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萱被诏往乾清宫,和玄烨定下的十日之约,很快就传遍了后宫。
艾笪又坐不住了。
正在万般无奈之际,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
梁九功对艾笪可谓是一见钟情,即使自己无福消受,也被美人迷得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这次正是一个好机会,他决定来翊坤宫和她好好谈谈。
“奴才给贵人请安了。”
“梁总管,不用多礼,本宫正有事要和梁总管好好谈谈。”艾笪招呼离雪给他上茶,摆坐。
“贵人可是为皇上而烦忧?”梁九功一语中的,他也不想再拐弯抹角了。
“既然梁总管开门见山,本宫也就不多客套了。不错,本宫知道皇上将要宠幸种萱,但是在这几天里,本宫希望皇上能够来我这儿,梁总管,可有办法。”
“有,只要是贵人的愿望,奴才都愿意去为你做。”
“真的,梁总管对本宫如此另眼相看,本宫若是荣华富贵,定与总管你分享。”
“奴才不要荣华富贵,奴才不稀罕这些。”
“那梁总管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
“要我,怎么要?”
梁九功欺身而前,凑着艾笪的脸,细细端详,呼吸喷在她脸上。
“奴才在苏州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迷住了,我夜夜做梦,梦得都是你,你滑腻的皮肤,甜美的体香,还有你这丰满的温柔乡,我都梦到过,我看着你在我身下辗转求欢,看你哭,看你叫,我抚摸你,抱着你,一次一次,我们一起生,一起死,一起沉沦。”
艾笪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有这种想法,艾笪胃里有些泛酸的感觉,可是一语听罢,只觉得可笑至极。
“你果然不能算是个男人?就算我给你,你又能要得起吗?”艾笪没有后退,笑盈盈地回视着他。
“可我对你一片真心,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
“痴人说梦,就算皇上再也不会踏入我翊坤宫一步,我也不要你这样的阉人帮忙。你做的事我可是都知道的。”
“你是说长春宫里的那个贱人?”
“你杀了她,我都看到了,还有你和她做过的事,我也都听到了,当初我会怕你,现在我不会了!”
“那个贱人怎么能和你比呢?你的美旷古绝今,爱你都不够,我又怎么可能会伤害你呢。”
“有一就有二,我不会与你为伍的,梁总管,请回吧。”
“奴才的心意带到了,贵人肯不肯听,就全看天意了。”
“奴才告退。”
“贵人。”离雪小声唤道。
“我要回房静静,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是。”
没有点灯,朦胧的颜色,让人有些颓靡,自由。
多少次,他就躺在那里,温柔地给予自己爱和快乐。
那样的场景总是能令她回想无数个日夜,她以为他也爱她,原来那百种温柔不过尔尔。
从未有过的害怕,开始吞噬自己,包围自己,第一次,艾笪似乎正视到了自己已经微微变态的心,梁九功作呕的面容和突兀的话语,久久回荡在耳边,就像魔音。
轻轻拂过锦缎被单,好像还能闻到那淡淡的味道。
靠在床边,坐在地上,第一次这么不知所措。
回想过去的一幕一幕,真的,每过一秒,就是一种伤痛,早就无法医治了。
错过的人不算多,流过的泪不算多,怎么我如此沉默,沉默的一句话不说,而你只是从我面前经过。我一直装着坚强,我只能装着坚强,颤抖的心不停跳,微笑却扬上了嘴角,想逃,却又依恋你的味道。
悄然而来的爱情那么美好,悄然而来的爱情却不能拥抱,我对你的思念,无法到达天边,默默无语想你的脸。爱情悄然离开又那么留恋,爱情悄然走远还没说再见,我傻傻的哭泣,淋湿你的背影,我多么想能告诉你,却已经来不及。
风吹起了床上的红纱帐,鬼魅、幽怨得好像艾笪那年穿过的红色舞衣。
它飘飘荡荡,让她的思绪降落在了那个无边无尽的漆黑夜里。
全世界好安静。只有回忆在哭泣。
泪花了红妆,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眼前再没有白昼之分。
起身,梳头,换装,让离雪去把梁九功再叫回来。
自己可以放弃所有,放弃骄傲,放弃尊严,自己已经付出过那么多了,就不在乎再多付出一点了。
艾笪的回心转意是梁九功意料之中的事。
再次走进翊坤宫,殿内空无一人。
只有一条红纱蜿蜒在地上,绵延不绝。
他拾起红纱,淡淡的香气,好像是茉莉花。
得意的笑容荡漾开来,边走,边收拢地上的红纱。
尽头是一扇半开的门。
门缝里缓缓飘飞出缕缕白雾。
推开门,待雾气散开些,他看到了这辈子都不敢想的画面。
艾笪曼妙玲珑的躯体在拖地的红纱衣中若隐若现,即使只是个背影,也足以让人心神激荡。
回眸一笑,双臂一沉,纱衣缓缓落地。
这样的诱惑,已经无关欲望了,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味道,妩媚的味道。
梁九功进屋后就收敛了笑意。
看了一眼弥散雾气的浴桶,他关上了身后的门。
走上前去,握住了他魂牵梦萦的温柔乡。
一滴眼泪落在了红纱上,红色渐渐变深。
而身体已在肮脏与极乐中苦苦针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