。”

  “虽然当时她说你有男朋友,但我还是不停地看着你,你应该记得吧?”

  “这个,我真没注意……”

  李若虹低下了头,显然,她那时肯定注意到了,只不过不愿承认。

  “我这人有个毛病,只要看见美女,眼睛就不受控制了……”

  “男人都好色!原来你也是那样的人!”

  “后来你们走后,何丹就很气愤,我们还吵了一架……”

  “啊?这件事她可没跟我说过……”

  看来李若虹已经开始相信我说的话了!我不由得暗自好笑,却仍旧不动声色地说道:

  “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她都没跟你说吗?当然,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事,她不说也可以理解……后来,她为类似的事情又生了很多次气,最终还是无法忍受,所以我们就说好分手算了。”

  “这么说,都是你一个人的错?那她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那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是她对自己的眼光很失望……她曾经以为我是个很痴情的人,可惜后来发现我不是,所以她大概觉得是自己的错。”

  说到这里,我不禁开始佩服自己了!谎话编到这种程度,不说登峰造极,起码也是能够以假乱真的了!即使李若虹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何丹,何丹恐怕也无法反驳,因为我确实向她承认过,我就是个色狼!我的所有解释,总结起来就是两句话:

  不要迷恋色狼!色狼会让你很受伤!

  李若虹听了我的话,陷入了沉默。

  我很“诚恳”地坦白了我是个花心大萝卜的事实,而且看起来我对何丹也从未隐瞒,那么,我们因此而分手,确实不能全部算做是我的错。何丹对此难以释怀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才是主要的受害者。然而,这些终究会过去,恋爱中的女人也许比男人投入更多,分手时也会伤得更深,但时间总会淡化一切……我衷心希望,何丹能够早一天忘了我,去寻找新的幸福,为此我自毁形象也在所不惜。只可惜,为了演好色狼的角色,我也会被李若虹顺带着鄙视了……唉,这样一个好白菜,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别人采摘了!

  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谈话,我正好借机向李若虹告别。她看着我离开的眼神似乎有点奇怪,不过我跟她的话已说完,赶紧逃也似地跑走了。

  那个帮我脱身的电话是房东老婆打来的。我在心中暗自感谢她的同时,不免有点纳闷:她问我啥时候回来,究竟有什么事儿呢?

  这里需要补充说明一下,我现在的房东夫妇是福建人,男的姓郑,女的姓刘,大概都是四十岁不到的样子,我就分别称呼他们为“郑哥”、“刘姐”。他们是做服装生意的,在附近的商业街有个门面。平时郑哥总是早出晚归,刘姐负责做家务,有时也会去店里帮帮忙,我跟他们的交流并不多。他们有个刚上高一的儿子,在学校住读,周末才会回家,我都没见过几次。

  那天是星期四,我回去一看,只有刘姐一人在家,我就问:

  “郑哥呢?他还在店里啊?”

  “没有,他到外地进货去了。家里电脑坏了,你能不能帮忙看看?”

  原来如此!我用电脑好几年了,解决一般的小问题还是不在话下的。我来到他们的卧室,开始查看电脑,这时刘姐就坐在一旁说:

  “开机老是提示有问题,我也看不懂……”

  “我看看再说……”

  当我打开电脑时,立马就明白:这是中病毒了!因为我曾经遇到过一模一样的情况,那是在我上了一个H色网站之后发生的……想到这里我不禁怀疑:莫非刘姐偷偷在家上H网?当然,我可不敢这么问,只是说:

  “中病毒了!我来给它杀杀毒吧!实在不行就重装系统……”

  “啊?那严不严重?会不会很麻烦?”

  “不要紧,就是要花点时间。你先忙你的吧,我弄好了再叫你。”

  刘姐泡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然后就出去了。我下载了一个杀毒软件开始查杀病毒,顺便翻看了一下上网的历史记录(我承认,我不厚道),果然有问题!作为一个经常逛H网的资深网民,我一眼就能看出哪些网址是H色的,甚至,我在其中还发现了一个很熟悉的网站……呵呵,原来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不过,我还不敢肯定,也许用这个电脑上H网的是郑哥呢?或者他们的儿子?

  在等待杀毒程序运行时,我打量了一下卧室里摆放的照片,其中有些显然是十几年前拍的,那时的刘姐还是非常年轻貌美的……现在她的脸上已经有些岁月的痕迹了,不过,作为一个儿子都上了高中的女人,她还算保养得非常不错的了。她的身体并没有明显的发胖,皮肤也还很光滑……想到“光滑”,我就很奇怪,这个词本来是描述手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认为她的皮肤很光滑?OH!MYGOD!难道是我又开始想歪了?罪过呀!我知道自己不纯洁了,可是,像刘姐这种比我大了十来岁的极品熟女……还是算了吧!我还是处男呀,我要淡定!

  然而,淡定的处男毕竟还是很少见的。很快我就发现,我无法再保持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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