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玄烨猛地抓起跪在地上的一个太医。
“臣惶恐,太皇太后宾天,皇上请节哀。”太医吓得魂都没有了,玄烨甩开了手。
“朕养着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做什么!太皇太后病了,你们给她开药,给她治疗啊!一群窝囊废,朕倒要问问你们,你们口口声声说的万无一失,到底是些什么名堂!”
“皇上息怒,微臣只是按职做事,太皇太后的病情是由新上任的总管亲自料理的。臣等不是很清楚。”
“你是说白凡?”
“正是。”
“那太皇太后是怎么死的?难道神仙还医不好人吗?”
“这……”众太医面面相觑,面露难色。
“支支吾吾做什么!你们胆敢知情不报,日后朕查出来,你们都等着去宗人府吧!”
“臣有话要说。”
“那你说。”
“臣等刚才查看过太皇太后的尸身。臣等发现……发现”
“你又想说什么?快说!”
“是,臣等发现,太皇太后乃是中毒而死,是一种慢性毒药。”太医说着闭上了眼,不敢面对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什么!中毒致死!你们确定?”玄烨攥紧手掌,怒不可遏。
“臣等都确认过了。”“确认过了。”“确认了。”
“这药也是白太医处方的吗?”
“是的,所以臣等都不甚了解太皇太后的病情,所以才让他有机可趁。”
玄烨落回了坐上,眉头紧锁。
“皇上,我们还是将太皇太后早一些入殓吧。”艾笪拍了拍玄烨的肩膀,柔声说道。
“太皇太后入殓,举国怀丧,着白。”
“是。”梁九功领命退了出去。
“即使是神仙,草菅人命,朕也不会放过他!”
——
景仁宫。
“太医院不忙吗?你又来陪我。”
“还好。关键就是给太皇太后送药,问诊,太皇太后人很随和,很好相处。”
“你饿吗?馨彤做的点心很好吃,你看不要错过了。”
“好啊。”
小萱正要起身,门口进来一批侍卫。
他们二话不说,将白凡抓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小萱拉开许多侍卫,护着白凡,“是不是皇上又不高兴了,想要报复别人,他是无辜的,你们不能黑白颠倒,是非不分,更何况他还是天神,你们这样,是要遭天谴的!”小萱怒吼。
“在你心里朕就这么不堪,借着皇权,肆意妄为吗?”
“难道不是吗?”
“将白凡带走,朕要好好和他算账!”
“别动,谁都不许动,你们都不能带走他,要评理就在这儿。”
“种萱,你被他弄得鬼迷心窍了吗?”
“是皇上的心胸还不够宽大,眼里容不下别人。”
“太皇太后是他医治的,每天服用的都是他配的药,现在太皇太后死了,但不是他医术不高明,而是他心机太高明了,他在药里下毒,慢性毒药。皇阿奶每天都活在痛苦里,朕都没见到她最后一面。”
小萱愣了,怎么会这样,回头看一眼白凡,不,不可能是他做的,一定有误会。
“我不相信,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陷害他,有谁会和一个神仙过不去,朕今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白凡,你不是会法术的吗?那你让太皇太后复活,只要她复活了,你就没事了,不用被人怀疑了。”
玄烨看着白凡不语。
“生死自有天命,我不能随意更改人的生死,就算我救活了她,她也还会死会死,而我也会受到天条的惩罚。”
“白凡,血债血偿。”玄烨拔出侍卫的佩剑。
当胸一剑,小萱挡了过去,白凡闪身一护,白光一闪。
小萱想起了什么,那次在湖边救自己的那个男子就是他,一样的白光,一样的背影,一样的场景。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救自己,自己已经亏欠他太多。
玄烨被法术弹开。
“皇上,我与太皇太后并无恩怨,我也没有想要害她。清者自清。”
“狡辩!”
“皇上,你放过他吧。念在孝昭仁皇后和你的情分上。求你了。”
“孝昭仁皇后,她对朕情深意重,对大清尽职尽责。可你呢?”
“种萱对不起皇上,我知道,但求你放过他吧。他真的没有做,你不能冤枉好人。”
玄烨忽然苦笑了起来:“今天,朕难过了两回。一是,太皇太后死于非命,二是,你竟然为了他而背离了我。你们都离朕而去,朕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一个个离朕而去,你们让朕情何以堪!”
“皇上,除了对不起,我无话可说,但请你要活得快乐,你还有整个江山等着你来担当,你要理智面对。”
“你真的要我放过他?”
“恩。”
“那用你来交换他,你可愿意?”
小萱的眼神一瞬间散了开来。
“我愿意,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自己不能再欠白凡的了。现在正是报恩的时候。
“种萱,不要。”白凡拉着她的手,目光坚定。
“我欠你太多,我还你一点,我才安心。”
“你要朕快乐,只要你答应侍寝,朕就放过他。”
“好,我答应你。”
“种萱,我们还可以有别的办法。”白凡眼神乞求,他很难过,不要这样。
“我答应了侍寝,但是,请你给我十天,我要为太皇太后祈福。”
玄烨看着小萱不语,过了一会儿:“好,朕给你十天!”
“但是,在这十天你都要在乾清宫里休息,不能见他。”
小萱点了点头,没有回头看一眼白凡,就随着玄烨走了。
白凡站在原地,怔怔地站着,手里空了,没有温度了,因为她走了。
身体上有一个地方好难过,闷闷的,好痛。
地上湿了,是我哭了吗?我又流泪了。
眼泪是热的,和她的手一样温暖。
为什么留不住她了,为什么她走了。
为什么在她面前我如此脆弱。
缓缓转身,走进屋里,关上门,里面都是他和她最珍贵的回忆,这些她带不走,他也放不下。
依纯走进院子里,她在外面站了好久,看到这样的一幕,她也很难过。
停在了他流泪的地方,她愣住了。
原来神仙真的是不一样的,他的痛苦,她感同身受。
从地上拿起一块透明的琥珀,这是他的眼泪。
透过树叶的阳光射在上面,真的很好看。