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言听命！”妖王的声音渐趋平静，冷冷地喝道。
“是，在下听命。”殇言大概从来没有见过妖王这样生气，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雪寒还在你营中吧。”妖王问。
“恩。”殇言答道。
“回头把她送去神武帝国当卧底，她是神界的人，洞察力和应变能力都要比一般卧底更高一筹。还有，封住她部分力量，以她彼岸下阶的实力，还不惊世骇俗。否则，会出事的。”妖王站起身来，缓缓踱步。
“在下遵命。陛下，可否容臣斗胆问一句，现在我们在人间的势力可是越来越小了，可怎么办啊？”见妖王脸色好转，殇言问道。
“不用你管，你去办吧。”妖王有些不耐烦。
殇言没有说什么，只听门“吱”一声开了，我忙隐身躲开，尾随殇言离开了。
此后半年，不管我怎么留意大哥身边的人，始终没有见到殇言，我以为短期内他们不会有大动作，渐渐不再特别注意。
直到第二年秋天，我接到一纸命令，临时被派遣去测试新生。我愣了一下，决定前往。说不定能够将半年前的事情查出些蛛丝马迹呢。
秋风萧瑟，我很早就来到了应试地点，为的就是体会一下当时那种感觉。
当时，也是这么早来的啊，第一次，像只小鸟跌跌撞撞，什么也不懂，静静地看着一切。
那种感觉真的很美，但是已成追忆。
如今虽然已经拥有了那样的实力，但是却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啊。
很快，学生都聚集起来，又是初试，当初那股强盛的力量如今是不堪一击。
我淡淡地含着泪笑了，为自己的进步，两年多来，我一直很辛苦地活着，顾虑很多，但是我毕竟成功了。
那番在嘴角绽放的恬静的笑和战场上的冷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仿佛一朵蔷薇，即使冷傲过，但它终究将那一抹纯净的笑容留在人间，即使只是一瞬，但却因为轻而更加珍贵。
我无心再想，很认真地试起新生。无巧不成书，我竟试到了她，那个所谓的妖族卧底——雪寒。
我很惊讶地抬头看着她面前高傲的她，并没有因为她一入学就是双翼中阶而欣喜，而是淡淡地说了句：“孤傲可不好啊，会对自己不利的。”
她点了点头，那眉宇间透出一股朝气，却掩盖不住她的傲气。
如果不是之前听过妖王下的命令，我根本无法把卧底和眼前这个阳光灿烂的女孩联系起来。
“下一个。”我送走了她，但是却一直想着这个阴谋，看来，半年前的那个计划，可以实施了。
我回忆起当时洛依回来时的精疲力尽，看来跟踪是很辛苦的，我不忍心再让洛依去了，我准备正面出击，而且由我自己来做。
接下来这个女孩，和当初洛依一样顽强，但是资质却比洛依好，或者说是更加努力，她接下我的力量依旧静立着。
就是她了吧。
我看了看名单，淡淡地笑着说：“羽翎，今晚到学校后边的林子去一趟，我想交给你一个任务。”
她张了张嘴，一脸警惕地看着我，闭口不说话，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没有在意，毕竟对一个陌生人，应该有戒心吧。
我微微地笑了笑，不再说话，将徽章递给她，示意她可以走了。
她转身准备离开，我见她仍旧一副犹豫的样子，忍不住叫住了她。
我似劝慰又略带责备：“羽翎，我希望你记住，对有些人必须有戒心，但对有些人，必须完全信任，甚至托付。”
一个上午过去了，大概已经测试完毕所有新生吧。
我都快累竭了，但至少我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这还是值得欣慰的。
夜晚，我没有睡觉。
当洛依睡熟后，我收拾了一下东西，看了一眼有着甜美笑容的洛依，浅笑一下，披上夜行衣悄悄走了出去。
夜晚的路格外清净，连呼吸的声音都沉沉闷闷，听的一清二楚。
月色如水，细碎地点点映下，仿佛密集的水珠，净而清，明而亮，清澈却没有一点点杂质。
卸去了白日的人声鼎沸，夜晚的夜变得别有一番韵味，如果说白日是充斥着无比旺盛的活力的话，那么夜就是清清爽爽的，给人干净舒爽的感觉。
我很享受在夜中行走，不知道为什么大多数人都害怕夜，害怕会遇见鬼魂，在我遇见路西法之前我也不怕，我习惯了。
可是在树林，却永远是阴冷无比的，与大街上的宁静形成鲜明的对比，沙沙的树叶摩擦声在斑斑点点的透入林间的月光下显得分外诡异，仿佛妖孽丛生。
我微微笑着，一束月光照在我脸上，微微发痒，斑驳的光暗将我的笑容映成了鬼魅一般。
我想这就是她为何犹豫的原因了，在这种地方见面，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何况，又是在阴森的夜晚。
但我却选择了这儿，这儿大概是神武帝国最为安全的地方了。
试想，假若万一被殇言或雪实听到，一切计划就全完了。
她一定不明白吧。
很远就见到她小小的身影，呵呵，居然有勇气来，我还担心她会吓得不敢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